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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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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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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入海流

读“黄河入海流”的诗句是在50年前,看“黄河入海流”是在读到这首诗的50年后。时值初冬,我们在山东东营的黄河入海口,饱览了一场视觉盛宴。

为什么要去看“黄河入海流”?这是我多年的夙愿。可以这样说,但凡中华儿女对黄河都有说不出的一种情结,因为我们的脸和皮肤都是黄色的,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黄河的血脉。对于淮安人来说,与黄河更有千丝万缕的情愫。历史上的黄河曾“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明清时期多次夺淮入海,淮安境内的黄河故道有近百公里。黄河曾带给我们苦难,同时也滋养了我们。我们去看黄河入海,就如同去拜会多年不见的亲戚。因此,我们带着对黄河的怀恋之心、感恩之心,驱车几百公里,前去拜谒她,感受她。

拜谒她,是为了寻根,追念我们的祖先,去寻找我们生命的密码和基因,因为我们是华夏儿女。感受她,是为了体验诗仙笔下“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的恢宏气势。有位作家就这句诗,曾这样解读黄河:“奔流,是她的使命;到海,是她的追求;不复还,是她的壮举”。发源于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的黄河,如同一条桀骜不驯的黄色巨龙,从黄土高原咆哮而过,而后,裹泥带沙继续蜿蜒东流,经过几千公里的漫长征途,最终汇入蔚蓝浩瀚的渤海湾。

在“黄河入海流”处,我们看到了如雪的芦花。大巴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黄河入海口湿地生态区”的出口标志,我们以为离黄河近了,离大海口近了。想不到,车子下了高速后,在东八路上一路向东,又跑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路两旁的建筑逐渐消失,树木逐渐稀少,夹道迎接我们的是一望无际的芦花,大家这才意识到,黄河入海口真的快到了。芦苇、芦花对于我们从农村走出来的人说,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但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和芦花,确实是头一回见到,车上的人无不为之震撼。初冬时节是芦苇成熟的季节,苇叶黄了,苇穗白了。湿地深处,整个芦苇丛林犹如待检阅的千军万马,异常素洁齐整,芦花蓬蓬松松,柔柔软软,白花花的一片,在海风的吹拂下,形成了一道路道路的洁白的波浪,有的芦花经不起风吹,在天空悠悠飘飞,弥天盖地,似雪飞舞,似花飞扬,车子在芦苇荡里穿行,犹如在雪地里行驶。

在“黄河入海流”处,我们看到了自由飞翔的候鸟。在进入黄河入海口的大门时,一块“中国东方白鹤之乡,国际重要湿地”的标志牌映入眼帘。“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黄河水自上游携带的泥沙而下,到达渤海湾时,受到海水的顶托,黄河水放慢了她的脚步,大量泥沙得以在这里淤积沉淀,周而复始,年复一年,最终形成了这片共和国最年轻的土地。这里海淡水交汇,独特的水文条件,形成了宽阔的湿地,浮游生物繁盛,极适宜鸟类居集。因此,这里被国际湿地组织官员谑称为“鸟类的国际机场”。在黄河三角洲鸟类博物馆,我们看到介绍,已发现有300多种鸟类在这里栖息,仅东方白鹤、金雕、白枕鹤、丹顶鹤,这些珍贵国家保护鸟类就有51种……我们到达这里的时节,正赶上候鸟迁徙的季节,我们在芦林深入徘徊时,也许是一群东方白鹤、也许是一群丹顶鹤从我们的上空掠过,这些历经千辛万苦,或从从西北利亚、或从黑龙江漠河迁徙飞来的精灵,似乎读懂了我们的心思,纷纷以胜利者的姿态,骄傲地在我们眼前炫耀起来。它们时而在天宇间盘旋翻飞,时而振翅俯冲,时而又在茂密的芦苇丛中旁若无人地悠闲地觅食,这里仿佛是她们的天堂。

在“黄河入海流”处,我们看到了泾渭分明的大海。我们从黄河湿地码头,登上了游船驶向大海,去看真正黄河入海的地方。河面一开始还能看到两岸,随着游船的渐行渐远,河面来越宽,不知不觉中河岸不见了,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水面。我们都觉得有些乏味,便到船头与船老大闲聊。船老大说,你们很幸运,今天的风不大,能正常航行,平时停航是家长便饭。正常情况下一个小时就能到达黄河与渤海的交汇处。正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看,前方已经能看到蓝色的大海了啊!大家的神经被调动起来了,都四处眺望,我们看到了渔船、看到了海鸥,但并没有看到蓝色的大海。约莫又过了几分钟,这时船老大说:黄蓝交汇处马上就要到了!船老大话音刚落,有人便走出船舱,我们也跟随游人来到了甲板。天气虽略有薄雾,但黄蓝交汇线仍异常分明。凛冽的海风并没能阻止我们看海的脚步,只见黄蓝交汇处如一条弯弯曲曲绳索将黄蓝分开,时而左右摆动。我曾在威海的海边看过黄海和渤海的分界线,它们之间有一条影影绰绰、似见非见的一条虚线。而这里的分界线是如此清晰,如此分明,如此壮观美妙,大家纷纷地举手机,或拍照、或录制小视频,个个兴奋地像个孩子……

从黄河入海口回来虽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但我的脑海里还时常浮现那如雪覆盖的芦花、展翅飞翔的候鸟和黄蓝分明的大海,我想黄河入流的美,在于自然之美、生态之美、生命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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