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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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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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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江峡谷秋色

星宿江是国际河流红河东源。

星宿江从东到南,贯穿云南省禄丰市。亿万年来,奔流不息的江水,将哀牢山余脉三台山,浸切出海拔高差数百米,绵延近百里的大峡谷。在峡谷里,自然风光秀美,文化历史厚重,民族风情绚丽。峡谷中,星棋落布地散居着大窝、小窝、九渡、小江口等村落。彝族村民祖祖辈辈在此傍山而居,依水而栖,是滇中著名的彝族聚集地。

深秋的星宿江峡谷,犹如打破了上仓的调色盘,将峡谷涂抹的色彩魔幻。从禄丰市西郊的石甑子起,就进入星宿江峡谷,沿江而下,峡谷在滇缅公路咽喉----大花桥处拐了个九十度湾,刀辟斧削般的红沙岩,突兀峥嵘地矗立在江岸。两岸峰壁险峻,气势恢弘,江水清澄,倒影沉碧。据说当年此处猕猴成群,常常到村落骚扰。修建成昆铁路时,劈山开道的炮声,猴儿吓得四处奔逃,至今已难觅踪影。来到彝家村落小窝,寨子依山傍水,坝子中金色稻浪翻滚,再到大窝村,江岸翠竹婆娑,清可见底的江水中,摇弋着村寨倒影;从扒车岭氟温泉氤氲雾气罅隙中,透出霓虹,遥望远方,色彩斑斓;从听竹溪翠竹林呢喃私语,到九渡品尝甜到心脾的无籽西瓜,在荷塘绿海,娇羞艳丽的荷花池畔电影、电视拍摄基地中,圆一场明星梦;在巨人般手掌的香蕉树、银铃般芭蕉花前月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行走于小江口,享受一次大自然“土耳其桑拿”,拾遗着大自然鬼斧神工在江岸留下的遗产,收获大自然馈赠的奇形怪状江石。一路惊喜,一路欢歌,一路风情万种。

漫步星宿江峡谷,捕捉跌入江中白云的倒影,看枝头的叶子泛黄,赏一枚枚瑟瑟飘落的叶子,听蛙虫的鸣声,寻一路深秋的脚印,追随秋的身影。在秋的深处,与秋风相伴的落叶,作别最后的一缕秋色,看绿、红、黄交替、叶落归根的样子。看落叶飞舞,感叶子在呢喃中绚丽、失落的深秋之美。秋阳艳丽,照在树上,成就了晚秋的最后一抹色彩。绿的黄了,黄的红了,在秋风中飒飒落下。还有那半红半黄的,还在秋风中威武挺立,不服输的挺立着,它们似乎是还不想与秋作别。

仰望江岸,只见秋用高超的画技,用它非常的思维,不经意间,把两岸的大山都给渲染上了不同的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大山被点染出别样的秀美。她如同披上了姹紫嫣红的霓裳,蜿蜒中有了几分柔媚,险峻中掩藏着靓丽。 山上最令人难忘的是枫叶。秋风吹过,枫叶红了,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它红得似血,如火,以饱经风霜的磨砺,装点了漫山秋景的瑰丽,一片片枫叶的情意,承接着赞美的诗句。“枫叶倚晚霞,彩霞情相恋。相思回味谁更美,晚霞红叶激情酣。”一片枫叶从身边飘落,我赶忙怜惜地拾起,还来不及怜爱泛滥,只见它从手中挣脱,“突”地一声,潇洒地飘向天空。原来,这不是枫叶,而是一只花斑蝴蝶,一只在大自然中蝶化的“妖精”。

江岸,不知名花儿开放着,星星点点,送来阵阵扑鼻的清香。山菊花开得很盛,红的、黄的、白的-----一个彩色世界。满山遍野的山茶花,孕育着鼓鼓囊囊的花蕊,等待冬日的绽放。带刺的木瓜树,稀疏的叶子间,挂满白里透红的果实,惹人垂涎欲滴。如果有人被她漂亮的外表诱惑,尝一口,一定让你增加一种终生难忘的记忆。高高的银杏树,银杏叶在秋风中颤动,“沙沙”作响,像是在大合唱,又像一个个芭蕾舞蹈家在跳芭蕾舞。秋风阵阵地吹,金黄色叶片如千万只蝴蝶翩翩起舞,扑向大地,“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也许,它们想化作肥沃的泥土,报答大地的养育之恩。

漫步在江边,秋日的江水,卸下了夏日的狂虐浮躁,静静地倒映出大山的伟岸。沿江的翠竹,扭动着婀娜身姿,轻身漫语地婆娑着涓涓细语。江面浮光跃动金辉,水花诉说缱绻,在秋风的鼓动下,微波粼粼,涟漪连连,水波荡漾,汇成了一首深秋之歌。浅浅的,清澈见底的江水里,鱼儿欢跃,或游,或藏,或跃,或潜,任它作妖,随它肆意,让它享尽深秋的幸福。游人中不知是谁扔下一块食物,将鱼儿惊得三魂只剩一魂,呈射线状四处逃命。一会儿,看着没有动静,几条小鱼,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大胆游回来探了探,尝了尝,原来是美食,立刻惬意地大块朵颐起来。待到再有人投下食物,小鱼儿一脸经验似的自信,早已没有害怕模样,径直游到食物前,准备再次大口朵颐。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到没有危险的大鱼儿早已埋伏在它后面,来了个神龙摆尾,一跃而起,抢走小鱼儿口中的食物。霎时间,水中一场混战,抢到食物的鱼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大口朵颐;抢不到的鱼儿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游向一边;那些最先抢食物的小鱼儿,无可奈何地被挤出食物圈,可怜兮兮地只好去其他地方寻找别的食物。“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太有趣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才把我们从鱼儿抢食的梦境中拉回来。

田野中,绿色食品种植其间:红红的是辣椒,黄黄圆圆的是南瓜,绿油油的是青菜,长长的,紫色的是茄子,开着一串串灯笼一样白花的是马铃薯。穿着大红、大绿、大紫,色彩艳丽服饰的彝家老表们,穿梭忙碌在田间地头,收获着大山的馈赠和丰收的喜悦。

登高远眺,深秋的田野更是色彩斑斓。稻子已经黄了,金灿灿的一片,远远望去,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风过处,稻浪翻滚,犹如在江中投下一颗石子,涌起阵阵涟漪,一浪胜过一浪;玉米在秋阳的照射下,穿着金灿灿、黄澄的铠甲,像宫殿里的卫士一样,尽职尽责地伫立守卫在各家各户屋前;大豆,豆荚在秋阳下,“嘎嘣嘎嘣”地裂开嘴,它早就想离开母亲的怀抱,蹦跳出来享受深秋的一丝美好。江里来往穿梭的一艘艘游艇、竹排,载着收获惊喜的游客顺江而下,游船和竹排后面卷起阵阵白色浪花,吸引着不知名的水鸟,捕捉着浪花中的鱼儿;江边沙滩上形形色色旅游帐篷,犹如盛开的花朵,又犹如破土的硕大野生菌,将一江秋水,涂抹成一幅脱俗优美的中国画。

抬头向更远的山峦望去,一群羊儿,如朵朵白云,在山间忽上忽下地飘荡着,不知飘向何方。

寨旁的果园,挂满各种水果。桔子有的黄了,有的绿中带黄,有的挂在枝头,仰天长啸,等着人们采摘。有的则躲在叶丛中不敢出来,扭扭捏捏,矫揉造作。板栗、核桃等坚果,落满一地,便宜了树林中打闹的玩童;叶子落尽的柿子树上,一盏盏黄的、红的小灯笼高高挂着,在呐喊,在炫耀。香橼树硕果累累,枝头挂着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浓浓香甜,招揽着游客;石榴正咧开嘴笑,一不小心,笑破肚皮,露出了红红的果实,向人们卖弄风骚!

“咩,咩咩。”山间林荫小道,暮色的几缕余光乱窜下来,投射在彝寨,苔痕暗绿,山涧流水,石桥略拱,江边摇弋的竹林丛中,出现一支队伍。队伍前一个少年,头戴野花扎成的花环,手中扬着一条树枝,雄赳赳,气昂昂,犹如得胜的将军一般,骑着一头长着弯弯长角,扑闪着两只短耳朵,睁着两只突出大眼,没有鼻梁,长脸下一张夸张大嘴,两个孔洞的鼻孔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的畜生。后面一溜烟是它的同伴。原来是放牧牛儿的牧童回家了。

日落,夜帘升起,一轮明月渐渐从山顶露出笑脸,将峡谷的气氛带动的欢快起来。寨子中央空地,燃起熊熊篝火,全寨的男女老少,女孩穿着白衣红裤,男孩上身穿着白衣,蓝色马褂,下着黑色裤子。男女老少服装秀满马缨花、山茶花或叫不出花名图案的盛装,聚集围在篝火旁,随着三弦和竹笛的音乐声,跳起欢快、热情、奔放的左脚舞。

伴随着舞蹈,人们唱道:

阿老表 弦子弹起来呀

阿表妹 歌儿唱起来呀

月亮已经出来左脚跺起来

我们大家欢乐舞儿跳起来

阿老表 弦子弹起来呀

阿表妹 歌儿唱起来呀

月亮已经出来左脚跺起来

我们大家欢乐舞儿跳起来

啦哩啦.....

啦哩啦.....

原来,今天寨中有人家办喜事,全寨男女老少都来跳脚庆祝。

熊熊篝火,映照着彝家强劲,充满山野豪放的舞蹈,尽显彝人的豪爽、张扬、乐观,大山一样的性格。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漫步在深秋的星宿江,惆怅过秋叶的悲哀,欣赏过红叶的热烈,分享过鱼儿的欢跃,享受过庄稼的丰收,品尝过秋果的甜蜜,倾听过悠扬的三弦和美妙的歌声,亲吻过丹桂的芳香,洗浴过山野温泉,品味过彝家的豪情。呵,既满足又享受。

漫步在深秋星宿江峡谷,风浅笑,山吟欢,那阵阵江风、片片秋叶、唧唧蝉鸣,戚戚鸟声,灿灿阳光,缕缕炊烟,朗朗明月,浓浓风情,深深乡愁,让人于湿润柔软里养眼、养心、温馨,甜美,感激感动中可爱、可亲、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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