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
昂拉归来76——79
(编剧 趙晖 趙济潮)
76 雪,越下越大。
村庄白了,高原白了。
77 千户府客厅。
窗外,雪花飘飞,自由自在。
喜饶措嘉望着窗外:“骁勇已随西风去,尘埃落定鸣镝息。”
项谦站起来,一甩锦缎藏袍:“强弩之末,镝落何处,无意遐想……”
喜饶嘉措转身:“千户请往这里一观。”
喜饶嘉措目视壁上《白鹭晴天图》,抬手所指,远处积雪,随物具形,千姿百态,宛若雪雕。
项谦被雪景震撼。
喜饶嘉措:“眼前雪景如此圣洁, 无极大师教诲众生‘白鹭立雪,愚人看鹭,聪者见雪,智者观白。’佛家如此精辟阐释世间,观大千世界之三境界,身为藏胞头人,虔诚的佛弟子,应该达到观照世事、审视繁杂的至高境界。”
项谦油生情愫;“人生如梦,未了之事任天意,荣辱得失俱无日。”
喜饶嘉措:“白色乃大自然之原色,是内涵最为丰富的藏家吉祥色彩,包罗万象,无所有,无所不有,无所为,无所不为。”
项谦:“又来了!”
喜饶嘉措:“拨冗而来 ,摒弃牵绊,正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项谦:“政治说客,如鸦聒噪,可惜难能如愿。”
喜饶嘉措:“喜饶之愿,民族宏愿,千户之愿,私欲之愿。”
项谦:“当初国民政府给你一个“辅教宣济禅师”封号,蒋委员长还给他一个银印,好一个两面派,墙上草,顺风倒,受共党利诱。”
喜饶嘉措:“ 我先信国民党,后信共产党,自觉自愿,无从利诱,反倒你却被‘青马’利用,无法主宰,马失前蹄……”
项谦:“你不是和谈的,是挑事翻账的。”
喜饶嘉措:“挑事、和事、翻账、清账、自己觉悟。”
尕古贡鲁:“花舌巧辩,无理取闹!”
嘉饶嘉措:“真乃翻云覆雨,随时变脸。”
周仁山:“大师身为佛教领袖,是贯通了藏传佛教最高学位的格西拉仁巴,不只受到佛家弟子的尊敬,就连我党领袖也礼敬三分,待为上宾。可千户对大师佛口圣心,倒若罔闻,实为不恭,礼仪扫地!”
宗吾加洛坐下又站起,困兽般走来走去,四处寻视。
喜饶嘉措挤掉满心的爱憎息壤:“以前相信国民党,是我错了,现在我选择共产党, 因为它有信仰,有灵魂,我在选择中发现,论财富,共产党比不上国民党,论力量,更无法相比,但是,弱小、装备悬殊的共产党最终战胜了强大的国民党。这些,在我看来,完全是信仰的力量,精神的强盛,靠一时逞能和吹嘘,那不是力量,那叫虚劲假力。”
项谦表情死结,一甩手,露出腕上白色菩提手串。
喜饶嘉措眼前一亮:“且看腕上手串,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正是凤眼菩提。千户可知我藏传佛教中的菩提真义。”
项谦表情活泛了下,抬手一看。
喜饶嘉措:“正如开头所言,聪者见雪,智者观白,凤眼菩提为所有菩提中大智者,持戴此物,长人之智。”
项谦面色阴郁。
喜饶嘉措蕴涵着悲悯:“今日天现灵光,地呈吉祥,但愿自然景观能萌生善念,出暗向明。一叶障目,任谗弃德,只能快马匪之意,误千户前程。”
项谦似有所思。
喜饶嘉措面向雪山,捋须叹息;“从迷到悟有多远?一念之间。从邪到正有多远?一步之间。从恶到善有多远?举手之间……”
78 张仲良办公室。
张仲良正在翻阅文件。
电话铃声响了。
张仲良目盯文件手却伸向听筒。
听筒里周仁山的声音:“张书记,好事!”
张仲良意外地;“好事?不会是项谦归顺吧?”
周仁山:“你别说,他还真带口信要在年前来西宁。”
张仲良:“一棵死树,生出了橄榄枝?”
周仁山:“看来,喜饶大师一番劝诫还是打动了他!”
79 千户府客厅 。
马全彪;“听说千户要去西宁?”
项谦:“谁说的?”
马全彪:“别自取其辱了,请记住,你是委员长任命的反共救国军军长,又是国民党西北革委委员,赤匪给你啥?反要你交出昂拉,投降他们。”
项谦表情模糊,
马全彪:“想想吧,国军可是金钱,武器,物资都给了你,当然还有美女!”
项谦一愣。
马全彪:“这美女,要是叫你一心念佛,又痴心于你的夫人晓得了,你还能安然吗?”
项谦满脸通红。
马全彪:“放下臊眉耷眼的烂事,大概你还没弄清所犯之罪,共党都给你清清楚楚记录在案。新仇旧恨加起来,杀你十次也不为过。”
项谦混浊的眼里发出嗔惠之光。
马全彪见状,转身:“告辞!”
“慢!”尕古贡鲁迎面撞来:“老弟,今个酗酒多了?”
马全彪:“你看我酗酒了吗?”
尕古贡鲁:“那你咋醉汉一样,满嘴胡忒,把你的恶迹强加老爷!”
项谦:“解放军还没打进来,自己人就搞清算。”
尕古贡鲁嘴角勾出一丝窃笑:“老弟既是大能耐,何不来个大阵仗,打跑解放军,重新执掌青海,又何必窜逃昂拉,寄人篱下,苟且为匪,这才是自取其辱吗?”
马全彪斜咧着嘴说不出话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