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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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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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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雨声

  “昨夜一霎雨,天意苏群物。何物最先知,虚庭草争出。”止园的小草露出嫩绿的芽儿,探着头,伸着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连续几天的春雨里兴奋地生长。登上阳台,向田野望去,接天的翠绿铺展开来,虽然还有一些寒气,但沁人的气息滚滚而来,天地间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雨水踏着不变的步伐到来。和着春的乐章,轻轻的,柔柔的,是雾、是幕,进入你的眼帘;是琴、是瑟,愉悦你的耳朵;是箭、是戟,勾起你的遐想。静静的、悄悄的,曼妙的、细微的,有声的、无声的,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美好。

雨水如酥,亲吻万物,唤醒了枝头上毛绒绒的细芽儿,揭开了山峦上朦胧的面纱,吹散了天空中昏沉沉的雾霾。所有的精神在雨水的滋润中生长,一切都争先恐后大踏步地奔涌向前。

  雨水节气一到,气温逐日升高,河边的春风在吹,山间的积雪在融,天空的雁群已回,雨水正在酝酿一场花的心事,柳的情绪。桃枝缀红,梨树涨白,河柳垂青,翠鸟和鸣,那哗啦啦的河水唱着欢快的歌你挤着我,我拉着你去赴一场春天的盛会。

雨水如期而至,农人们立在田间地头,看着浸泡着雨水的田地,心中便有了一种安稳的底气。不错的,春雨贵如油,耙地、播种、插秧,哪一步离得开雨水?有了雨水就有了希望,有了雨水就有了念想,有了雨水就激励了身心,有了雨水美好的东西就在心中潜滋暗长。

雨水是母亲絮絮叨叨的话语,不论你走到哪里,都会轻抚你的深梦,抚慰你的心灵,让你感知最深的幸福,即使是在海角天涯,这样的话语也一直在你的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你。

村子里那一座座古老的房屋任由雨水冲刷,雨丝扫过了灰黑的瓦棱,流入古老的瓦沟,又循着瓦檐纵身跳下,跌落在青石板的浅浅的石坑里,像调皮的孩子用脚踏溅起洁白晶莹的水花,让这古老的房屋有了春天的访问,春天的气息,即使默默地蛰伏在这山沟中,也能展现出自己的魅力。你看,那几个婀娜的女子撑着小花伞缓缓走在青石板的小巷里,亭亭玉立的身影走一走、停一停,任由身前身后的摄影者按动照相机的快门,她们把青春写进古老,又把古老融进青春。

雨水节气,有些神秘,却又非常宁静。在毛毛细雨的午后,一个人轻轻地走在雨里,走在湿漉漉的竹林间,春笋露出尖尖的脑壳,花影掩隐在灌木丛中,一只小山鸡在草丛间蹿过,我踟躇林间,满心宁静,只有茫茫细雨的天地之间的自己。

 “京国多年情尽改,忽听春雨忆江南。”岁月的脚步总是匆匆向前,曾经的那些年月已经是哪年那月啊!再也不能一头扎进那清新的年轻岁月里去,深沉的岁月毕竟一往无前,谁曾想到回忆会是如此的温馨,那一丝丝的亲切里满是村前门楼下安静地晒日头的老人们,还有他们的身边总也少不了的小猫小狗慵懒的身影,以及年轻的母亲关切地注视蹒跚学步的孩子们的神情。每一个人都用心在时光里行走,在享受时光的滋润中回望年轻的自己。无数的哪年哪月又变成了无数的那年那月。

那年那月不过是一阵春风,是一场春雨,悄然而逝让人记不得,却也不曾忘记。“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在雨水节气中,烟雨楼台,清风细雨,春色春情又开始发芽生长,但也终将走向时光深处,唯有汲取天地光辉,宇宙清纯,才能让一场又一场的风雨变成你生命的浩然正气。

不去刻意地追逐,也不去不知停息地仰望。我就这样静静地行走在雨水里,让雨水细腻我的脚步,湿润我的衣衫,沾染我的发际,在人生的旅途中,澄澈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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