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战连载

第十章 夜进县长家  震慑胡连长

青湖村很快开展了备战迎敌的活动。游击队到湿地深处进行军训，不会打枪的学打枪，不会掷手榴弹的学掷手榴弹，不会埋地雷的学埋地雷。在秦斌仁和全文杏夫妇的教导下，男女游击队员不辞劳苦，拼命训练。

胡乡雄带着他的侦察队到青湖镇、到县城，到敌军营地附近，时刻监视敌人的动向，收集敌人的情报。

蒋镇长对青湖游击队仍然毫不知情，整天在做发财的美梦。他现在甚至希望王麻子再来一次骚扰，让他再发一次横财。

王剥皮的儿子王大发和管家撑着小船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县城。胡县长是王大发的远房娘舅，平时常有来往，当然是王剥皮常去进贡。王大发背着金钱进了县长家后，县长十分爽快，答应出兵到青湖村，剿灭游击队，维护王家的威严。胡县长并叫王大发在县城玩耍几天，等出兵之日一同前往青湖村。

胡县长本想再进一步了解情况后，命令县城警察和青湖镇警察分两路进军青湖村，一举消灭所谓泥腿子组建的游击队。无巧不巧，过了两天，他儿子当连长的那个连队调防，路过县城。为了给自己揽财，为了给儿子创造战绩，父子商讨之后，决定由儿子出兵青湖村，消灭游击队。在他们父子看来，一群泥腿子的乌合之众，用一个正规军的连队去进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胡连长想想也发笑，该他走运，得名得利的事全让他赶上了。他决定事不宜迟，明天就行动。

胡乡雄的侦察队及时得到了县城的这些情报，立即回村与秦斌仁等领导人讨论对策。针锋相对，明里对打，青湖游击队肯定不是胡连长的对手，必遭惨败。如果躲避，只能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怎么办？游击队一时陷入困境。秦斌仁叫暂时休会，让大家动脑筋，想办法，出主意。

散会后，胡乡雄跑到河边，倚在大树下，想来想去，这一仗非打不可，而且一定要打胜。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胡乡雄认为，胡连长一定会满以为稳操胜券而趾高气昂，这就有空子可钻。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先抓到胡连长，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他决定带着他的侦察队去完成擒王任务。

胡乡雄的想法与秦斌仁夫妇不谋而合。经过大家一番讨论，决定采用此法。虽然冒险，也只能用之。

天黑后，胡乡雄的侦察队潜入县城。根据白天打探到的情报，他们很快来到胡县长家。

胡县长的家是一座比较大的院落。四周有高高的围墙。大门朝南，东边是会客厅，西边是厨房。大门外的左侧是一个岗亭，有两名警察轮番守护。正房三套，每套都是七架梁，高大宽敞，中间是客厅，两边是卧室。前套县长夫妇住，中套儿媳住，后套女儿住。前中后三套间的路旁栽种着各种花草树木，如花园一般。离正房不远的两旁还有几间厢房，住着管家佣人。

胡县长有一儿一女。儿子胡为家中学毕业后进了军校，之后就当上了国民党某军的一名连长。女儿胡倩倩从南京师范学校毕业后回到本县城中学任教。这对儿女在读中学期间，受进步学生的影响，也或多或少产生过对当局不满的情绪，多次参加进步学生的游行宣传活动。胡为家进了军校，思想发生了改变，当官发财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原有的进步意识荡然无存。胡倩倩由于不断受进步思想的熏陶，已成为共产党地下组织的外围人员。这次她父亲和哥哥密谋的军事行动情报就是她回报给地下党组织的。

按照事先的约定，等到夜深人静后，胡倩倩悄悄走到后门，打开常年不开的铁锁，放胡乡雄的侦察队进到院里。介绍院里的情况后，胡倩倩希望游击队不要伤害她的家人。她爸爸虽然当县长，但没有犯下人命案；她哥哥当国民党军官，也不是无恶不作之徒；她嫂嫂原来也是个进步女青年，现在仍然同情劳动人民，尽管怀有身孕，还不时偷偷参加进步活动。

胡乡雄对胡倩倩说：“胡老师，你放心吧，我们游击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只是来制止你爸爸和哥哥犯错误。你为革命作出这么大的贡献，我们游击队非常谢谢你。”

胡倩倩领着胡乡雄他们先来到胡为家的门前，大声叫哥嫂开门。哥嫂听到妹妹的叫声，很不情愿地回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爸爸刚接到紧急通知，情况有变，叫你快去商讨对策。”

胡为家急忙起身来开门。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门一开就被人拿下了。

胡倩倩对哥哥说：“哥哥，对不起，我让他们先拿住了，被逼无奈，只好来叫门。”

胡为家只能长叹一声：“算了，想不到在家里翻船了。”

胡乡雄说：“胡连长，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走吧，去和你爸爸商量商量。”

胡乡雄和他的侦察队押着胡氏兄妹来到县长居室叫开了门。县长无奈，也只好乖乖就擒。

一番震慑，一番教育，胡氏父子不得不就范，依计而行。

天亮后，胡倩倩跑到门前岗亭对警察说：“奉父指令，给你们放假一天，明天正常上班。”两个警察一听，别提多高兴了，千恩万谢地走了。

胡乡雄安排一名队员穿着警服，把守大门，不准任何人进出；两名队员把胡氏一家关押在儿媳房间里，王剥皮的儿子和管家也被关在里面，只让胡倩倩出入供应饭食；胡乡雄和其他队员穿着警服，扮演警察的身份随胡为家去兵营。出发时，胡乡雄义正词严强调，胡为家若违背预定计划，轻举妄动，当即击毙，一家人跟着遭殃。

胡为家非常清楚，游击队没有怕死的，即使到了自己的大本营也无济于事。这些游击队员，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他们寸步不离自己，就是想同归于尽也无可能，何况还要葬送全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想来想去，还是老实服从安排为上策。

到了兵营，进入连部，胡为家随即命令拔营出发，向青湖游击队进军。

下午时分，胡为家的连队到达青湖村的外围，派兵侦察一通，没有发现游击队的踪影。胡为家命令进村搭锅煮饭，严禁骚扰老百姓。不少村民还主动前来帮忙，并私下透露消息，说是游击队全躲到湿地中去了。

秦斌仁装着鬼鬼祟祟的样子来到胡为家的面前，自报家门，说他是青湖村的地主，恨死了游击队，愿意为大军剿灭游击队做出贡献。说他家有十条大船，二十个船工，供连长大人使用。

胡乡雄抢先接过话头：“秦地主是好样的，等我们消灭了游击队一定大大赏你。你的大船和船工，我们全要了。”

吃完了饭，胡为家下令全连队登船进入湿地寻找游击队，务必歼灭之。

穿着警察制服的十名游击队员，一人登上一条船，协助大兵行动。胡乡雄陪同胡为家和副连长到秦斌仁家喝酒。

满载国民党兵的十条大船行至湖中心，几十条撒网捕鱼的渔船纷纷靠拢过来，船上渔民手拎大鱼吆喝着：“好大的鱼呀，军爷们要吗？”

“要，要，快过来。”不少国民党兵迫不及待地乱叫。

眼看渔船就要到跟前了，十条船上的两名篙手几乎同时放下竹篙，脱去外衣，掏出手榴弹，一手握着两颗手榴弹，一手拉住导线，大喝一声：“不许动，乖乖地举起手来，饶你们不死。”

突遭变故，国民党兵措手不及，六神无主，呆若木鸡。少数想掏枪抵抗的，看到渔船上的渔民刚才拎鱼的手正端着枪瞄准着他们，也只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渔船立即靠上来收缴了所有的枪支弹药，然后扬长而去。

十条大船上的游击队员，一人收起手榴弹，拿起竹篙往回撑；一人继续举着手榴弹，震慑国民党兵。不久，大船又返回岸边。国民党的一个连队变成了两手空空的连队，被游击队赶到村边的一个打谷场上。闻讯而来的胡连长和副连长，见此情景，惊诧不已，目瞪口呆。

    胡乡雄把胡为家拉到一边，如此这般一说，胡为家带着他的连队灰溜溜地回县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