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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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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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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情结父绞成

走进教育队伍,缘于父亲在我心灵深处绞成一个不能解开的情结。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把父亲收藏的一本书撕了做“宝”,并输个尽光,父亲为此大为恼火,将我罚跪。跪在地上,我泪水如注,用模糊的目光从父亲愤怒的眼神中,我知道了书籍的宝贵,顿生一丝悔意。后来,也因此常常翻阅父亲收藏的其它书籍,好奇地寻找父亲爱的情结。

清楚地记得,小学五年级毕业那年暑假,我读完《红旗谱》和《红岩》,尽管许多字我不认识,也没影响我给小伙伴讲故事,成了小伙伴的偶像。上初中后,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打开父亲的书箱,寻找自己要看的书籍。书读多了,我的作文总是语文老师在作文评讲时的范文,让我更爱读父亲的书,更理解父亲所爱了。

父亲那一箱书籍,很快被翻阅完了,我开始觉得父亲的“无知”。其实,父亲就是个“无知”者。父亲三岁丧母,七岁丧父,没上过一天学。入伍后,父亲在部队里学些知识,收藏些学过的书籍,又从伙食里节省点钱买些书籍。艰苦的生活没有影响父亲读书的爱好,父亲为数不多的书籍,当然是他的宝贝,至此,也成了我的宝贝。

“父母所欲为者,我继述之;父母所重念者,我亲厚之”。我读书的习惯从此养成。

正是我读书兴致浓厚的时候,一件事让的我理想动摇了。初二下学期,秋种时节,父亲为了村里的事务,不能在家秋种,眼看节气要过了,母亲急了,和父亲吵起来。听到父母的争吵,我决定不再上学,和母亲一起种田。父亲听了我的话,拿起扫帚就打,赶着我上学,口中说着:三代不读书,不如一圈猪。听着父亲沙哑的声音,我一路哭着走到学校。“使你的父亲感到荣耀的莫过于你以最大的热情继续你的学业,并努力奋发以期成为一个诚实而杰出的男子汉(贝多芬)”。以后,在学校,在家里,甚至在上学的途中,想着家境,想着父母对我的期望,想着自己为人子的良心,常常无奈地流泪。

从此,我便觉得父亲真的看重教育,我似乎也适合做教育者。

做了教师,很少回家看望父亲。春节回家,父亲待我如客人,让我心如针刺。记得父亲腰椎不好,在省城医院做牵引,住院一个月,正值中考冲刺阶段,我没去医院看望过一次。日有所思,梦有所想。多少回,我在梦中依偎在父亲的病床旁!每每谈及此事,父亲总是说,看不看都是一样,我好好的。他轻松地这么说,我却总是眼眶发热,心头苦酸。“为人父母天下至善,为人子女天下大孝”,父亲做到“至善”,我何“孝”可言!

或许为补愧疚,为此文前,想和父亲合影。父亲拒绝了:我一辈子没有图名,不留羁绊,老了更不想。你做老师,要淡泊,写写文章可以,要实在。世间的缺憾可能就是无法弥补,纵然你泣泪如血,心鸣如鹃。

“父之美德,儿之遗产”。修德成孝,谈何容易!我常常思虑:到父亲授我以他一生厚德的那一天,我的躯壳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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