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乡几十年了,每每想起家乡的小河,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很是眷恋。
家乡的小河连着长江,那是七十年代围垦造田、兴修水利而形成的,小河弯弯,绵延几公里。
记得小时候,每年冬天都要修坝筑堤清河床,只要大队干部一声令下,全村社员纷纷出动,有时我也参与其中。那时没有挖掘机,甚至连拖拉机都很罕见,都是靠人力和简陋的农具来进行,靠铁锹、锄头、扁担、撮箕、原始的打夯工具来完成。冬天十分寒冷,北风呼啸,大家早上顾不上吃饭,甚至饿着出工,仍干劲十足,有的挖土、有的铲土、有的挑土、有的打夯,秩序井然,现场呈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那时中午饭在工地吃,村里有人做饭,大家不用掏钱。一到中午,做饭的挑来一大桶饭、一大桶菜,菜有时是冬瓜、有时是土豆、有时是茄子、有时是辣椒、有时是豆角,虽然没有肉,大家都吃得很欢,吃完饭接着干,直到天黑收工第二天出工。那时候大家心很齐,靠铁锹锄头扁担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
记得小时候,河边上有很多野草,而且生长非常旺盛,有些是上等的好猪草,我经常和小伙伴们到河边割猪草。河边有泥湖菜、乌心草、柳蒿等等,泥湖菜叶片柔软、茎秆脆嫩、水分多、纤维少,猪喜欢吃;乌心草也很嫩,还有补肝肾的作用,猪喜欢吃;柳蒿含有多种维生素和植物粗纤维,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能增强体质,猪也喜欢吃。那时的我们边割猪草、边唱着儿歌,心里充满了快乐,不一会儿,小背篓就装得满满的。儿时简单快乐的劳作,让我身上沾满了猪草的清香味道。那个年头,农村喂猪不像现在这样用饲料几个月就能把猪催大,全靠吃猪草外加一些糠、糟之类的谷物来喂养,一般都要一年才喂养大一头猪,待到年关杀猪过年,吃不完的肉拿来卖钱,父母拿到的钱总能给我们几块,那高兴劲儿让我兴奋好几天。现在这些猪草都没人割了,农村养猪的少了,一般都是集中用饲料养猪,割猪草已成为历史。
记得小时候,每到寒暑假或周末,我都要到河边放牛,河边草很青、天很蓝。牛低着头吃草,不时甩甩尾巴,驱赶苍蝇,吃饱了往草地上一躺,耳朵不时扇几下,显得悠闲自在。夏天炎热的时候,牛吃饱了喜欢躺在清澈的河水里,享受阵阵清凉。我静静地躺在草地上,仰面对着阳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感受大自然的美好,饿了就到河边地里挖几个红薯吃,有时找些干柴烤着吃,红薯吃厌了就挖河边草根吃,草根很嫩,放在嘴里一嚼,丝丝甜味流进心田。草根的点滴记忆时常被勾起,它承载着儿时的幸福。现在虽然说各种零食小吃很多,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很想回去回味一下河边那清香而甘甜的草根,那无法忘却的童年味道。
记得小时候,小河里有各种各样的鱼,有的重达100多斤。每当河水退去,村里的人们纷纷拥到河里捕鱼、抓鱼,有的撒网、有的网兜。那时候我经常扎猛子潜入河床,寻找躲在河底土坎小洞里的鱼,手伸进去,有时抓到鲤鱼、有时抓到鲫鱼,乌鱼劲最大,抓不住,总是跑掉,碰到鳜鱼和黄丫头,手都被刺肿,痛得哇哇直叫,但一看到活蹦乱跳的鱼也就不痛了。抓到的鱼都用草绳串起来,提回家,剖开去掉内脏、洗净,晚上美美吃上一顿,吃不完的鱼用盐腌起来、晒干吃。好想再回到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再去河里抓鱼,享受大自然赋予的美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