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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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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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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骑行向康庄


改革开放40年,共产党领导中华儿女实现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国家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我们普通百姓在每天的衣食住行中,都感觉到一种美好的提升。就单说我的骑行经历吧,对自行车的痴迷与执着,成就一段令人惊叹的历程。

最先的骑行梦,源自故乡那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世纪60年代末期,我在故乡鄂东山区上小学,整个村里(那时叫生产大队)都难得见到一辆自行车。父亲在外工作,偶尔借辆自行车骑回家,就成了全大队的新闻,一时间,远近的人们都涌到我家里,参观那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就象看一件奇珍异宝。在队里的场院上,父亲骑车载着我转几圈,不知有多么惬意。父亲返单位时,我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身影,多么期望我家里也拥有一辆自行车啊。

我读中学时,学校离家20多公里,虽说是寄宿,但每周两至三次要回家拿大米和咸菜。每当走在去校园的路上,我都在想,要是有一辆自行车就好了。有时走得太累,就学着扒车,看到公路上驶来拖拉机或大货车,我们就拼命地往后货厢上攀扒,有从车上摔下来,皮破血流,当时想,要是有辆自行车,就不会这般痛苦与狼狈了。

高中毕业后,我回到农村当民办教师,从每天送报纸的邮递员那里,学会了骑自行车。此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农村大地,年轻人结婚时兴“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但购买自行车要凭票,票券是很难搞到的。记得当时报纸宣传,湖北省应城县农民杨小运,向国家超售1万斤粮食,奖励他一辆自行车指标,也就是一张购车券。我没有杨小运这么大贡献,但也撞到了一次幸运:在我的反复央求下,远在新疆工作的叔父,托运回来一辆旧自行车。而且是上海产的永久牌,这可是当时最亮的牌子啊,就象今天的宝马、奔驰轿车一样珍贵。

这是我们家的第一辆自行车。我给它精心打扮,前后轮轴套上彩色的毛刷圈,钢丝上缠点彩纸,转起来缤纷夺目,车座罩上带穗子的套子。虽说这辆车是载重型的,看上去又粗又沉,但一骑上去,轻快如飞,车链发出哒哒哒的脆响声,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

有了这辆边疆“飞”回的自行车,我恨不得整天骑着它。有一次,家里送一批物件到县城,叫了一辆“小四轮”,家人都可坐上去,我却坚持要骑自行车,跟在拖车后面,逢坡爬坡,逢坎过坎,感觉特别神气。自行车方便了我的生活,提高了我办事的效率,也锻炼了我顽强的毅力。

我招工后到粮食部门工作,经常走乡串村搞粮油情况调查,就特地买辆新自行车。那时乡下的自行车虽说不是特别罕见,但也不常见。我把公文包显摆地挂在车龙头上,一溜烟地骑到大队部(后来叫村部)门口,下车,撑支架,咔嚓一声上锁,然后拎着提包去找村干部联系工作,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工作积极性也高涨起来,还评上过全省粮食部门优秀工作者,到各地作巡回演讲报告。

后来我国进入“自行车王国”时期,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自行车,自行车的牌子、品种多了不少。可要想买“硬牌子”还是不容易,要“开后门”。记得硬牌子主要有永久、飞鸽、凤凰、五羊,当时最稀罕的是拥有一辆邮政部门投递专用的绿色自行车。我因是当地的“订报大王”,所以能找邮政领导搞到“退役”的自行车。记得刚同妻子谈恋爱那会儿,她单位同事找我帮忙买辆自行车,我竟然搞到一辆崭新“永久”,这不仅促成我跟妻子恋爱的顺利成功,更使我成为当地“神通人物”。

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社会经济迅猛发展,老百姓出行越来越便利,不仅公共交通工具渐渐多了,私人购买摩托车、货车以致小车的也多起来。在我工作的城区,自行车曾一度淡出人们的视线,但我家那辆自行车仍舍不得丢弃,有时还骑着上街办一些事情。有一次,骑车碰到一位朋友,他对我说:“看你骑个破车满街跑,谁会想到还是一个机关的干部啊!”听了这话,内心真是为自行车感到一阵无法言说的酸楚。

进入新世纪之初,城市里突然涌现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触动了我心底那份难舍的情结。一群又一群装备齐全的骑行者,在大街上威风凛凛,结队而过,他们就象电视上参加骑行比赛的专业队伍一样,令人啧啧伸舌。我先以为这是体委的专业训练,不敢有参与的妄想。直到有一天,单位同事告诉我,这是驴友们自发成立的骑行组织,叫“吴都车吧”,他动员我参加。

我成了车吧一员后,生活更丰富起来。双休的日子,大家整装集合,骑着爱车,到江堤湖畔、郊野乡村畅游。我们追逐蓝天云朵,驱攆原野水花,捕捉四季花开,吮吸村舍炊烟。甜蜜欢快的生活图景,伴随骑行一路。我们还策划了送“骑行”到校园、到企业、到工地,参与了全市“无车日”、“低碳环保日”主题宣传骑行,在城市播撒绿色出行理念。那一年,有一对骑友结婚,我们设计一场骑行婚礼,100多辆自行车,披红扎彩,浩浩荡荡地伴随新郎新娘在城区骑行,成为这个城市最亮丽的风景线。

国家发展变化和个人生活变迁紧密相连,40年来,人们的“行”文化繁荣可谓日新月异,“高铁”等交通工具的发展名列世界第一。交通形式决定着幸福指数,人们除了追求快速舒适便捷,还追求低碳环保健康,绿色出行意识在日益增长。近年来,城市里出现了许多共享单车,街道上和风景区内也设立自行车专用道。骑车对节约开支、减少污染、增强体质和利于社交等方面都大有裨益,与国家倡导低碳生活和试行“无车日”相得益彰。越来越多的市民选择骑车上下班和全家骑行出游。就我的家庭来说,弟妹们每家都有小轿车,我的儿子小俩口在外地工作,也有自已的小车,这在40年前,真是连做梦也不敢想。儿子多次提出要给我们买辆小汽车,我坚决不同意。我感觉到坚持骑行更有意义,骑行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从小时候盼自行车,到后来以自行车为必须工具,再到如今以骑行为享乐,我会一直骑行,追逐在实现伟大中国梦的康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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