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顺
老淮安的东门,
古城墙遗址的边上,
有一片圣洁的土地,
安放着无数先烈的英灵。
我每次从这儿经过,
都不禁放缓脚步,
生怕惊醒他们,
因为他们为了新中国的诞生太劳累了。
在通往烈士纪念碑的甬道上,
两边静静地站立了八座浮雕。
那是发生在淮安大地上,
八场惊天动地战斗凝成的瞬间。
在这里,我仿佛听到了――
车桥战役的隆隆炮声。
在那个春寒料峭的夜晚,
由粟裕、叶飞亲自指挥,
新四军第1师兼苏中军区所属部队,
共歼日军460余人、伪军480余人。
创造了新四军一次战役歼灭日军最多的辉煌战绩,
实现了苏中抗战形势的根本好转。
在这里,我仿佛听到了――
大胡庄战斗惨烈的厮杀声。
那也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82名官兵以1比8的力量,
与敌人展开殊死未搏斗。
弹尽枪哑,仍然断肘抗凶,
82忠烈,卧尸沙场,无一具完尸。
人们仅从一只穿皮靴的脚,
识别出他是副营长――巩殿坤。
在这里,我仿佛听到了――
刘老庄狙击战的号角声。
新四军第3师第7旅第19团第2营第4连,
同样也是82名官兵,
与1000多名敌人展开激战。
前面的战士倒下了,
又有无数的战士冲向前;
打退敌人五次冲锋,毙敌170多人,伤敌200余人。
弹尽援绝,就与敌进行白刃格斗。
82位勇士用生命写下了壮丽的诗行。
在这里,我仿佛听到了――
涟水保卫战胜利的呼唤声。
那是一个深秋,
淮北大地阴云密布。
为扭转两淮失守后的被动局势,
粟裕、谭震林亲自指挥,
奋力保卫涟水。
14天,歼敌4000余人,
涟水再现《红日》。
在这里,我仿佛闻到了――
黄花塘镇的花香。
新四军的军部驻扎在这里,
长达两年八个月。
整风、大生产、军政整训,
反扫荡、反清乡、反蚕食,
华中抗日根据地得以巩固和发展,
战地黄花分外香。
在这里,我仿佛看到了――
高(沟)杨(口)战役、
洪泽26烈士十堡战役、
淮阴攻城战斗中的滚滚硝烟。
六塘河两岸――
新四军三师和淮海区党委、军分区,
全歼守敌一个旅和一个大队,计2500余人,
毙伤出援日军144人,缴获各种枪支1300余支;
顺河集、高良涧、蒋坝一线――
新四军一师五十二团指战员,
枪管打红了用小便泡湿毛巾捂在枪管上继续打,
一天的激战,
打退了敌人14次冲锋,击毙了日军72人,伪军200余人;
淮阴城的南门、西门、北门――
新四军三师二十八团、师特务团、淮海新二团,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门而入,
仅用90分钟就全歼守敌,
淮阴城第一次获得了解放。
沿着甬道拾级而上,
仰望“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纪念碑,
这八个金色大字,
是枪林弹雨打出的,
是无数坚强身躯叠成的
雄碑耸立,是你们高大的身影,
松柏常青,是你们长存的浩气。
烈士纪念碑的西侧,
万绿丛中,
静卧着上百位烈士的遗赅,
他们有――
横沟暴动组织者谷大涛、章学廉,
《盐阜报》特派记者钱毅,
日本反战同盟优秀战士松野觉,
还有郝渠、吴乐群、王力先、周邦美、王嘉树等烈士。
烈士纪念碑的北侧,
四尊英烈墙,
镌刻着全市近万名英烈的名字
他们有的是父子
有的是兄弟
有的是一个村的同伴
还有的是夫妻
读着他们的名字,
虽然素不相识
但从名字中,
我似乎读到了――
“宣誓书”、
“绝命书”、
“请战书”、
“托孤书”、
“行军书”、
“两地书”、
“无字书”、
“就义书”、
“示儿书”、
“决心书”、
“明志书”。
这些书――
用生命和鲜血铸就,
这是共产党人的信念与忠诚。
是共产党人的奉献与荣光,
是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
烈士陵园纪念碑――
是站立的初心,
永恒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