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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继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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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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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之恋

相信很多人学生时代都有一段或甜或苦、或不愿提起、或难以忘怀的青涩之恋。

那时乡下孩子一般都是7岁开始上小学。李子和青梅上学也比较晚,从小学五年级就在同一个班。李子村里的小学只有1~4年级,没有5年级,李子就转到了青梅村里的小学读5年级。报名的那天,李子初来乍到,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感到无所适从。李子站在学校门口茫然发呆,突然看见一个女孩站在不远处的教室走廊上,她长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一双深邃的眼睛,身穿一件带暗格子的深红色上衣和一条黑色的裤子,朝他微微一笑,李子从她身上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上课的第一天,李子得知这位女孩名叫青梅。青梅坐在李子前排不远,扎着一对辫子,衣着十分朴素,显得有些成熟。李子穿着一身蓝的确良,戴着一幅眼镜,有点象小学究。那时两人不太熟悉,也不太说话,只是相互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青梅是个乖巧懂事、品学兼优的女孩。李子与青梅学习成绩不相上下,李子写的作文经常被老师在班上当范文念。两人彼此有了好感。

李子和青梅小学毕业分到同一所中学、同一个班级。李子被老师推荐为班长,青梅被推荐为学习委员,从此两个人有了接触的机会。

李子刚开始学英语的时候,对背英语单词、英语课文有点头疼,不愿意花功夫学,考试成绩总是在80分左右。在李子眼里,青梅也是一个学霸,更是一个英语天才。青梅的英语比较扎实,学习比较认真,记性比较好,在一次期中考试考了100分,李子知道了与青梅的差距,也改变了对学习英语的看法,坚定了学好英语的决心,下课总是背英语单词、背英语课文,考试成绩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李子是班里学习很好的学生,考试经常是班上的第一名,班里的男女同学都很羡慕李子,投过来钦佩的目光。青梅的学习成绩也不错,但有时赶不上李子,经常在没人的时候找李子求解疑难杂题,讨论课文的中心思想,暗暗用功想和李子比个高低。就这样两人共同着学习,共同着进步。

那时李子家境相对贫困,吃不起饭,有时挨饿。学校食堂都是凭饭菜票打饭、打菜,李子打的饭很少,吃的菜也是从家里带来的咸菜,经常砍柴挑到学校换取些饭菜票。青梅知道后,就把自己省下来的饭菜票偷偷送给李子,说自己吃不完,男孩子身体长得快,要多吃一点,否则营养跟不上,影响学习。李子自尊心强,说什么也不要,青梅扔给他就跑了。

慢慢地,青梅的身影占据了李子的心。李子希望每天能看到青梅,不愿意过星期六、星期天,也不希望学校放假。李子一想到每天进教室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青梅,对教室充满渴望,李子把这种渴望化为学习的动力,不断提醒自己学习成绩要好、要变得更优秀,否则青梅看不上自己。

虽说刚开始初中学习压力不大,一个是懵懵懂懂的小伙,一个是迷迷茫茫的少女,情窦初开,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两个人好,其实两个人都是互相暗恋。每天下午放学,同学们都走了,只有青梅好像在等他,青梅看看教室已经没人了,就会对李子说一声“走了”。

虽然天天在一个教室学习,但毕竟男女有别,李子想和青梅多说话,却又怕同学笑话。上课了,李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青梅,时间长了,同桌好像看出了点什么,问李子是不是喜欢上了青梅,李子红着脸说“没有的事,不要瞎说”。

李子好想对青梅说“我喜欢你”,但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表达。李子想到其他同学英语相对差些,用英语写情书不容易看出、不容易被发现。李子就用英语在纸上写了一张几十个字的情书,表示对青梅的喜欢,趁下课时偷偷地塞进青梅课桌上的书里。青梅并不知道李子放了情书,上课一打开书,那张折起来的纸就掉在后面同学的脚底下,同学弯下腰捡了起来,被老师发现了叫送上来。老师一看纸上写的内容当时脸就变了,但什么也没说。下课后,老师把李子叫到办公室,对李子说要好好学习,不要过早谈恋爱,否则耽误学习。青梅是个聪明女孩,老师把李子叫去,也大概知道老师说了些什么。

从那以后,李子不敢多看青梅一眼,每次见到青梅都有一种害羞的感觉。可是李子一天不看青梅,就好像缺少点什么。李子进教室的第一反应就是向青梅的座位望去,但又故意躲避眼神。上课了,老师叫青梅发言,李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正大光明地看着青梅。轮到李子发言了,李子心荒意乱,说话结结巴巴。

从那以后,李子和青梅都在刻意地避讳着什么,悄悄地疏远对方。即使有时候恰巧放学的路上遇到,也是一前一后,拉开一段距离。青梅走在前面的时候,李子悄悄跟在后面,偷偷看着青梅的背影,李子既想让青梅发现,又怕被青梅发现,一直到看不到青梅的影子了,李子才会吐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气。

李子和青梅有时不得不碰到一起。快放寒假的一天早上,李子和青梅在上学的路上遇见了,青梅站在路边的水沟旁,用棍子不时地往水沟里掏着什么。李子过去一看,原来是青梅在洗钢笔时不小心把钢笔掉进水沟里了,李子二话没说,脱掉鞋子,跳进水沟,把钢笔捞了上来。当时天气比较寒冷,李子因此感冒了好几天。

由于家中发生变故,青梅转学了。当李子得知青梅转学的消息愣住了,李子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最需要青梅的时候,青梅离开了,李子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亲口对青梅说“我喜欢你”那几个字的时候,青梅离开了。回到家里的那天晚上,李子用冷水狠狠地洗了个澡,没吃晚饭,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大哭了一场,直到泪水把整个枕头浸湿了。

李子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李子得了急性脑膜炎。那时乡下医疗条件较差,李子的家庭条件也比较差,李子在乡卫生院打一个星期的吊针也不见好转,病情越来越重。

李子情绪低落,备受煎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青梅。李子一直在念道:青梅,我很想你,你在想我吗? 如果命运还能安排我们再在一起,我会好好珍惜你;青梅,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期盼,我好想继续和你在一起,可我已经走在死亡的路口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可能永远牵不到你的手了;青梅,原谅我,我要走了,我的心再也不能随你跳动了,我知道这一刻终究会来,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也没有机会向你告别了;青梅,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带来美好的时光,谢谢你让我感受到美好的初恋;青梅,我希望你过得幸福、过得快乐、过得开心!再见了,青梅!

李子走了,青梅突然听到李子去逝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难过了很久。青梅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来到李子墓前,拿出一摞没寄出去的信,一边念着、一边烧着,默默地流泪,默默地念道:亲爱的,你在天堂还好吗?你在那个世界还想我吗?自从离开你到现在,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每天给你写信,可又不敢寄给你,怕影响你学习;亲爱的,今生让我们遇见可能就是我前世欠你的情,我愿用一生的痴念来偿还;亲爱的,感谢在茫茫人海中让我们相识、相知、相恋,感谢你让我拥有那么多真实和美好的回忆,真心祝福你在天堂开心快乐!

李子和青梅那段青涩之恋,仿佛是青春涌动的山楂树,是校园绽放的丁香花,是天空掠过的几丝白云,是山涧流淌的一股清泉,永远珍藏在青梅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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