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雾气沉沉,在浓雾之中,远远近近的一切都隐藏了形迹,原本看的清清楚楚的山川、房屋,都不见了。我决定与老妹去马尾泉水库走走。
水库下的翠云排村在烟雾缭绕中隐隐约约,四周的田野在烟雾中影影绰绰。右边近处,油菜苗青油油的,斑驳呈块状;稍远处,朦胧的高速公路,轻轻一痕,路旁不知道名字的花,棕色、红色、白色的在雾中开的正盛,在微风中摇曳。我们一路向马尾泉水库走不停。
在一片油菜田的田塍边,有老农弓蹲在那里抽烟,我走上前,与他搭讪,攀谈,他很是热情,说:“政府好啊,油菜种子都是大队发的,还有补贴“。他指着油菜田,说这样可以改善土壤,油菜籽还可以榨油。他还告诉我,多用农家肥才是硬道理。可现在只能用化肥。他还如数家珍一般告诉我,一桶水兑多少肥,什么时候使用,比划着苗高,兴致盎然。
在路旁的一个老井边,我们看到一担木桶,水满满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还没有铁桶和塑料桶时,这种木桶是农村常见的盛水器具。我在水门巷住的时候,那时没有自来水,靠人工去挑,用的就是这种桶。我是挑着这种桶走过了少年、青年,看着它,颇感熟悉而亲切!
慢慢的,雾已全散,翠云排村展现在眼前,一幢幢崭新的房屋鳞次栉比,无论从哪个角度欣赏,都是一幅幅美丽的乡村图画。碧绿的菜畦,配上潺潺的溪水,溪水从一座仿古的亭子里穿过,村里的女人们在亭子中的溪水旁洗菜、洗衣,还有远山作背景,活脱脱的一幅充满活力的新农村风景图。
沿水泥道往马尾泉水库走,路旁的树 ,绿黄黄的叶子,还没全落。四周,依然被雾笼罩,但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山峦,红绿斑驳,把初冬时髦的花衣给穿上了,还罩了一件薄如羽翼的纱巾,甚是迷人。它们像极了丰腴的半娘徐老。
山道两边是各种各样的树,杉树、樟树居多,青绿的往前延伸。一拐角,又一拐角,就走在上山的小道上。树木、灌木一路上挤进我的眼帘,红绯绯,绿箐箐,黄澄澄,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我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了,心中竟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别过一道山峦,在一片稍微开阔处,就看到山下的马尾泉水库,水面宽阔,一条坝堤横在两山之间,三面是山,草木丛生,明显有了秋冬燥黄的迹象。对岸的杉树林还是青青的,水边的软泥上有一个个白点点,仔细看,那是白鹭,一动不动,偶尔,有一只飞起,转眼就不见了。岸边,是翠云寺,传来了一阵钟声,据说,翠云寺香火旺盛,规模越来越大,但我近几年都没有进去过。
身旁的杉树,像是营养不良,稀疏的有些焦黄。一辆小四轮载着从杉林里锯来的枯死木头,擦身而过。他们告诉我,杉树染上了炭疽病,他们承包了这一片林区,要把这些染病的杉树处理掉。
一路上,一直是上坡。坡上坡下,无须选景,以湛蓝的天空为背景,拍下来都是一幅幅风景画。好不容易爬上山顶,道旁的树夹道欢迎,虽然没有经过特意的修剪,但看着就舒服。闻着这带有木香杂草味的清新空气,还真有些舒心。地上的一丛草,一根小竹,一棵树,它们都能自成一景。山风习习,凉凉的,却让人惬意!
向右转上一坡,几棵苦槠树光秃秃挤在一起,远远刺向天空,带来了几分秋冬的沧桑。经过这沧桑的苦槠树旁,又爬过一道坡,眼前豁然开朗,从平坦的山脊往下看,杉木高耸,杂木阴翳,透过树之漏孔,湛蓝的天空下,一片农田映入眼帘。禾蔸转青,看上去很荒凉。这时,有一对年青人从山下上来,看见我们,没有说话,从我们身边过去。几声鸟叫,蓝天已经在我们头顶展开。
由于只是想爬一爬山,我们没有在山顶逗留,很快拾级下山,路过一个养鸡场,围栏里的鸡,或举起高傲的头漫步,或在栏里踢腾抢食。甚是热闹,但我讨厌这里的腥臊味道,就要快步离去,一只狗“汪汪”冲我们凶狠地吠叫,养鸡场的主人出来了,一边踢打狗,一边对我们说:不要管,这狗就是这样,见到人就叫。”
下山是从熊家方向,一路从北下山,又看到一丛丛芒草,在风中摇曳。一片枫树林,层层斑红,摇曳一片,没有馥郁的芬芳,却有片片的红晕。丝丝缕缕的光斑,零星的洒在身上,令人心醉神迷。脚下,零零碎碎的野菊,和一些不知名的花,合在一处,相得益彰。它们都在用自己的美丽与芬芳,诉说着秋冬马尾泉水库的故事。在这样的秋冬相交的季节,面对大自然的一切生命,我更加有了对生命的深沉思考,我的内心更有了一种对生命的热爱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