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湖鸳鸯侠(连载35)
柳庭宝
徐小军十分威严地说道:“我们青湖鸳鸯侠可以饶你不死,但你要拿出悔改的行动,全朱黄庄的人家欠你的粮也好,欠你的钱也好,要统统一笔勾销,而且要减租减息,宽待乡邻。”
石万金早已听说青湖鸳鸯侠厉害,只是相信了儿子的话,以为青湖鸳鸯侠被县官老爷用计烧死,哪知根本不是这样。现在只能听从青湖鸳鸯侠的话,保命要紧。他连连答应:“我一定照办,并拿出钱粮救济有困难的人家,让所有的庄民都能过个好年。”
张亚英说:“这样做最好。我们这两天就住在朱黄庄,暗中观看你的行动。当然,你也可以去县衙告发,叫官府的捕快前来捉拿我们。我们老实告诉你,谁来捉拿我们,我们就杀谁,包括你家儿子。你应该听说了,前任县官赵知礼和师爷贾中奎,都是我们杀的。”
石万金赶紧说道:“我听说了,我绝对不会违背你们的话。”
徐小君说:“两天之后就是大年三十夜,你要在三十夜之前去县城告之严武魁,就说我们青湖鸳鸯侠光顾了朱黄庄,马上要光顾他家。而且要如实说,一点也不要隐瞒。”
石万金哪敢吐出半个“不”字,不停地磕头应道:“是,是,是,一定照办。”
徐小军和张亚英同时用树棍在石万金的眼前晃了晃,走出门,跳上院墙,走了。
石万金无精打采地爬上床,拉了一下被子,让躲在被子里的老婆露出头来,发火道:“都怪你那宝贝儿子假传消息,说青湖鸳鸯侠被严武魁烧死了,不然我也不敢这样对待那些庄民。现在好了,被青湖鸳鸯侠盯上了,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你害怕,难道我不害怕?是我的儿子,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只要以后做好人,不做坏人,人家青湖鸳鸯侠就不会找上门。”
“也只能这样了,还要叮嘱儿子注意,不能跟着严武魁干坏事。青湖鸳鸯侠不是好惹的,杀了那么多人,官府也没办法捉拿归案。”
吓得浑身发抖的石万金,钻进被窝,抱着老婆取暖……
石万金的儿子从县城回来,得知青湖鸳鸯侠夜里来到自己家,也大吃一惊。想不到青湖鸳鸯侠这么厉害,竟然逃脱了那场大火,并且给县官下挑战书,要光顾严武魁家。儿子担忧青湖鸳鸯侠再次登门,催促父亲把人家的借据送到人家手里,当面销毁,并声明减租减息,出钱出粮救济穷人。
儿子帮着父亲做完了这些事之后,又急急忙忙赶回县衙,把青湖鸳鸯侠要来县衙的情况回报了严武魁。
严武魁怎么也想不到青湖鸳鸯侠不但逃脱了他的围堵,而且还要来县衙找自己算账,真的胆大包天。他心事沉重了,青湖鸳鸯侠的厉害,在港湾庄已经领教过了。怎么办呢?抓又抓不到,躲又躲不过,过年不得安身了。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回老家过年,等过了年关再说。
严武魁安排了一下,立刻带着家人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县城。
贾文姣带着年货来到县衙,不见严武魁一家人,询问县衙留守人员才知道严武魁回老家过年了。她非常生气,自己这么热心待他,他怎么说走就走,好像逃跑似的,一声招呼都不打。可生气归生气,一个原师爷的女儿能拿县官老爷怎么样呢?贾文姣无可奈何地带着年货回自己的家。
贾文姣的母亲见女儿去送礼又把礼品带回来了,而且还十分生气的样子,又规劝道:“文姣,你就不要再折腾了。整天报仇,报仇,报什么仇?你父亲是罪有应得,怨不得人家青湖鸳鸯侠。是我们贾家先对不起人家,人家报仇是应该的。你父兄为虎作伥,前前后后害死了多少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吗?你不吸取教训,跟着严老爷捉拿青湖鸳鸯侠,有一次成功吗?再这样下去,惹恼了青湖鸳鸯侠,你和严武魁的性命都难保。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咱们母女俩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面对突然变得苍老的母亲,贾文姣心里也非常不安,要是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母亲怎么活下去啊!原以为新来的县官一定有能力捉拿青湖鸳鸯侠归案,结果没一次能成功。看样子找青湖鸳鸯侠报仇是没指望了,好在家财没有损失,足够母女俩生活一辈子。贾文姣终于听从了母亲的话,不打算再与严武魁打得火热。
秦水杰和胡香灵一家人在青湖村高高兴兴地过了一个快乐的年。正月初六打春之后,天气渐渐变暖。为了安全起见,全家人决定离开青湖村,再到新化芦花荡躲藏一段时间,等青湖湿地的草木荣发之后再回到湿地之中。秦水杰不打算让冯春勇和夏莲花跟着去,趁他们回湖东村过宿,夜里离开。
哪知冯春勇和夏莲花刚刚回到胡东村,突然听到一个消息在村里传开。说是青湖鸳鸯侠在年前光临县城近郊的朱黄庄,狠狠地惩罚了大地主石万金,并责令石万金减租减息,救济穷人。朱黄庄的百姓高兴万分,到处传颂着青湖鸳鸯侠的英名壮举。
冯春勇和夏莲花连晚饭都没吃,又划着小棚船回到了青湖村,进门就问:“师傅师母,师哥师姐,你们太不够意思,去朱黄庄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秦水杰一家莫名其妙,我们什么时候去过朱黄庄?哪来惩罚大地主石万金一说?
“你们就不要再瞒我们了,整个湖东村都传开了。不是你们,难道还有别的青湖鸳鸯侠?”
秦水杰突然想到了港湾庄的事,笑着说道:“你们俩说对了,还有另一对青湖鸳鸯侠。”
胡香灵听秦水杰说过,有一对年龄相仿的青年夫妇冒充青湖鸳鸯侠,惩办港湾庄的地主肖万富,要不是秦水杰暗中相助就中了严武魁的圈套。
胡一民和林静静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过年这么太平,原来有人在年前出手,叫严武魁不敢轻举妄动了。
秦水杰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果断地说道:“人家暗中帮我们,我们不能让人家处于危险之中。因为我们不知这一对夫妇是哪里人,居住在什么地方,唯一保护他们的办法就是转移严武魁的视线。”
胡香灵问:“你想怎么转移严武魁的视线?”
秦水杰说:“新化芦花荡不是还有渔霸没除尽吗?我们到新化芦花荡搞出大动作,把消息传到青湖县衙,让严武魁知道青湖鸳鸯侠到了新化芦花荡。”
胡一民说:“好主意,这是围魏救赵。严武魁的注意力一定会放到新化芦花荡。”
林静静担忧道:“这样一来,严武魁很有可能与新化的县太爷联手对付我们。”
冯春勇和夏莲花几乎同时说道:“不怕,芦花荡大得很,便于躲藏,他们很难抓到我们。”
六个人,三对鸳鸯侠,反复商量之后,决定连夜前往新化芦花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