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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继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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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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埙,一往情深

爱听埙曲,可能是我喜欢孤独、喜欢安静、喜欢自由,也可能是我从小吃的苦、受的罪太多,以致喜欢听低沉厚重、凄婉苍凉的音乐;总之,特别爱听埙曲,我对埙一往情深。

埙是一种很小众的乐器,被大家熟知的程度很低,有些人还不认识“埙”这个字,根本不知道这种古老乐器的存在。

埙的起源与古代先民的劳动生产活动有关,最初可能是为了诱捕猎物,模仿鸟兽叫声而制作。后来演变成单纯的乐器,并逐渐增加音孔,成为可以吹奏旋律的乐器。

埙是中国最古老的吹奏乐器之一,距今已有七千多年的历史。战国初期,埙就广泛应用于宫廷的祭祀活动中。秦汉以后,埙成为宫廷雅乐乐器大家族中的重要成员。

埙声袅袅,仿佛穿越时空,回到远古的时代,似那消逝在岁月长河里的情景依稀再现,一声声长叹,一声声呼唤,似在诉说,似在挽留,诉不尽的沧桑,说不完的话长。

埙表达情感的音色,低沉悲壮,幽深哀婉,凄厉苍凉,绵绵不绝,声音极赋人的感情,有着极为丰富的表现力,如断金裂石,把悲恸之情、思念之苦演绎得荡气回肠。

每当夜深人静,我打开手机,听着埙曲,那幽深久远的声音,好像唤起我灵魂深处的回音,仿佛置身洪荒、山林、古刹之间。我从没想到会与埙走得如此之近,它的每一个动听的声音都让我沁心入骨、摄魂夺魄、如痴如醉。如果说这世上有一种声音与我心频率相同,我想那一定是埙的声音,它像极了藏在我心里那些要说的话。

《哀郢》是十大古典埙曲之一,是根据爱国诗人屈原《楚词》第九章“哀郢”词意而作。所谓“哀郢”,即哀悼楚国都城被秦国攻陷、楚怀王受辱于秦、百姓流离失所之事,家国之恨、身世之感和使命感交织在一起。表达屈原离别郢都流亡途中的沉痛心情,抒发了屈原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和思念故乡的感情。

埙曲《哀郢》,感怆呜咽,清远雅正,苍凉悲阔,催人泪下,荡人魂魄,拖人心碎,把屈原在汨罗江边痛哭之声表现得十分真切,感人至深,惊神泣鬼。

《阳关三叠》是十大古典琴曲之一。这首乐曲产生于唐代,是根据诗人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谱写而成,表达王维送好友元常去关外服役的依依惜别之情。

埙曲《阳关三叠》特有厚重深情的音色,古风古韵的气息,真切动人的画面展现在眼前:春风清和,杨柳新绿,本当春日同游,却是离别在即;临别持酒相送,谆谆嘱咐,此去阳关千里,倍加珍重;万般不舍,惟有把酒饮尽,无限感慨,只盼鸿雁频来,两相安好。未饮先醉的情绪在埙声里百转千回,最后一声声埙叹把绵绵情思拉向遥远的天边。

《妆台秋思》是十大古典名曲之一,是最早的《塞上曲》的第四曲,表达昭君出塞远离家乡思念亲人、思念家乡的心情。埙曲《妆台秋思》将昭君天生敏感的性格和温润气质徐徐展现,虽处高墙冷瓦之中,但对美好的生活仍有希翼。

缓慢哀怨的埙曲描绘宫庭幽深的生活,诉说昭君内心的苦楚和无法逃离的现实。埙,幽咽婉转的声音表达出忧伤和无奈,梦境中的温暖只在梦里,妆台之外仍是荒芜大漠,所见的只有高墙冷瓦之外的黄沙滚滚,何去感受远方的亲人是否安好,思乡之情极致迸发。听得我感慨万千,为之动容,不禁泪流满面。

《卧龙吟》是电视剧《三国演义》中三顾茅庐的一段插曲,又名《有为歌》。乐曲诉说了诸葛亮当年隐居卧龙岗被请出山的故事。诸葛亮才思敏捷、眼光锐利,对待问题的看法超出常人一筹,因此被称为“卧龙先生”。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少时遭难辗转迁移,后躬耕于南阳,即便如此,他仍“躬耕未敢忘忧国”,后被刘备三顾茅庐所打动出山辅佐,鞠躬尽瘁,力助建立蜀汉基业。最后未能看到三国统一,魂断五丈原,令人惋叹。

乐曲《卧龙吟》非常高亢,情绪饱满,是极为适合埙吹奏的曲子,埙浑朴厚重的音色,更大地抒发了卧龙先生的感情。埙的一声声悲叹,好像将那壮志未酬的遗憾倾诉殆尽。听得我肝肠寸断,凄然泪下。

《历史的天空》是电视剧《三国演义》的片尾曲,此曲凭借苍凉悲壮的曲风奠定了历史咏叹歌曲的巅峰。这首曲子从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宽容的历史观创作态度,诉说了从东汉末年到西晋初年近百年历史风云变幻,诉说了东汉末年的群雄割据和魏、蜀、吴三国之间的政治、军事斗争,最终司马炎一统三国,建立晋朝的故事。

埙曲《历史的天空》,低沉厚重的音色和曲中的历史画面感相得益彰,苍凉悠远,回味无穷,好像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将群雄逐鹿的英雄气概和悲怆之感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如泣如诉,回肠荡气。听着埙的声音,如身临其境,好像自己厮杀在战场,伴随着狼烟滚滚、战马嘶鸣,最后倒下。

《今生情可鉴》是电视剧《神雕侠侣》的插曲,诉说的是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故事。杨过师从小龙女苦练武功,二人情深义重,日久生情,却遭江湖险恶,历经一番坎坷与磨难,终成一对“侠侣”。乐曲表达两个人对爱情的忠贞,两个人的感情经得起时间的鉴定和考验。

初听埙曲《今生情可鉴》,深沉而又久远,粗犷而又温柔,意境深邃飘远。再听此曲,低沉婉转、悠长缠绵,如怨如慕、如诉如泣,悲伤中透着凄凉,泪滴进了心里。埙的呜咽,最能抒发相思情深的感慨,把相思之意演绎得深刻透彻、入木三分,好似在诉说前世的缘、今生的恨。幽幽怨怨的凄婉声音,阵阵都是相思情,声声都是呼唤泪,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滋味。

《故土》表达的是对故乡的眷恋之情。故土,是我从小土生土长的地方,是儿时嬉闹玩耍的地方,是长大后牵肠挂肚的地方,是漂泊天涯的游子遥忆思念的地方。那里有生我养我的爹娘,那里有念念不忘的老屋,那里有喜怒哀乐的童年,那里有亲切呼唤的乡音,这些都深深刻进我的骨子里,成为永远的回忆。

唯有埙才能诠释《故土》的宽广厚重之爱,《故土》朴素的曲风与埙的泥土属性不谋而合,埙用沉淀千年的泥土之声诉说着绵绵久远的故事,诉说着苍苍岁月的悠长,让人不得不回想起那些曾经的过往和生命的来路与归途。

埙吹奏的《故土》,古朴浑厚,婉转悠扬,蕴含着淡淡的乡愁。埙音悠悠,离人依依,好像诉说饱经风霜的老者和曾经的往事,几经风雨、几经变迁,随我们渐渐远去;更似对亲人深深的思念,似人间对天堂的怀念,似天堂对人间的牵挂。听着埙曲《故土》,我流泪了,仿佛看见白发苍苍的老娘站在孤独的老屋门前,等待我的归来。

埙,古朴沧桑、委婉醇厚的音色,是穿越远古的声音,是传承千年的声音,是触动灵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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