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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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我
离我近，喊
隔我远，也喊
喊成雾，漫山遍野
像云朵，动用整个天空
蔚蓝蔚蓝地喊
爱了，亲了，两个字两个字地喊
恨了，急了，三个字就喊出了
我的血脉和灵魂
滴
滴了下来，又滴了下来
滴，是使命，也是宿命
饱满，掐准自己最汹涌的时刻
起跳
有两滴落在了我的身上
一滴日，一滴月
空马厩
这是个空马厩了
这个马厩空了
我在一切的事物里
找寻那匹马
那匹我抚摸过它
它也抚摸过我的马
哪怕我只是找到了奔跑
我也认定我找到了它
我在空马厩前，徘徊
我凝望着这个空马厩
我的眼眶也是空的
不知道那些泪水
骑着那匹马
去往了何方
古戏台
一帮人穿红着绿
回到了古代，时代不明
地址不清，但是命运早已经
被安排妥当。有意思的是
节外生枝的事情
常常发生——比如
戏台上
厚厚的积雪是昨天夜里下的
故事却被安排在夏天
那个表情严肃、踩着皂靴的衙役
脚下一滑，滑到剧情以外
其他演员使劲憋着自己
让身段和表情还尽量留在古代
这戏，就多了看头
那个看戏的大妈
坚持认为戏里的恶行就是今天的坏人
怒气冲冲地爬上戏台
用今天的食指，指着临时充当古代的
那个鼻子，大骂
寒风呼呼地刮着
那份凛冽和严肃，从古至今
不增不减
铁管
冷不丁地，我就会遇到它们
粗的、细的，长的、短的，新的、旧的
直的恨、弯的爱，爱恨交加之间的
是弯头
只要敲一敲它们
你就知道自己的胸膛
干净而敞亮
遇到它们的时候
我都要跟它们说上很多知心话
直到铁锈夜色般的
找到我
元旦辞
醒来的时候，窗棂投进来的一片阳光
饱含着时光的汁液
对着这片阳光，我看了很久
我诧异
它和地处于同一平面
它跟任何事物都不分高下
包括你说的昨天将来
也包括我所有的梦
日落时分
我又好好看了看夕阳
有两只高飞的鸟儿
向着它，飞去
而整个天空
都是它们的行囊
突然间，就遇见了
突然间，就遇到了你
我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喊了一声
“他一直在这里，你从没找过他”
那一大片过往，就像茫茫荻花
突然间，就遇到了我
你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一直在这里，你却从没想过他”
那一大片过往，就像荻花茫茫
可是，那时芦荻青青，我们陶醉其中
嫩芽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却没有我们的兴奋，多
加冕
屋脊中央，有只斑鸠
这样的无意为之
一下子有了图腾和吉祥的意味
为了配合我的这个想法
它不鸣叫不东张西望
身形有着工艺般的流畅
和屋脊两段的神兽
一起护佑着永恒的安宁
后来，它拍翅而去
太空中
飞出了五谷丰登的样子
尾巴上的那弧形白羽
就像灯盏
被刚刚点亮
迎着夕阳走过去
它就搁在那个墙头上
走过去，不要多长时间
就能走到它的身边
迎着夕阳走过去
它照着我的脸
在它看来，我的眼睛
就是两片叶子在闪烁
我的脸皮就是一块铁皮
因为反射而异常生动
迎着夕阳走过去
再转过头去看向周遭的时候
一切都有着几许恍惚
这一点点虚幻之美
是生活对我的盛情厚意
和启示
那尾小小的鲤鱼
因为小，它身上的红
多么像无邪的三岁
那尾小小的鲤鱼
在渔网中蹦蹦跳跳
信任了，就左跳一下
调皮了，就右跳一下
无辜，就像鱼鳞
在一轮一轮地长大
那尾小小的鲤鱼
那尾被不断往上提升的鲤鱼
我一直不肯它被渔网提走
小白狗
晌午，它以为我在午休
悄悄跑到门口
门口天地广阔，车水马龙
有它不能理解的繁忙与意外
可是，我要把这里变成它的禁地
拿根竹竿，作势打在它的身上
一下一下地打在它的生命上
不知道它疼了没有
不知道它记住了没有
之后，我好长时间平静不下来
喊我
离我近，喊
隔我远，也喊
喊成雾，漫山遍野
像云朵，动用整个天空
蔚蓝蔚蓝地喊
爱了，亲了，两个字两个字地喊
恨了，急了，三个字就喊出了
我的血脉和灵魂
滴
滴了下来，又滴了下来
滴，是使命，也是宿命
饱满，掐准自己最汹涌的时刻
起跳
有两滴落在了我的身上
一滴日，一滴月
空马厩
这是个空马厩了
这个马厩空了
我在一切的事物里
找寻那匹马
那匹我抚摸过它
它也抚摸过我的马
哪怕我只是找到了奔跑
我也认定我找到了它
我在空马厩前，徘徊
我凝望着这个空马厩
我的眼眶也是空的
不知道那些泪水
骑着那匹马
去往了何方
古戏台
一帮人穿红着绿
回到了古代，时代不明
地址不清，但是命运早已经
被安排妥当。有意思的是
节外生枝的事情
常常发生——比如
戏台上
厚厚的积雪是昨天夜里下的
故事却被安排在夏天
那个表情严肃、踩着皂靴的衙役
脚下一滑，滑到剧情以外
其他演员使劲憋着自己
让身段和表情还尽量留在古代
这戏，就多了看头
那个看戏的大妈
坚持认为戏里的恶行就是今天的坏人
怒气冲冲地爬上戏台
用今天的食指，指着临时充当古代的
那个鼻子，大骂
寒风呼呼地刮着
那份凛冽和严肃，从古至今
不增不减
铁管
冷不丁地，我就会遇到它们
粗的、细的，长的、短的，新的、旧的
直的恨、弯的爱，爱恨交加之间的
是弯头
只要敲一敲它们
你就知道自己的胸膛
干净而敞亮
遇到它们的时候
我都要跟它们说上很多知心话
直到铁锈夜色般的
找到我
元旦辞
醒来的时候，窗棂投进来的一片阳光
饱含着时光的汁液
对着这片阳光，我看了很久
我诧异
它和地处于同一平面
它跟任何事物都不分高下
包括你说的昨天将来
也包括我所有的梦
日落时分
我又好好看了看夕阳
有两只高飞的鸟儿
向着它，飞去
而整个天空
都是它们的行囊
突然间，就遇见了
突然间，就遇到了你
我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喊了一声
“他一直在这里，你从没找过他”
那一大片过往，就像茫茫荻花
突然间，就遇到了我
你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一直在这里，你却从没想过他”
那一大片过往，就像荻花茫茫
可是，那时芦荻青青，我们陶醉其中
嫩芽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却没有我们的兴奋，多
加冕
屋脊中央，有只斑鸠
这样的无意为之
一下子有了图腾和吉祥的意味
为了配合我的这个想法
它不鸣叫不东张西望
身形有着工艺般的流畅
和屋脊两段的神兽
一起护佑着永恒的安宁
后来，它拍翅而去
太空中
飞出了五谷丰登的样子
尾巴上的那弧形白羽
就像灯盏
被刚刚点亮
迎着夕阳走过去
它就搁在那个墙头上
走过去，不要多长时间
就能走到它的身边
迎着夕阳走过去
它照着我的脸
在它看来，我的眼睛
就是两片叶子在闪烁
我的脸皮就是一块铁皮
因为反射而异常生动
迎着夕阳走过去
再转过头去看向周遭的时候
一切都有着几许恍惚
这一点点虚幻之美
是生活对我的盛情厚意
和启示
那尾小小的鲤鱼
因为小，它身上的红
多么像无邪的三岁
那尾小小的鲤鱼
在渔网中蹦蹦跳跳
信任了，就左跳一下
调皮了，就右跳一下
无辜，就像鱼鳞
在一轮一轮地长大
那尾小小的鲤鱼
那尾被不断往上提升的鲤鱼
我一直不肯它被渔网提走
小白狗
晌午，它以为我在午休
悄悄跑到门口
门口天地广阔，车水马龙
有它不能理解的繁忙与意外
可是，我要把这里变成它的禁地
拿根竹竿，作势打在它的身上
一下一下地打在它的生命上
不知道它疼了没有
不知道它记住了没有
之后，我好长时间平静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