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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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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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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三山  豁然开朗

 

故乡多山,儿时倚山为生,抱山长大。长大后走出了大山,飘泊在外,仍然每以登山为乐事。每一次登高,就是一次吮吸故乡气息,就是一次人生的修炼与提升。

——题记

 

 

我上初中的时候,才11岁,就有了一次“伟大”的经历:攀登故乡那座最高峰——大崎山顶峰。

那时候,学校里常组织勤工俭学活动,上山砸石修路,下河挑泥种稻,或盖土窑烧制砖瓦,配菌种培植蘑菇。刚上初一的那个学期,秋季,学校组织到小崎山林场薅树苗。本来老师看我个子小,没安排我参加的,但禁不住我的坚决,还是让我扛着比我个子还高的大锄,和一袋粮菜,跟随同学们出发了。经过5小时步行跋涉,来到目的地。这是一个国营林场,满山遍野的松树、杉树,树林间杂枝蔓延,就靠我们这群年幼的孩子用大锄来除草、松土。我们一天干活八九个小时,吃的是自做的“钵儿饭”(甑蒸饭),睡的是山里人家的地铺,还要防蛇虫袭击,条件非常艰苦,但我们都被一个希望振奋着,那就是老师说将会带领我们去登大崎山。

 关于大崎山的传说,自小我就在祖母的怀里听说过,对故乡这座著名的高峰,充满神奇的幻想。很快到了返校的头两天,老师终于对我们说:“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爬大崎山!”我们兴奋得不得了,什么疲劳啊、恐惧啊、想家啊,以及饥饿、寒冷等等,全忘到脑后,只有一根极度亢奋的神经在颤抖。

从驻地小崎山下的叶家塆,到大崎山脚下,有十几里路。山里天气多变,出发时晴朗朗的,走了一段后,天就灰蒙起来,风也大起来,呼呼地刮着,一抱来粗的竹杆都弯曲摇曳着,黑压压的松林发出“呜呜”的吼声,不知名的鸟儿在林子里孤独地怪叫。半天都没见到一户人家,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好不容易看到附近有个村庄,走过去也只有一两户人家,远古一般地寂静。所以刚刚出发一会儿,就有30多个同学胆怯地返回驻地去了。继续前行半个多小时,总算碰上两个匆匆赶路的山里人,我们忙问离山顶有多远,回答说“还没动头呢”,这一句便又吓走了20多位同学,最后只剩下我们7个同学,和学校领队的程主任、江老师,一行9人,冷清地攀爬在崎岖山道上。

  江老师摸摸我的脑袋,对我说:“你还小,还是跟他们回去吧!”

 “不,我一定要爬到山顶!”那时小不点儿的我还真是勇敢,确切地说,那时的我是一个连勇敢和害怕都还不知道的小糊涂蛋。

 

 山路曲曲折折,荆棘丛生。不知是正在下着雨,还是头天下过的雨水聚集在树叶上被风吹落,冰冷地打在身上。风不时地骇然叫唤,并隐隐带来野兽的腥膻味。乱石也多,不过暂时还没有遇到悬崖峭壁。我们不紧不慢往山上走,学校教导主任程主任是一个渊博又幽默的人,不停地给我们讲着山里的故事。他是麻城县(现麻城市)大山区出身的人,对山区很熟悉。他说他们小时候上山砍柴,最得意的事是寻到一个野猪窝,深山里的野猪把碗口粗的树干啃断,咬去枝叶,一根根弄出来建窝,野猪窝大的象一座小房子,拆开来,就是很大一堆木材。

程主任还给我们介绍山里生长的野花野草野果,有我们从未见过的竹花,异香扑鼻的兰草,生熟均可食用的香苗,印象最深的是一种叫“芦豆儿”的野山果,它红彤彤、圆溜溜的,满缀在不高的丛林中,摘一颗放进嘴里,酸甜酸甜的,余味无穷。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当年奋战在这一带的红军游击队员,兴许就是用这种野果充饥,一时觉得这野果特别可爱,便尝了一颗又一颗,弄得脸上手上沾满紫色,还塞了满满一口袋,准备带回去给同学们尝尝。

我们来到一个小村子,这村子里就一栋房子,房子很大,估计住有好几户人家,青石砌墙,木板门窗,屋顶全用杉树皮覆盖,显得古朴、幽静。房屋的一端,用几根长长的石柱子,撑起一个凉棚,里面有石磨、石碓、石桌、石凳,更让我们好奇的是,主人用一劈两半的竹杆,打通里面的竹节,形成一个小水槽,一端插进山坡的泉眼里,一端接进自家灶屋,清咧咧的泉水,顺着竹槽涓涓流进室内的水缸,叮当作响。不觉为这一方山民的智慧聪明叫绝!

 

攀得很高了,风也更大了,雨水更冷了。这时有同学感到胸闷,大口喘气,老师说是高山空气稀薄所致,问题不大。山路也开始陡峭,地上铺盖着厚厚的松针,踏上去软绵绵的,极易滑倒。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都不敢说话分神,无形中传递着紧张。除了偶尔看到树干上刻有“严禁带火上山”字样,表示这里还有人烟之外,一切就像进入原始森林。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脚下没有路了,抬头一看,哎呀,我们走到了一处断崖边。脚尖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笔陡笔陡的,丢一块石头下去,半天没听回音,四周死寂,此时要是谁突然大叫一声,准会把人吓得失足坠崖。我们顿时一阵失望,随失望而来的是痛苦,有同学发现脚上起了泡,有的感觉腰疼,肚子好像在咕咕叫,也有些口渴。我把口袋里的“芦豆儿”掏出来,分给大家,可谁也不想吃。一种巨大的孤独感袭击着,似乎离开喧闹的人间很久了。我想,如果这个时候,身边的森林里要是出一个人,会给我们多大的快慰啊,哪怕是人饲养的一只鸡或一条狗出现,我们也会非常高兴的,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倒是偶然听到几声怪叫,似乎有野兽潜伏在周围。就在这个时刻,我们可爱的程主任倒是想出一个怪点子,他说要用钢笔在每个人的鞋帮子写上名字,万一有人被野兽叼走了,这样可找得到线索。他这一说,当即就有人哭出声来。

现在的处境,不是进就是退,估计走了这一天,离顶峰也不会很远。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打起精神往高峰攀行。

 

终于看见一段石头垒成的墙。老师介绍说,这是过去的寨子。大别山区九九八十一寨,都是建在大山之巅,可见此处离顶峰不远。这时我眼前浮现古代山民们在此聚会的情景,又想到当年的游击队员是不是也把这里当宿营地呢——我像一个来此缅怀往昔的老者,一路上总在联想当年的游击队,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我平时喜欢阅读游击队故事的缘故!

这时,又发现一条人工挖掘的长沟,老师也抑制不住兴奋地说:“这是人们在挖防火带,沿这沟走可找得到人!”

果然很快就找到挖沟的人,这是一位黑黝黝的中年汉子,戴着草帽,赤膊赤脚,正在认真地弯腰挖地。他听到我们的呼唤,慢慢抬起头,露出满是皱纹的脸。                                                                                                        

“大伯,我们要到山顶,请您指个路!”我们近乎哀求。

 “你们怎么走到这边来?走错方向了。”他说着,随即不声不响放下锄头,带着我们绕了一段路,指指前面说:“那是林场。”

啊,那就是大崎山林场。我们早就听说山顶有个林场,到了林场就离山顶不远。还听人传说林场里有一口古井,井水是咸的,不管天晴天雨,不落也不涨。有一次,林场人想试试这进的深浅,动员十几号人割了大半天的葛藤,藤条码成一大堆,他们把这些藤条全部连接起来,系上一块石头往井里丢,结果一堆葛藤放完了,还未试到井底。人们说这井通着大海。

大崎山林场是一长排砖房,前面是走廊,就像我们学校的一排教室,不过这天没见到一个人影。我们走进去,看到有几间房门敞着,屋里阴暗暗的,墙壁全是原生态的土色,窗户又高又小。除了两条简陋的长凳和几张挂在墙上的锄头外,似乎再没有什么东西,好像几百年前才有人住过的样子,一时晃忽走进原始社会的遗址。

我们去找那口传说中的井,终究也没找到,只好离开林场,沿一侧山路冲向顶峰。

 

从林场撇右手,走上约两三里,就看到顶峰的标记——导航架了。原来顶峰并不是想象中的尖椎型,而是一块较宽阔的空地,有二十来平方米。一头立着导航架,据说是给飞机导航的,大圆木制成,脚架上涂着银灰色,已有些腐朽。山顶另一头,有一座石砌的两层小楼房,像雕堡一样,说这是瞭望台,用来观测防火的。我们上山那天,瞭望台锁了门,未能登台远眺。

我们终于登上了久仰的大崎山,我们激动地在山顶上跳跃着,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惫,忘记了害怕,剩下全是胜利后的喜悦。都说无限风光在险峰,但这天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好风光,四周全是雾茫茫的。听人说,天气晴好的夜晚,从这里可以望见武汉三镇的灯火。听到这说法,让我展开惬意的想象,好像眼前雾气渐散,壮丽的大武汉,还有通向武汉那遥远的旷野河山,田园阡陌,一片一片城镇,星罗棋布的村庄,尽在眼底。或许,再看远一点,还有大海的边际,草原的尽头……幻想也是一种景致,也是一种享受,这是坐在家中得不到的感怀。回想这次大崎山之行,重要的不是见识了什么景观,而是得到了一次最初的人生体悟。                

                            

 

人生难得三级跳

 

故乡多山,名山自然不少,浠水县境内的三角山是其一。此山因其三柱奇峰,状如兽角,直刺云天而得名。又因三峰并举,远看貌似书家桌上的笔架,故又素有黄州府“笔架山”之称。儿时在故乡,过这奇山,心向往之。但那年月人们忙于生产劳作,根本没有休闲旅游、观景赏山这些概念。长大后我离家乡远了,却时时听说家乡的某座山出名了,某个村成了旅游热点,蠢蠢欲动多次想回去好好逛逛只是总因忙于俗务,少有成行。这次有了一个机缘,与三两好友,自驾到三角山游赏。

来到景区管理处时,已是上午九点多,一座挂着牛角、兽头的舞台出现在眼前,充满民俗风趣,可能刚表演完一场民风歌舞,观者已散,然余音缭绕乡味浓纯,是我小时候听到的采莲船花调,一下子拉近了我对这方山水的亲切感。

进山旅游的人还是不少,我们想自由浏览,便没请导游,也没随团跟伴,一行三人凭自己的感觉向上樊爬。从管理处附近高大的门楼进发,推荐的游览路线左向上山,也就是从东北方向起游,我们却从右手方向前行,因为西南方向到紫云寺最。三角山宗教资源丰富,最负盛名的是紫云禅寺,此寺始建于唐贞观年间,至今1300多年历史,史载,三角山兴盛时期有“道人八百,和尚三千,游者如朝,朝者如市”的盛况,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曾在此题词:“仙家玄妙,佛法无边”。我们原想进,但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入之门,后听说寺院正在进行大型修复,四周起来,一般不让进。我们便来到寺院后的山坡,遥观到寺庙的恢弘气派,隐隐听到钟磬响,佛号悠扬只觉心身澄明,一片怡然。

我们继续沿右向上行,经一个滑草场,一处聪明井,钻了两个一线天石洞便开始向景区三柱奇峰之一的卧仙峰进发,顶端有一块巨石叫卧仙石,一半石向伸向崖外,似射发之箭,有坠落之状,麻黑色,上面光滑平坦,有供一人平卧之大小,巨石两旁各立一棵般长般大的古松,庄严地侍卫巨石左右。传说为此石为神仙休憩之处,故称卧仙石。这里四周有三周是悬崖峭壁,通往卧仙石只有一条路,路极陡峻,个同伴都是走走坐坐,力不可支,我却一口气爬了上来,在卧仙石上坐了好一会儿,同伴才跟上来其一伴友惧其高险陡绝不敢上石坐卧我便起身一同继续攀山。

只有一个方向是连接第二峰的路。我们先下行,后继续向东攀爬,两峰相隔不远,但路窄而险,小心翼翼走了好一阵子才到顶端。这座高峰是望江峰,又叫大尖峰,峰顶有一棵千年古树迎客松,没有顶枝,旁枝密葱郁,边斜很远,大半倾向东南,如一位老遥伸苍劲手臂于峭壁之外,迎接远道客人,着实有趣,有位古人专为此松题了诗,后人也刻了下来,只是我愚鲁,一时没有背下来。

赏了松,读了诗,照了相,好景招游兴,我们便也顾不得休息,兴致勃勃地继续向第三峰进发。我竟在下坡的石阶上小跑了起来惹得同伴连声呼险。

有下就有上,再上一段石阶就到了三角山的最高峰——摘星峰谓之摘星,可想而高,此峰西北一侧是万丈绝壁,深不见底,从上往下看,令人头目眩。这座高峰又叫舍身崖,有一段凄美的传说,相传唐时此山寺庙多特别年轻众,附近便有人说,青春年少的妇女出家,不是好吃懒做就是行为不正,有些尼姑是假的。此峭崖就是当时观音庵检验出家真假的标尺,是真心出家,一心向佛的女子,崖上跳下去死不了是假出家会当场。当地黄泥坳有一女子叫陈荷莲,家资颇丰,容貌出众,但她少年出家,发修成正果,同她一路进庵另有五个少年女子,有的被附近的浪荡子弟纠缠不休,惹得周边百姓说长道短。为证自身清白,陈荷莲邀约同庵的张秀莲到舍身崖上舍身。那一天很多人前来看热闹。她二人在山顶焚香祷告后,就纵身跳了下悬崖。张秀莲当场跌死,陈荷莲却落在一棵树枝上坐着,此后她回到庵里,直活到90多岁才坐缸化身,后人称她为三尖(三角山)得道真静济世仙姑。舍身崖也就从此名。

舍身崖东南有老龙洞,进洞口呈横阔型,上镌“松结龙源”四字,出洞口是竖窄的,上刻“津液龙涎”四字。洞里流出的泉水象海水般咸涩,据说一天内分子时和午时两次涨潮,故称“子午泉”,常有淡淡的烟雾在泉水上面弥漫,更为人们增添神秘的遐想。老龙洞另一侧有“革命洞”,相传这原是红军游击时的藏身之所,后来是刘邓大军南下,作为指挥所的地方站在幽深的洞口前,想到革命前辈艰苦卓绝的昨天,已成为旅游避暑胜地、休闲疗养之所的现实不禁令人感叹

闻名遐迩的三柱奇峰就这样被我们一一征服。晌午过后,我们开始沿东北方向下山,也就是进山时推荐的左向山路线。一路依然景点连缀,如欧阳修晚年来此留下的摩崖石刻、刘伯承留影的屏风寨、红28军游击根据地纪念碑、读书台、棋盘石、棺材石等,最后又经过我们上山时的那座聪明井,返回到风景区管理处那高大的门楼口。

此次登山四个多小时,看完了三大奇峰的许多景点。其实四小时是游不完著名三角山的。据资料介绍,这座山是鄂东名山之一,以其雄、奇、幽、秀闻名,原湖北省委书记俞正声过:此山“与庐山比不相上下”。著名的景点除三大主峰外,还有两大革命遗址、两大险境、两大古寨、三大古寺、四大古庵、四大古树、四大名洞、八大奇石。其中老鼠过粱、鹰沟峡谷、舍身崖、一线天号称鄂东四大险境。神奇溢彩的自然风光和令人遐想的人文传说,吸引了李白、杜甫、苏东坡、欧阳修、陆羽、李时珍、吴承恩、郑板桥等历代名人到此览胜探奇,或吟咏景观,或题诗作赋,留下了绚丽多彩的人文景观。革命战争年代,又是红军、新四军和刘邓大军转战大别山的重要根据地。刘伯承、邓小平、徐向前、李先念、张体学等前辈在此留下了光辉的足迹。这一切,岂能是四个小时的游览就能感悟得到的。但我今天最大的收获,在于自己能一鼓作气,连续攀上三座高峰,一峰比一峰险,居然没有特别疲惫和枯燥的感觉,反而愈来愈觉心情畅快,思绪辽阔,一扫平日的孤寂和郁闷。忽然记起曾经看过的一首题三角山诗,正合游思,诗曰:“笔架飞瀑涌文韬,刘邓挥麾武略谋。人生难得三级跳,一山更比一山高。”

 

 

青峰烟雨涤身心

 

布谷声声里,烟雨又一春。在春天的雨中看风景,感受就是不一般。我已参加了6届谷雨笔会,今年才真正尝到在雨中看风景的滋味。

419日,谷雨前夕,由鄂州市写作学会组织的一年一度谷雨笔会,在太和镇青峰公园举行。旅居鄂州十余年,曾自谓对这里的风物名胜比较了解,可是遗憾,我还真不知市内有这么一个美好的去处——青峰公园。

这天一大早,我们遵嘱到广电局集中乘车,前往青峰公园。春天的雨不大也不小,淅淅沥沥,把一路的远山近树,浇得青黛如墨、绿烟袅袅。到了青峰山麓,一行下车,开始登山。这座山并不高,没有峭壁悬崖,树木看起来也不多(据说原来树多,1958年大炼钢铁时被砍光了)。但是,这是很秀润的一座小山,象江南的少女,阿娜多姿。山坡缓缓的,很柔和地沐着深绿,路上草花绚烂,灌木簇簇,增添了山的丰腴。我们走上山顶,从雨伞下眺望远方,烟雾迷蒙满眼春。山脚是一片一片的田园,阡陌纵横,象巨大的棋盘,而那一个一个小村落,点缀其间,犹如棋盘上的棋子,在流动的雨雾中闪忽着,感觉真是象“棋子”在缓缓移动呢。远看,更是心旷神怡,醉幻欲仙。东北一方有沼山、马山、龙山,群峰逶迤,峻岭蜿延,在那些山顶或山腰上,白雾缭绕,云天合一,我自己仿佛也站在白云之上,飘离了大地,飘离了尘俗,不禁惬意融融。看西南方向,则是一片明暗幽远的水面,著名的梁子湖象一块巨幅的布幔,遮盖了山下的半方葱绿,而且这布幔随风飘动,飘向无涯的天际,那天虽有雨雾,已看不清水面上的渔舟,但感觉中的云雾里有片片白帆,正缓缓向天涯飘去。站在雨中的山巅,我有点迷惑,有点恍惚,有点惊奇,有点糊涂,这时的我,真正到了宠辱皆忘、烦乐不计、喜怒无存的境界,人生之幸,有几许如今天耶。

其实,在青峰公园,还有更妙的精神自我解放之处,那就是“清峰古刹”。据史载,清峰寺始建于西晋,“唐宋以来名僧东晓豁然尤著”,至明朝乃为佛教圣地之一。相传明太祖朱元璋曾御书“清峰古刹”赫赫大字。看到巨匾上的这4个字,我不明白,清峰寺为何不依青峰山名“青峰寺”,倒要在“青”字上加个水旁呢?1700年前,宗隆禅师云游至青峰山,在此辟山建寺之始,是不是就已改“青峰”为“清峰”了呢?或许,禅师这一字之更,是对尘世人间“以青峰为清静”的一种希翼吧。据当地人传:元英宗至治元年(1320),当朝兵部尚书智隐,因受奸臣迫害,携祖传兵书《帷幄韫略》,不远千里遁入清峰寺。30年后,到了至正十年,军师刘伯韫专访清峰寺,受智隐赠书18册,后此书成为辅佐朱元璋立帝的经典。这个传说,陡添了清峰寺的历史厚重。

清峰古刹建寺以来,吸引了许多文人墨客、俊士名流,留有“唯有清峰寺,时时独去寻”等千古名句,今天,当我们走进那巍峨恢宏的大殿,拜谒那慈眉善目的佛塑,瞻诵那睿智深邃的联诗时,一种心灵的净化感油然而生。

雨中的青峰公园,到处是轻雾,“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这雨雾,有浓、有淡、有远、有近,有动、有静、有成团的、有成行的,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绵延千里,汪洋浩瀚,充塞了天地。天地间的许多景致,在雨雾中是看不到了,虽说带些遗憾,却也有她的妙处,妙在含蓄,妙在空蒙,妙在引发遐想。把这一方山水想象得如阆苑仙葩,自己也就幻化成仙了。身在奇山异水中飘游,心在大千气象里飞驰,这时,身心俱被荡涤一新,全无一点纤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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