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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继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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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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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儿时夏夜

儿时的夏夜,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是夏日一天中最为凉爽、最为惬意的时候。我怀念儿时的夏夜,怀念那其乐融融的时光。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那份美好的回忆却永远在我心里。

我的故乡在赣北的一个小村庄,村前有碧绿的池塘和宽阔的田野,村后有一条弯弯的小河,村庄在绿树掩映中显露出一种古老的宁静。小时候,每到夏日晴天的傍晚,村庄炊烟袅袅升起,在田间地头劳作一天的人们荷锄而归。夜色渐浓,皎洁的月亮从茂密的树林中徐徐升起,有时像镰刀,有时像玉盘,挂在寂静的天空,把整个村庄照得一片雪青,像镀上了一层水银,又像罩上了一层轻纱。

月亮渐渐升高,像身着白衣的素娥,宛如天使降临,娴静而又安详,温婉而又大方,她那明亮的脸庞,绽放出温和的光芒。月亮又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躲进云层,时不时的探出头来;一会又撩开轻盈的面纱,露出美丽的娇容。天上的星星围在她的四周,有如一双双小眼睛在看着她,一眨一眨的,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

月光下的村庄,静谧如画,恬静宜人。树叶在微风中缓缓摇晃,轻轻作响,似乎在弹奏一首月光曲,婉约而又优美,那美妙的音符仿佛是从皎然如水的月色中跳跃而出。银色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平静的池塘水面上,绿色的荷叶在水里舒展着,如美女的罗裙,又如仙子的小伞,连成一片,是那样的亲密无间;高高低低的荷叶丛里,点点荷花,依稀可见,有婀娜的开着,有羞涩的打着朵儿;清风吹过,整个荷塘轻轻波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月光下的稻田像一幅生动的画卷,铺展在无尽的夜色中。绿油油的稻子在微风中摇来摇去,宛如水面涌起的层层波浪;稻田间,闪闪发光的萤火虫扇动着可爱的小翅膀飞来飞去,如同夜间的小明灯,又像是天上洒下的点点繁星;蟋蟀、青蛙的鸣叫声,犹如天籁之音,宛若一场大合唱,又如交响乐一样在鞭策田里的禾苗生长,催促着地上的农作物开花结果。

夏天,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夜晚便将门前的晒谷场打扫得干干净净,在地上撒上一些水。我们搬出小方桌,摆好小板凳,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原本静怡的村庄立刻喧闹起来,大人们吆喝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在村子的上空此起彼落的响起;我们端着碗东走走、西转转,边吃边玩;小狗们也来赶热闹,跟着窜来窜去,为能和它逗趣及吃到洒在地上的饭菜。

吃完饭,洗完澡,我们换上宽松的衣服,趿拉着凉鞋,悠闲地摇着蒲扇,小伙伴们聚在一起说着闲话,听着大人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我们毫无顾忌地笑着,似乎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我们听到大人聊着没有意思的事情,就坐不住了,一股脑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玩起了捉小鸡、丢手绢、踢毽子、跳方格、捉迷藏等游戏。我们藏在柴堆里,躲进草丛中,爬到大树上,害得人家一顿好找。

到了晚上十一点,有时我还睡不着,就到池塘边来游玩。我看到月亮的影子倒映在水中,就用脚踢打着水面,激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好像月亮在水里歌唱;午夜,几阵蛙鸣过后,夜显得愈发宁静。不一会,蛙鸣又起,我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朝水里漂去,“噗通”几下,蛙声戛然而止,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波纹。过了一会儿,蛙声又起,一阵一阵,此起彼伏,是那样的清脆响亮。

夏天的夜晚,我们有时打着手电筒到河边寻找食物。来到小河边,月光下的河面波光粼粼,银光闪闪;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河里的鱼儿不时地跳跃着,发出“扑通、扑通”的水声。连平时白天不敢出来的螃蟹,也偷偷爬到河岸凑热闹。我们在河边抓小鱼、捡螺蛳、挖河蚌,不一会小篮子就装得满满的,我们欢欢喜喜的回家。

田里的稻谷熟了,像一个个熟透的果实挂在枝头,等着我们来采摘。白天酷热难耐,我就跟着家里的大人在后半夜收割稻谷。这时的月不仅光亮,而且晚上干活比白天清静凉快。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我提着马灯,踏着清幽的月光,走向沉寂的田野。我借着马灯和月光,挥舞手里的镰刀,一束束稻谷在“唰唰”声中躺倒。汗水浸湿了衣服,汗珠滴落在脸上、手上和泥土里。我看到身后留下一大片稻茬,看到这收获的果实,高兴得忘记了腰酸,忘记了背痛,忘记了劳累。

儿时的夏夜还有很多趣事,让人难以忘怀。我时常回忆儿时美好的夏夜,回忆那充满童趣和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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