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昂拉归来39——43
(编剧 趙晖 趙济潮)
39 一双手打开黄绸包着的一封信。
松布恭敬面呈项谦。
项谦眼睛微闭,视而不见。
松布两眼陡然变黑:“千户,我们专为班禅佛爷的亲笔信函而来。”
项谦:“你不去寺院朝佛诵经,也跟着他们搅!”然后,转向马良(青海省协商委员):“你们不是口出狂言,要剿灭项谦吗?”
马良:“请问千户,几次和谈,哪次不是好言相劝?”
松布面带悲色;“千户还是先看看信函吧!”
扎喜旺徐(青海省协商委副主席)耐住性子:“我们不是吵架来的!”
项谦:“一手和谈,一手剿匪,请问,你们的承诺有几分可信?”
扎喜旺徐:“马老五到底受制谁人,今天就没必要扯了吧。”
项谦面部僵硬。
马良:“政府每次派员都是真诚劝说,绝对没有强人之意,一切的承诺都是必须兑现的,不容怀疑。”
项谦左顾右盼,目光游移。
扎喜旺徐:“做粥,要三分米,七分水;处事,要三分为己,七分为人。”
项谦闷了半响:“你这么劝降,不考虑后果?”
扎喜旺徐;“一令即出,冒死不辞!”
马良:“扎喜主席,实在为难您了。”
松布一筹莫展。
项谦目光含混。
松布:“ 为保政府诚信 ,免除‘青马’残余蓄意于藏家血刃之灾,松布愿为以上承诺吃咒具结,以表虔诚。”
众人惊骇。
项谦无动于衷。
松布行礼,持诵“具足大记明咒总持章句”,威仪具足。
尕古贡鲁忽然窜出:“何人叨扰,自恃聪明?”
项谦:“有人明具足咒压我。”
松布:“善言相劝,毫无动心,为防龃龉,以表信诺。”
项谦:“你被共党的甜言蜜语灌昏头了。”
扎喜旺徐:“共产党仁慈大度,保留了你的千户职位,是恩是怨,你心里应该清楚。”
项谦:“我也曾有恩于他们。”
马良“那是过去,可眼下,千户被人牵着走上了一条与人民为敌的道路。”
项谦:“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马良:“本人虽‘青马’同族,但和‘青马’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项谦:“我看未必,说不定是‘青马’指派的奸细!”
马良惶然:“原以为你身居千户,明通事礼,主事圆通,可谁料想,血口喷人,匪性十足!”
扎喜旺徐:“无中生有,诬陷他人。”
马良:“我以省政府的名义,代表此行十人,郑重提出,投诚乞命,以削匪势。”
项谦恼羞成怒:“来人,拿下匪特马良!”
扎喜旺徐厉声呵斥:“休得无理!”
尕古贡鲁:“老爷,事已至此,和谈无望,难免其伤,不如放回他去,把他的一条腿留下,变‘罡冬啦’,已宣佛法。”
马良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马良的腿在你心中既成法器,你们妄动,就是亵渎,恶业怙主会让你堕入阿修罗,不再往生。”
扎喜旺徐忿怒极胜:“退下!”
项谦蛮横地:“要是我不退下呢?!”
马良有恃无恐:“没有如果,只有后果。”
项谦:“项谦统治昂拉,何来后果?”
马良:“自欺欺人,既然如此,我代表政府,当面陈述你所犯之罪。”
项谦睁大细长的眼睛,死死盯住马良:“项谦何罪之有?今日不说清楚,就请留下一条腿。”
马良满脸怒色覆盖:“你与‘青马’残匪,宗吾加洛惯匪等勾结,持枪抵抗政府,强迫昂拉人民建造监狱, 修筑工事,以武装训练为名,日夜站岗放哨,封锁交通,破坏生产,祸乱人心。这是其一……”
项谦面色泛青;“你!”
马良:“二……”
40 千户府楼廊。
虎视眈眈的嘎刀保卫队。
客厅。
马良:“按千户所犯,早应受到国法裁决,但政府认为,你在匪特拉拢,利诱下误入歧途,三次派员劝你与外来匪特脱离关系,撤除岗哨,协助解放军捕捉匪特,而你却阳奉阴违,密谋叛乱……”
项谦逼视马良:“ 你好阴险!”
马良:“马良光明正大,何来阴险。”
项谦脸上肌肉抽搐了下:“我让你光明正大!”接着一声:“关闭天门,暴晒马良!”
41千户府楼顶。
马良被栓在粗木桩上,手脚捆绑,面朝太阳。
太阳高悬。
天当正午,白灿灿的阳光直射马良头上,脸上,烧火火,毒如蛇舌。
马良紧闭眼睛,咬紧牙关。
监禁室。
扎喜旺徐扒着窗框;“停止对马委员恶毒虐待!”
松布:“恶事做绝,佛法不容!”
千户府楼顶。
遮阳伞下,项谦一口口地呷着奶茶。
尕古贡鲁:“马委员,到了府上说些中听话,老爷能让你享这种福吗?”
说完,凑近项谦:“明明是解放军抢占了昂拉,你反把一笔笔血账算在老爷头上?”
马良头一歪,昏阙过去。
42大门外。
解放军如神兵天降。
炮兵、步兵、骑兵布阵成列,严正以待。
关中牛(一团一营长)拿起话筒:“项谦听着,马上放人,和谈代表如有毫发之损,解放军将踏平千户府!”
楼顶,操弄机枪的土匪慌了。
千户府楼廊。
尕古贡鲁打着碎步爬上天门,举起望远镜,“啊!”一声惊叫。
43 千户府项谦官邸。
尕古贡鲁惶惶跑进:“老爷,出大事了,天上掉下解放军!”
项谦:“解放军?”
尕古贡鲁:“大门外全是,手雷,手榴弹像乱石堆子,轻重机枪如杨树杆子啊!”
项谦;“你怕?!”
尕古贡鲁:“如今的解放军早就不是当年的西路军了,他们打下了全中国,惹恼了,朝府上轰上几炮,真没法抵挡啊!”
项谦:“ 关键时刻,你就会‘啊’!”
尕古贡鲁:“老爷,赶快拿出了断之法。”
项谦:“以军师之见哩?”
尕古贡鲁;“两虎相……相斗,必有……一伤。”
项谦:“你利索点!”
尕古贡鲁;“利索点, 干脆放了。”
项谦:“翻舌弄嘴,惹事生非,不给点厉害,昂拉早就成了他们的了。”
尕古贡鲁;“还是先顾眼前吧 !”
项谦:“解放军一来就把你个军师给吓毛了!”
尕古贡鲁;“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项谦无奈地:“马全彪呢?”
尕古贡鲁:“上次他被打惨了,窝着火还怪老爷哩!”
项谦意外地:“有了!”说着,朝尕古贡鲁耳语。
央宗(项谦夫人)急出 :“老爷,听军师话,不要闹了,人家几次讲和,你就不会踩镫下马。”
项谦:“呀!共产党把我没说服,反倒把你给说服了。”
央宗:“共产党保留了你的千户,马步芳呢,坐着飞机跑了,剩下几个尕渣子,老爷也不想想,能打过人家吗!”
院内,传来关中牛声音;“还有最后十分钟!”
项谦站起又坐回,屁股在蒲团上颠了颠。
尕古贡鲁催促地;“老爷……”
央宗:“放了他们吧,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尕古贡鲁;“老爷,放了吧!”
央宗;“老爷,别犹豫了!”
项谦的表情乱了。
大门外。
站在最前的苗义强拉开枪栓;“再整他娘的浆水话,不放人,老子的枪就开火了!”
炮兵开始装填炮弹。
机枪手打开了三八大盖。
“哗啦啦“战士们拉开了枪栓,子弹上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