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记事时起,我就对“街上绿房子”印象深刻。那时候常听父母亲说:“到街上绿房子去发封电报!”“这封信是街上绿房子送来的。”于是,我对街上绿房子充满了神奇与期待。
叔父在新疆支边,时与家里有信函或电报往来。再个湾下的本房叔伯、姑大们,也有在外地工作居住的,他们给家里打钱,或联系大事,也常委托我的父亲到街上绿房子去帮助办理。
据说这个房子是绿色的,建在公社(现在叫乡镇)所在地的小镇子上。山里人把小镇子叫做“街上”。那个时候我还没上过街,或者去过,但没留意到那个“绿房子”,心里只是觉得,绿房子会是漂漂亮亮热闹无比的地方,会是给许多远方的亲人提供联络和帮助的地方,会是承载了很多人的欢乐与期盼,是人们心目中的神圣之地。
后来一次,我随父亲来到街上,并特意绕道去看看那个绿房子。原来这是一个邮政所,是一幢并不高大的平房,其实房子也不全绿,只是门窗漆成绿色,门前有一个大大的绿邮筒,最显眼的是房子大门上方,砌了一堵泥墙,墙面用水泥做了“人民邮政”四个绿色大字,在阳光照耀下熠熠发光。走进绿色大门,才发现里面的柜台和柜台后面的货架,也是以绿色调为主的。我这才觉得叫“绿房子”是不虚传的。父亲似乎跟绿房子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熟悉,他与一位中年男子握着手,并把我叫过去,要我称那位“高叔”。高叔就是绿肥房子里的职工,好象很喜欢我,还把我抱了一下。后来知道,高叔是当时全公社唯一的一名邮政投递员,负责各个大、小队的报刊邮件投递。高叔有一辆半新的自行车,车身也是绿色的,车后架两旁一边挂着一个大帆布袋子,里面塞满了报纸、信件、包裹,车架子上面还捆绑一大摞邮件。高叔每天穿着绿色工作服,骑着绿色自行车,从绿房子出发,把邮件往外送,特别是来了电报,哪怕是晚上,也要及时送到人家家中。他每天走完全程的邮路近百公里,从早晨到黑夜,全靠他一双脚和那个半旧的二八自行车,坑坑洼洼的小路和上山爬岭的陡峭路,自行车无法骑行,就下车用手推,一边推一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脸上的汗水。热心肠的高叔有时还会帮偏僻山旮旯的农民捎带一些日用品。深山里的人们,把高叔的到来看成一个节日,乡民们眼前每一次掠过那绿色的身影,都会从高叔手中接过亲人的问候、朋友的祝福、家庭的喜讯、个人的快乐,是啊,正是这位绿衣使者那忙碌的身影,带给人们这美好的一切。在街上绿房子里工作的那些年,高叔从未出现过一次误送,问他累不,他总是乐呵地说,习惯了!
后来我念书到了高中,高中学校盖在黄坳山凹子里,离“街上”要比家乡要近许多,我到绿房子里去的就更密切些。有时去帮乡亲们发信发电报,有时到那里去找报纸杂志看,跟高叔当然就更熟悉了。我当时特意订阅一份《武汉文艺》,是双月刊,每次都是高叔送到学校,他要是没碰到我本人,就会传达室的柯老师转交给我,还在刊物封面写上我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非常细心。这期间有一件事令我永难忘怀,感动至今,那就是我后来随家搬迁,转校到离老家较远的另一个镇子续读高中。刚开始是借居在父亲的工作单位里。有一天,意外地收到一个邮件,上面写的是父亲工作单位,收件人是我的名字。好在父亲单位人员不多,大家都知道我,邮件很快就转到我手上了。我当时诧异加激动,连忙打开一看,原来是最新一期《武汉文艺》。我很惊奇:转校时并没到绿房子里去报备呀,也没告诉过高叔我现在住在父亲的单位里,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转到了这学校、住在了这个单位呢?他们竟如此负责任地把一本小小刊物特地邮寄过来。那本刊物是那年的最后一期,以后没有续寄,我也没有去打听究竟,但这件事一想起来就心潮激荡,当然至今也还是我心底的一个谜。
新搬迁的镇子,当时也叫公社,后来改叫区,“绿房子”也建在街上,在一条热闹的马路边上。这里的邮政所跟故乡大致风格一致。其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绿房子沐浴春色,渐渐有了变化,首先是由平房改成小三层楼房,“人民邮政”四个绿色大字更大更高更显眼,我看着就感到格外亲切。我仍然常到绿房子里去看报纸,跟这里的邮递员陈叔也混得挺熟。我每年在这里订阅自己喜欢的报刊,有几年还是全区的订阅大户,陈叔给我送来喜报,还给我弄到一辆二手邮政专用的“永久”牌自行车指标,这在当时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须知当时的中国农村改革先锋、向国家交售万斤公粮的湖北应城农民杨小运,受到政府大奖,也就是一份“永久”牌自行车购置指标。绿房子里逐渐增多年轻的工作人员,个个意气风发,还有漂亮的女中专生,有个女生后来成为我的一位文友的妻子,这使得我去绿房子看书看报更方便了。
后来我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先是乡镇,又到县城,总是与“绿房子”有割舍不断的情缘。我见证绿房子不断由小楼层长成高楼大厦,里面又增添了新的业务窗口,配备了新办公桌、新电脑;绿房子拥有投递专用车了;绿房子开始办理个人邮政储蓄业务;绿房子推出零售信贷业务了;绿房子推出快递物流业务了;绿房子可以实现邮件投递和客户取件的智能化了;绿房子成功解决了“最后一百米”的投递难题了……
我在城市里工作时,曾变换地过几个单位,地址不在一处,但令我感动的是,绿色使者们常常会把我信件上的原址,帮我改成新单位地址,而准确地投递给我。过往频繁,天长日久,虽也免不了与绿房子的纠结,比如因某个邮件丢失,因领兑稿酬单的复杂,我与绿色使者们也发生过冲突,但我与绿房子的关系从未间断,那绿色橱窗里的报刊,微醺过我的文学大梦;那绿色使者送来的用稿通知,带给我时时惊喜;还有,那一枚枚精美的邮票,吸引我去展读历史的同时还过足了一把富翁瘾。
绿房子,在五彩缤纷的新时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那天听到邮政的朋友诉说苦衷:现在网络发达,手机普及,人们传递信息方式太多了,传统的信函形式逐渐衰落,邮政投递业务日益锐减,仅是邮政储蓄效益好一点,又从邮政中剥离出去了,真正的绿色使者——邮政投递员,已到了养不活自己的边缘。可爱的绿色使者们在忧虑:虽说社会上出现了快递、专投、物流行业,可是老百姓最需要的平件怎么办?我听后亦是一声叹息,我感觉到,人民邮政为人民,那种“人民”情节始终在绿房子里洋溢着,但另一种在市场竞争中的无奈,让我对绿房子的伤感无语言诉。
但是,这么多年同绿房子的不解之缘,使我深深的爱上了那一抹温暖的绿色。我依然坚定地相信,有为人民大众服务优良传统的中国邮政,有火热心肠的一代又一代邮政投递人,中国广漠乡镇的街上绿房子,永远是老百姓心中那一片愉悦的荫凉。
古村百丈岩
听说百丈岩民居列入“荆楚古村落”名录,那是妻子儿时的故乡,于是在妻子怂恿下,我们一家在今年国庆小长假期间,同妻及娘家人一起前往参观。
驱车在深秋的大崎山区,别有韵致,长满枞树的山坡郁郁葱葱,夹杂着金黄或霜红的杂枝,好似国画中的点染,显得异彩纷呈。山区公路虽然弯多坡陡,但路面都铺了水泥,车子还是跑得顺畅。途经牛车河水库时,我们特地下车参观了一番,感受这道当年集全县劳动力义务奋战,建起的山区水利枢纽风貌。
来到黄冈市团风县百丈岩村已是上午10点多,虽是深秋季节,但此时艳阳高照,我们都脱了外罩,还感到燥热。车子停在一条南北走向的山沟西侧,对面东侧的大山就是百丈岩,从沟底仰望山顶,头上的帽子要掉下来,山顶悬崖壁立,度其高度,似有百丈。妻妺夫柏平曾在当地乡政府工作过,他当向导,他说这一片山区都叫百丈岩,但真正的主峰,叫骆驼山,人们说骆驼60年卸一次宝。听他这么一讲,我纵观整个山势,的确象一头巨大的骆驼,双峰间南侧一堵山体是光突突的峭壁,由山体滑坡造成。我猜度着,可能是每一次山体滑坡过后,这一带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故当地人传说是骆驼送宝。
我们先到沟西看风景。沟西这边的大山叫羊肠沟,山势没有对面的骆驼峰陡峭,但也不比其低矮。两山北部相连,相连处有一座规模不大的水库,叫百丈岩水库,像一颗翡翠明珠,含在两峰之间,嵌在山冲顶端。山冲向南延伸,是一条宽不足500米,长约两三公里的沟畈,一条小小的溪流自北向南,潺潺细鸣,拔动着大山的琴弦。小溪东边有两三亩耕地,种了点红苕、菜蔬之类。在小溪西岸,我们惊奇地发现了一座牌坊,牌坊孤零零地立在崇山峻岭之中,全石雕制,高约10多米,由4根大理石柱支撑,气势巍然,石柱上雕刻有精美图案,牌坊飞檐斗壁,三重飞檐均有凤头造型,当中镶嵌两块石匾,上匾刻着“春秋万古”四个遒劲有力大字,下匾用寸楷刻着碑文,碑文落款处,依稀看见是立于21年(是否建于1932年?一说建于清光绪27年),两匾下端均刻饰二龙戏珠图案,绮丽端庄,从下匾刻文多是歌颂德馨之词来看,这是百丈岩大户林家的女婿为岳丈祝寿而立。据说牌坊后面建有林家祠堂,不知何年毁于一旦,现只剩一块草坪地基,连基石都不见一块。从这道牌坊独立山坡百年,历经风雨而不倒,可见其建造质量非同一般。
牌坊对面就是百丈岩民居,是我们此行参观的重点。跨过山沟中间的一条小溪流,沿着一条小路,走过一个小丘,攀沿一段石阶,便到了百丈岩村。该村依沟而建,自北向南分上湾、中湾和下湾,那幢闻名的故居老宅建在中湾,是昔日林姓大户人家的住处,而上湾和下湾也是当年林家建造的庄园,主要供林家长工居住。
在上湾到中湾的途中,竖立一座革命烈士纪念碑,碑前的花束还鲜艳着,可见不久前还有人来此悼念。村民介绍说,这里是大革命时期的红军医院遗址,当年红军伤员在这里锯掉的手和脚,用箢子装着,送到对面凤凰塘边埋掉。敌人袭击这所医院时,战士们赤手赤空拳与敌顽搏击,牺牲的革命烈士就埋葬在百丈岩山下。可见,百丈岩还是一片红色的土地,一个革命的摇篮。
来到中湾,就为看那幢老宅。老宅是明代建筑,乍看起来外貌不扬,一长溜平房,不是很高大,外墙也没有飞檐斗拱之类雕饰,墙上还留有上世纪六十年代刷上的大红标语。老宅的大门锁着,我正想从门缝里伸进手机,拍照室内景貌,一位村妇走过来,主动打开门锁,让我们进去参观。走入室内顿觉凉爽宜人,我感叹道:“真是一座宝宅,主人该是请了多少风水先生,才找到这块风水宝地啊!”老宅前后三重,左右至少是八幢相连,前檐高约5米,上有一排小窗,据说是哨窗,可用土铳向外射击。门前用丈许的条石砌成台阶和围院,但现在院墙已不存,只有一些散乱的雕琢精细的条石,依稀可辩昔日辉煌。主厅一进三重,两个大天井。屋内古色古香,几十根直径约40公分的木柱支撑同样粗的横梁架起屋架,托垫木柱的石墩上雕刻的飞禽走兽栩栩如生,镶嵌在屋架的木板上,都是整木锯成的,据说前些年还可看到那上面雕刻着精美的木版画,可惜在那些年被当成“四旧”,锯掉的锯掉,凿毁的凿毁,竟连一点痕迹也未看到。舅弟说,他小时还曾看到过,可能现在被人卸下卖掉了。不觉扼腕叹息。
老宅厅堂宽敞明亮,气势不凡,两旁有厢房几十间,有卧室、厨房、书房、帐房、库房等,还有昔时小姐的绣房。这些厢房也套着小厅堂,左右共有6个小厅,开有6个天窗,天窗之下对应有6个精致小天井,用于排水。在过去,住房人家有一个天窗、两间堂屋相连的就称得上是富庶之家,眼前这老宅主人的富有就不言而喻了。
室内的墙面破坏历害。据说原来墙面都用上好的木板包着,后来木板都被别人卸走,现在所见的青砖墙体,是用糯米粉和石灰勾缝,极为结实,很少风化,但墙上砸开许多窟窿,有的又用些破砖头堵上,大概是后人用来悬挂什么用的,显得斑驳不堪,有几处粉着白灰,再用土红写些宣传文字,当是那个特殊时期的产物。老宅地面泛黄又略呈土红色,四周还绘有花纹,原以为是现在用水泥修补和装饰了的,后来才听说,这老宅就地面才是原始原貌,当年主人将糯米粉与石灰用桐油掺和,铺成地皮,虽历经数百年依然十分结实,比现在的水泥不知坚硬多少倍,村里人说用十字镐都挖不破。这样的天工奇物,在今天可真难得一见啊。据说当年建造这座宅子工程浩大,百丈岩本地没有烧制砖瓦的上好黄泥,主人家便把烧砖瓦的窑建在两三公里外的长冲,还隔一座山包,烧好的砖瓦因山路崎岖运输不便,就用人排成长队传递,传递队伍达千余人。
这幢老宅有两处奇景:一是天井,二是水井。大厅一进三重,有两个天井,都一样大,约四五平米,井垱用青石细錾加工,衔接合榫,犹如一具精制的箱柜。从屋顶天井口仰望,竟可见屋后百丈岩顶的悬崖峭壁之上,古松青翠,山花烂漫,蓝天白云,鸟雀翻飞,使人不觉得山沟狭闭,反觉天高地远。
老宅后的山岩下,有一山洞,洞中藏一汪清泉,是主人家的水井。水井一米见方,水深还不到1米,清澈见底。但奇妙的是,一年四季总是满满的,怎么采用也不枯涸,几天不用也从不漫出。人们说住在中湾的百多号人每天都吃这井里的水,用划水洗衣做饭浇地种菜,到天旱时,附近上湾、下湾两三百人都跑过来挑这里的井水吃,即使舀干了,过一会儿就又冒出一井的水来。这天我们在井边待了一会儿,就有一村民拿条脏毛巾过来洗,一条毛巾竟拎了好几桶水,可见用水的大方。我走到井里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十分凉爽,尝在嘴里,真的有一种甘甜的回味。
说到老宅的来源,民间传说种种,我归纳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在外发财说,一种是在内发财说。
在外发财说,说的是当年外地的林姓富户,到处选地卜居,一下子看中了百丈岩。这里东北西三面环山,南面小溪沟出口处也有一座小山,叫肉包山,挡住直去之水,使其绕个大弯才流向牛车河,这就是关住了财气,聚宝不漏财。当然,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怕也是林家看中的原因。
林家扎根这里后,还真的富甲一方,鄂东黄冈、浠水、罗田、麻城四县的大部分地区都有他家的田产。现存的老宅只是他家故居的一小部分,解放初百丈岩上中下三个湾子,房屋多达两千余间,昔日他家还修了城墙将这三湾围起来,城墙上修了哨楼。据说,林家人“马蹄不踏外人田”,从百丈岩到黄州城百余公里不走别人的路,曾经在王家店有几里地段不是林家的,林家花高价,找很多人说情,硬是把这几里地买下来了。麻城夫子河有一位富家小姐嫁到百丈岩,送嫁妆的人达到101人,林家把这101人每人单独安排住宿一间房子。可见林家多么富裕。
那么林家人在外面干什么发起这大的财呢?有人说,林家有人在朝中做了大官,受了皇帝封赐,并说解放初还看见这里有皇匾,说林家书香满门,到解放初还有好几间房子堆着线装的书。也有人说,林则徐任湖广总督,林家秀才求得一县官,林则徐派他到湖南一穷县当县令,林家秀才很有能力,把穷县变成富县,自己也发了财,驮着银子到百丈岩定居。
至于在内发财说。说是林氏夫妇原先非常贫寒,住在百丈岩山脚的草棚,夫妇两只有一条裤子,白天穿上,晚上脱下来洗,有一天晚上将洗的裤子放在外面晾干,被山上的猴子拿跑了,丈夫光着屁股追,猴子钻进了半山腰绝壁的山洞里,丈夫上不去,便捡起石头往洞里掷打,那猴子便也拿洞里的东西往外扔,结果看见猴子扔出来的东西黄澄澄金灿灿的,竟是金子,喜出望外,便不停地做出往洞里扔石子的动作,那猴子们也纷纷将洞里的金子往外扔,这一家于是发富起来。
对这两种传说,当地史志专家和民俗学者进行过分析,认为在外发财传说无信使,但在内发财说还有些可信。住在山里的林家有可能发现了意外之财。历史上,元末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最后只剩下陈友凉和朱元璋两支强大的义军,陈友凉是本地浠水县人,最后被朱打败,百丈岩一带山洞有可能是陈友凉隐藏军资库银的地方。这种推测亦可找到史料佐证,百丈岩林家第七世孙林豹于清乾隆三十六年作的《百丈岩记》,记述百丈岩后山有一洞,生于绝壁之中,此洞只能从山顶俯瞰才能窥测,从下面或侧面很难发现,至今也没人进过此洞。此洞之上的山顶,有山寨遗址,且大寨中套小寨,具有一定规模,可见此处山洞不是陈友凉隐军之所,也是在此占山为王者的藏宝之处。
林家发迹除了以上两种传说,还有团风县方志办一位老先生的考据。说林家是靠做“黄丝”“黄烟”发家的。百丈岩一带土地松壤肥沃,适宜种桑植烟,昔时林家养蚕剿丝,林氏绫罗绸缎曾作为贡品进献朝廷。后来林家又与福建的林姓联宗,从福建引进黄烟种植,黄烟主要用作医药,很能赚钱。故林家据此两大产业发迹。
至于林家后来何以人丁凋零,家业不保,便没人去深究了,但林氏故居老宅作为民间文化的珍贵遗产,倒是值得很好研究和保护的。百丈岩民居具有明代建筑风格,其建筑工艺有许多独创性,至今仍保存这样完整,实属罕见,应有维保的紧迫感,如再任其自然损毁下去,很快就会象对面那座宗祠,荡然无存,永难弥补。同时,百丈岩故居不仅具有文物保护价值,而且具有旅游开发价值,这里原始古朴,高山流水,天然景观巧夺天工,再利用故居的人文文化来开发旅游资源,必成游人向往的胜地。听说当地政府已申报百丈岩村为历史文化名村,这当然是好消息,期待加紧努力,早成正果,造富一方,造福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