潜伏与营救

有一日，艳阳高照，大批武警、特警、刑警，还有警车突然出动，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浩特市闹市中的亮眸眼镜店给团团包围住了。事发突然，目击者们还没反应过来呢，有些人还以为是事先组织好的一次反恐演习呢。于是，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直到他们看到从亮眸眼镜店里逃出来的顾客和店主，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原来亮眸眼镜店发生了一起劫持人质的事件——嫌疑人劫持了一名年轻女店员。

“大家都别围在这里了，行不？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吗？赶紧走！”一名身着威严警服的警察正在紧急疏散人群。

这名嫌疑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店长马东来惊魂未定，向该市公安局王杰志局长讲述了事发经过。

马东来店长说：“当天上午，这名男子走进了眼镜店，想配老花镜，可是没过几分钟，猝不及防的一幕发生了。这男子突然劫持了店里的女员工洪梅，而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匕首、一把手枪。他那把刀已经顶在洪梅脖子上了，并拿枪指着我凶神恶煞地说：‘你让楼上的人都滚下来！’待楼上的人纷纷下来后，他又拿着枪指着我们说：‘出去，把门关上，滚！’”

马东来说他也试图上前保护员工，但是害怕再纠缠下去的话，反而会触怒嫌疑人。于是只好按照要求离开了眼镜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闹市街头劫持人质，这事简直太严重了。一时间，各种警力都集结到了这条街上，为营救人质做好了准备，与此同时，王局长还请求了武警支队狙击手的支援。

警察第一时间就想解救人质，然而现场情况的复杂程度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原来，亮眸眼镜店的玻璃大门上有一把U形锁，从里面给锁上了。显而易见，这是嫌疑人有意为之的。而且他还把门店里的灯也给关了。中午的时候，由于太阳照射到玻璃门上反光特别厉害，狙击手执行狙击的条件非常差。而警方想从其他的门进入，也不可能。眼镜店根本就没其他门。因为它是个街面，后面也没有窗户。

王局长接到这份侦查报告后，分析说：“如果实施强攻，好像也不行。因为若要采取武力营救，至少要给我们警察处置人员留有5秒钟左右的时间才行。经过勘查，从正门进入到配光室之间，大概有25米的距离。如果贸然冲进去的话，这个距离所花费的时间足够嫌疑人做很多事情。形势非常不利，嫌疑人可谓易守难攻。他躲在屋里的某个角落，随时能观察到外面的情况。而我们的警察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嫌疑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为什么不跟警方交流呢？这时候，事发现场亮眸眼镜店北侧的另一家眼镜店里头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而这个电话居然是嫌疑人打来的。

刑侦大队民警郭武民接过电话以后，犯罪嫌疑人就说了一句话：“卸掉身上的全副武装，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很显然，嫌疑人有诉求，就得谈。这是好事儿。郭武民马上就按照嫌疑人的要求，卸下了身上的防弹衣和枪支等全副武装，和他对话。里面黢黑一团，什么都看不着。刚开始，嫌疑人比较暴躁，情绪特别不稳定，还时不时地发出嘶吼。只允许郭武民在那儿呆着。嫌疑人把现场的所有人都赶走了，不许门前出现任何人。当发现郭武民手里拿着一个执法记录仪时，就又怒吼道：“你转过身，把你手里的执法记录仪扔掉。”

由此可见，嫌疑人真比狐狸还狡猾。不料，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更加叫人不寒而栗。

“我拿着枪，枪里只有四发子弹。可能枪法不太好，可是这么近，枪法再烂的人，怎么也能打上吧！”这是嫌疑人在用人质的性命威胁警方，可是嫌疑人究竟有什么诉求呢？是要钱要物，还是跟谁有矛盾？然而他接下来所说的内容竟然让人意外之余又有点不解。

“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能满足我的要求，这个姑娘她一根头发都不会掉。”嫌疑人信誓旦旦地许诺说，“我不幸患上了脑瘤，没有救治的希望了。这次只想着跟人质一起，安安静静地待上24小时。只要你们警方不强攻，我就不会伤害人质。”

一个人就算再不幸，也不能挟持他人呀!再说了，嫌疑人所说的是真的吗？他跟人质是什么关系？警方随即对他的身份进行了调查，方才得知，嫌疑人叫秦立。他根本没病，他说自己患有脑瘤，但是经过警方调查，他没有任何相关的医疗记录。很显然，秦立抛出的是虚假信息，就是为了迷惑警方。可是他的真实用意究竟是什么呢？就在警方还在琢磨的时候，更加紧张的情况出现了。110接警中心，突然给现场指挥部传来消息，说事发的亮眸眼镜店的二楼还有两名被困女店员。原来亮眸眼镜店二楼有个办公区，事发的时候，嫌疑人并没有去二楼，更没有发现她俩的存在。所以她俩才偷偷地拨打了110报了警。希望警方能够把她们救出去。这样一来，等于有一名嫌疑人、一名人质，还有两名被困女店员，全困在了亮眸眼镜店里，这就导致救援难度大大地提升了。

经过苦思冥想，王局长又计上心来——想让武警利用消防云梯爬进二楼窗户，把二楼人质给解救出来。可是正当武警准备搭云梯的时候，却被秦立发现，他在一楼高声喊话说：“你们让消防车撤退，赶快离开我的视线。”秦立竟然一直在观察警方的行动。这下子还真是“冰凌调豆腐——难办”了。

这时王局长抬头一看，突然发现了一个带有外挂的广告牌，径直延伸到亮眸眼镜店的二楼。于是，王局长便又心生奇招——他在武警人员中精挑细选了四名手持枪械的突击队员，让他们沿着广告牌爬到了亮眸眼镜店的二楼。四名突击队员，定睛一看，就看到了目标。他们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两名被困女店员在墙的犄角圪蹴着。

其中一名武警就小声问被困人员：“二楼还有没有其他人？”她们说：“没有，就剩下我俩了。”

在四名突击队员的帮助下，两名被困女店员被成功解救。他们护送着她们沿着广告牌悄然撤离了。随后，这四名突击队员并没有离开，他们把这两名女店员解救出来后，然后就地潜伏——他们分别悄悄潜入二楼和二楼向下的楼梯处，在那里等待时机。

突击小组在楼上，嫌疑人在楼下，而楼上与楼下却相隔不到十米。这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或许突击小组有可能会趁机沿着二楼向下的楼梯找到机会去解救人质。殊不知，平底有一个转角，转角一过来，警察的右手边就是人质被劫持的房间，而且警察可以清晰地听到人质惶恐不安的哀求声和啼哭声。只需要一个机会，突击小组就能果断行动了。

而这个机会就要交给在外面谈判的警察了。他们应该能创造出这样的条件。

一名身材魁梧的警察自告奋勇地对秦立喊话说：“我用手铐把自己背铐起来，我愿意用自己把人质换出来，咱俩在里面呆着就行。”

然而，警惕性极高的秦立却不为所动，他说：“你别逗我了，我不可能答应这种事儿。”

当时王局长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想把秦立的父母用最短的时间接到现场，协助警方做劝解工作。然而秦立的情绪却异常激动，而且几次三番地说只要见到他父母，他就要做出伤害人质的举动。

情况不妙，警方的种种尝试反而刺激到秦立了。他在情绪激动之下，终于说出了自己劫持人质的真实目的。他提出了三条极其出人意料的要求：“第一，保证周边没有人；第二，给我24小时时间；第三，第二天早晨当我站在门口的时候，你们警察必须是一个人拿一把枪，把我打死。如果不打死我，我就只好把人质伤害了。”

不料想，秦立劫持人质的最终目的竟然是为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可能吗？秦立的要求让人困惑，但是他疯狂的状态却让人更加得紧张。他显然感觉到了警方在进行各种试探，已经越来越暴躁了。同时他还拒绝跟家人交流。显然他跟亲人之间也存在着积深已久的矛盾。该怎么稳定住他的情绪，为营救人质争取时间呢？

这时候，一位关键人物登场了——她是一名长相与气质俱佳的美女警察，也是政治工作办公室主任，名叫万美琳。她向王局长突然提出了一个“用女生交换人质”的主意。并主动请缨说：“我愿意以身犯险，用自己交换人质。”

“你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呢？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王局长顾虑重重地说。

“如果能交换人质的话，那是最好的。因为里边被劫持的也是一个女生。嫌疑人可能会觉得用女生来换人质的话会好些。”万美琳从容地解释完后，就又毅然决然地恳求说，“局长，您就让我试一试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万分小心的！”

“那你穿上防弹衣。此去谈判，凶险无比，不知道你害不害怕？”王局长终于被万美琳的诚意和决心所打动，就盯着她关切地叮嘱说。

“我不怕！”万美琳语气坚定地回答说。

万美琳来到门口后，首先背对着门口蹲下来了。为了让秦立放松警惕，她甚至都没穿警服。果然，万美琳的举动让秦立放松了。寒暄了几句之后，他开始吐露心声。

“我感觉自己可能有抑郁症，我感觉可能是，但我也不确定。”秦立自我怀疑道。

“那你情绪会持续低落吗？就感觉每一天都不是很开心，有吗？”万美琳柔声细气地问道。

“经常的。”秦立如实说。

“那你偶尔会想哭吗？”

“经常的。我晚上经常半夜自己哭。”

通过嫌疑人秦立跟万美琳讲述的一些有关他原生家庭的关系，万美琳觉得她得扮演一个秦立姐姐的角色。她得跟他以最快的速度产生一个情感链接才行。

万美琳的温柔与共情，确实让情绪暴躁的秦立逐渐放松下来了。他也说起自己劫持人质的真正动机。

“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的目的就是想死。自杀吧，我真没什么勇气，你说跳楼吧，我也不敢。”秦立敞开心扉地说。

不敢了结自己的生命，却来威胁别人的生命。这是什么道理？嫌疑人秦立真是这么想的吗？而且他说的是真的吗？这时候时间已来到了中午12点半，警方的谈判工作也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万美琳觉得是时候再进一步去观察亮眸眼镜店里的情况了。

机智的万美琳就与秦立聊天说：“你看咱俩都聊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见过我长什么样子呢，咱们就剩最后24小时的时间了，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我们认识也是一种缘分。”

秦立并没有提出反对。万美琳就慢慢地向那扇窗户靠近。她见他并没有抗拒，然后她就开始往里瞅。只是由于亮眸眼镜店里的灯全被关掉了，加之万美琳站在大太阳底下，中午那个反光非常厉害，她根本看不清楚眼镜店里的状况。

于是，她就急中生智、半开玩笑地说：“你看这外面太阳光多强，多晒人，请允许我把帽子戴上吧。你看都给我晒出斑了。”见秦立没有反对，她就把帽子往头上一戴，待她靠近那片窗玻璃的时候，里面的布局果然能看清楚了。

她就抓紧往里瞧，并试探性地问：“这是你吗？”

“是我。”秦立说。

“是抽着烟的那个？”万美琳说。

“对！抽着烟！”

“你看见我没？”

“看见了。”

万美琳终于看清楚了秦立和人质的位置。他们就在一楼的验光室的旁边。

当时，她看见秦立正拿手机在充电，他有抽烟的动作，但他没有拿枪。看到那个动作之后，她断定他肯定是在用扬声器打电话。

不一会儿，秦立竟然打开话匣子与万美琳畅聊了起来。

“我跟你说真话说实话。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秦立说。

“我知道，我能看出来，我也能听出来。”万美琳安慰道。

“我真的是活得不是很开心。”

“我感觉到了。你声音中有善良，但是没有开心。”

万美琳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嫌疑人传递积极的心理暗示。意思就是说，你很善良，你不会伤害她。就这样不断地重复，让他们两个都有这么一个共识。

“如果能够劝说他放下武器，那当然最好，如果不能，至少也能给其他的警察争取时间。别忘了，还有四名突击队员一直潜伏在二楼附近，一直趴在那儿等待最佳的一个制服的机会。”她就这样反复提醒自己。

此时，万美琳与嫌疑人秦立的通话还在继续。

“要不然你把这个女孩带过来，你俩一块把这个门给我开开，然后咱三个再聊。这个女孩毕竟只有22岁。她会很还怕，她未必会配合你。如果我能够跟这个女孩交换的话，我不会害怕。”万美琳勇敢地说。

她为了感化嫌疑人，还给他提供了两个新的选择。

“第一种选择，我陪你走完最后这一段生命。第二种选择，我把人质换出来之后，我跟你一起走出来。我愿意做你犯罪中止的证明人。如果你在那个姑娘身边就这样消失了，她会很害怕，她会害怕一辈子的。”

“这姑娘害怕，肯定是害怕，那我也只能对不起她了。但是你进来，肯定是不行的。”

“为啥呢？”

“你根本就不信任我。这个姑娘对我来说没太大威胁。你进来对我来说还是有威胁。”

秦立这个人实在是又怯懦又清醒。看来，他心里有个底线：就是不让任何警察靠近。

最后警方继做出尝试，希望能够借着送水送食物的机会，让秦立离开人质。

“你俩一块儿喝，这两天上火严重。”万美琳关心备至地说。就是想让秦立离开受害人。当时警察判定，只要秦立离开人质有一米的距离。他们就可以完全处置。可是，秦立一直没有答应这个要求。

“我跟你聊不动了。我也不想再聊了。”秦立似乎有点疲累了。

下午2时15分，危机再次出现。因为谈判工作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万美琳明显感觉到秦立正在逐渐失去耐心。他数次要求挂断电话，显得十分焦虑。最担心的就是怕他情绪倏然发生变化，会杀害或者伤害人质。这是令人最最担心的，也是警方最不愿意看到的。

时间拉得越长 ，其实对警方解救人质未必有利。因为被害人的心理压力会很大，她可能会失控。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这个时候，十分难熬的还有潜伏在二楼和二楼向下楼梯处的突击队员。他们跟嫌疑人秦立之间只隔着不到十米远的一堵墙。可是秦立始终用匕首控制着人质。突击队员不敢贸然采取行动。他们已经一动不动地待了两个多小时了。他们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里面很热，汗水已经把衣服全都浸透了。他们纹丝不动地蹲在那儿，那汗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合适的时机的到来。然而下午2时20分，危机首先出现了。

秦立似乎察觉到了楼上有异样。就对楼上喊道：“你们楼上是不是有人？楼上什么人？如果有人，赶紧给我撤了。”秦立的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如果他发现楼上有警察的话，很可能会伤害人质。

就在情势危急的时候，万美琳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万美琳想把秦立引到二楼上去。理由就是楼上有人，有其他人。这样就可以将坏事变好事。因为她知道，上去以后，有突击队武警在那儿，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于是，万美琳就跟秦立说：“二楼可能有两个服务员，有两个女孩可能没下来。”

确实有两名服务员，已经被警方解救了。可正因为这样，它是真实存在过的一件事。于是秦立就开始将信将疑了。他表示自己会去楼上看看。如果发现万美琳骗自己，他马上就跟人质同归于尽。这时候，距离一楼最近的突击队员也听到了通话内容。他们心照不宣，就从二楼下面楼梯迅速地撤离到了二楼。整个过程令人揪心不已——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楼梯台阶上居然还有不知何时掉落的玻璃碎片，因为怕疾跑时楼梯上有声响，他们就脱了鞋，赤着脚，忍着疼痛，踩在碎玻璃上，迈着大步，一步一步上去。此时此刻，提前潜伏在二楼的狙击手也准备就绪了。

只待秦立上楼。他在往二楼蹑手蹑脚走的过程当中，楼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点儿声响。走到接近二楼的时候，当秦立身体完全暴露在突击队员视线的情况下，突击队员就果敢地开了枪。“砰砰”两声枪响过后，秦立应声倒地，守在正门的警察同时破门而入。随着枪响，大家就全都蜂拥而上。各警种协同配合得也非常到位。下午2时30分，嫌疑人秦立被成功制服。他的手腕和左肩受伤，被送去了医院。

万美琳顾不上秦立，她首先奔向了身为人质的店员洪梅。备受惊吓的她当时一直抱着万美琳哭哭啼啼，一直对解救她的民警千恩万谢。然后她激动不已地对万美琳说：“原来那个与嫌疑人对话的声音是你的。我当时一听到你的声音，就不害怕了。”

在备受煎熬的几个小时里，万美琳温柔镇定的声音陪伴着店员洪梅度过了最为难熬的时光。与此同时，刑侦技术人员也对现场展开了勘查，发现秦立使用的手枪居然是一只打塑料子弹的玩具枪——秦立只是个普通人，不太可能有枪支。真是谢天谢地。如若不然，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经过救治，秦立也脱离了生命危险。

随后，秦立也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迭，他对万美琳说：“我现在特别能理解那句话：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很后悔，非常后悔。因为之前事情已经发生了，挽回不了了，心里总觉得，亏欠了那个姑娘。那个姑娘没事吧？”

“没事。”万美琳说。

当他听到“没事”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感觉心里有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尔后，他又央求万美琳说：“麻烦你替我转达一声，帮我对那个姑娘说声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呢？就算你要寻死，又为什么要劫持人家无辜的姑娘呢？”万美琳百思不解地问道。

“我的生活一直不顺，跟我谈了五年恋爱的未婚妻因我没房没车就背叛了我，跟一个富二代跑了。我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她，为了她背了一身债务，而她却给我戴了绿帽子。我的家人也不理解我，都大骂我没眼光，败光了家底，是个窝囊废，搞得我上班也心不在焉，结果因工作多次失误，还被老板毫不留情地辞退了。我倍感压力山大，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活着就是一种痛苦和煎熬，于是就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但是我没有勇气去自杀，我就是觉得我装得越凶狠，警察认为我危险的程度越高，他才会击毙我。如果我表现得像一只绵羊一样的话，人家可能就不会开枪击毙我，这样就达不到我自己想结束自己生命的目的。”秦立坦言相告。

“是你潜藏内心的自卑心理，导致你产生了厌世心态。你劫持人质的动机无非就是想自己痛痛快快地离开这个世界，好摆脱无穷无尽的痛苦。然而你却绑架了一个无辜的姑娘，这就是特别自私的行为，会被人所不齿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无权剥夺自己的生命。更不能伤及无辜。不管你遭遇了怎样的困难和挫折，都不能成为你劫持无辜者的理由。你的行为不仅无法解决自身面临的问题，还会给社会治安带来极大的危害。如果警察一枪打中了你的脑袋或心脏，估计你早都如愿以偿了。既然上天让你活了下来，你就应该鼓起勇气，好好地活着，像《活着》中的富贵一样顽强地活着！”万美琳语重心长地开导说。

“谢谢你打开了我的心结。不管我被判多少年，我都会好好地活着！”秦立充满感激地说完，就向万美琳深深地鞠了一躬。

……

2024年8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