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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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精彩的表演 冒烟的花束
天亮了。青湖村的百姓仍然像往常一样，该种田的去种田，该捕鱼的去捕鱼。游击队忙碌了一夜，个个都显得比较疲劳。胡乡雄和秦水英安排好岗哨，同意大家休息半天，下午集中训练。他们俩走着走着，在四年前常读书的河边柳树下坐了下来。
秦水英笑着说：“小雄，李亚娟去重庆了，你还想她吗？”
“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想她干嘛。”
“她也是个钟情于你的好姑娘，而且还帮了你不少忙，我们应该感谢她。”秦水英看着大柳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笑咪咪地对着胡乡雄的耳朵说：“在这棵柳树下，我第一次摸了你下面的那个，你还不知道呢。你说好不好玩？”
胡乡雄说：“当时我是装睡的，有意让你摸的。身为女孩子也不害羞，竟然摸男孩子的那个。”
“你真坏，装睡骗人。你今天不说，我还蒙在鼓里。”秦水英说着假装打胡乡雄，并依偎在胡乡雄身上。胡乡雄也搂着秦水英。一会儿，这对恩恩爱爱的年轻夫妇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嗨……嗨……
青湖的秋天美嗨，
岸上的稻谷香嗨，
湖里的鱼儿肥嗨，
树下的情侣俊嗨，
他们的美梦甜嗨，
英勇的儿女棒嗨，
嗨……嗨……”
徐勇英带着几个小姑娘在湖里打渔，看到湖边树下的胡乡雄和秦水英，情不自禁的随意编出了几句，按照民歌的调子唱了起来。
动听的歌喉惊醒了小两口。他们一跃而起，向徐勇英她们扮了个鬼脸，急匆匆地去组织安排训练了。
胡乡雄和秦水英一回到青湖村就打了一场漂亮仗，大快人心，大得人心。以前没有参加游击队的青壮年，纷纷前来报名。青湖游击队的队伍又进一步壮大了。
听说胡乡雄回来了，胡县长的心又悬起来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四年前吃过胡乡雄的闷亏，现在胡乡雄不仅回来了，而且做了游击队的队长，他又怕再吃第二次亏，整天只能提心吊胆地防备着。哪想到在这时候，身为正规军营长的儿子突然垂头丧气地赶回家，哭丧着脸告诉父亲，自己又被青湖的胡乡雄害苦了。胡为家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地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损失五挺机枪，五十支步枪，五千发子弹。请父亲帮忙弥补一些，免得上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父亲知道儿子有几斤几两，营长的官衔是靠钱换来的，怎么可能是胡乡雄的对手呢？事已至此，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动用县府的枪支弹药给儿子补充一下。他嘱咐儿子今后无论如何不要亲自与胡乡雄对抗，防止再次吃大亏。胡为家嘴上应着，心里老大的不服气。
胡乡雄把游击队拉到青湖湿地的深处，既当队长，又做教官，连续集训了多日。可以说，现在的游击队人强货硬士气高。秦水英和徐勇英一道，把女子游击队员也训练成拉得出打得响的巾帼战士。
为了进一步壮大革命队伍，胡乡雄和秦水英决定以青湖为中心，向外围扩展，在其他村庄建立游击分队，让广大的农民摆脱剥削和压迫。在获得上级党组织的批准后，胡乡雄派副队长张正强带领武装工作组去南边的南头一带，徐尔清带领武装工作组去北边的大甸址一带，徐永英带领武装工作组去东边的河娄庄一带，柳为民带领武装工作组去西边的叶马庄一带，发动群众教育恶地主，减租减息，成立游击分队。就这样，很快掀起了一场闹翻身求解放的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
胡乡雄和秦水英这些天一直没有露面，他们去哪儿啦？他们一刻也没有闲着，乔装打扮，四处侦察。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此到处发动群众，教育恶地主，减租减息，一定会触动反动当局的神经，遭到各种邪恶势力的围攻，你死我活的斗争会更加残酷。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进攻。摸清敌情，瞅准机会，迅猛出手，让敌方顾此失彼，无暇出兵，同时也能震慑小股反动势力，以保青湖地区村民的安全。
胡乡雄和秦水英化妆成耍手艺挣钱的江湖把式，依次到周围各大市镇卖艺，侦察敌情。
这一天，胡乡雄和秦水英来到县城，在靠近军营的地面上耍起了把式。他们本来想找胡县长的女儿胡倩倩帮忙刺探情报，后又认为不够妥当。胡倩倩毕竟是我党的外围人员，又是县长的女儿，尽管四年前帮过一次大忙，但现在怎样，还没时间去摸清楚，最后决定还是亲自出马为好。
这个军营是国民党临海市李大江师长手下的一个连队驻扎在这里。种种迹象表明，李大江是个亲日分子，只要日本军队一进入临海，李大江的一个师就有可能变成皇协军。现在，日军很快就要进军临海市，形势变得十分险恶。青湖游击队不仅要和国民党斗，还要与凶恶的日本鬼子斗。在如此残酷的斗争面前，必须做好充分准备。要想以小胜大、以弱胜强，有勇更要有谋，灵活机动，随机应变。
胡乡雄把《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三国演义》等古代兵书及有关军事历史论著，几乎看得滚瓜烂熟。在南京军校又经过一年多的系统军事理论学习和军事训练，可以说已具备一定的指挥才能。如何保存自己，又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是他一直思考的问题。他总是尽可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来到县城，凭他和秦水英的身手，搞出一些动静，扰乱敌人的视线，是在他的把握之中的。
胡乡雄和秦水英的表演，引来了许许多多的看客。他们男女搭配，翻筋头、对打、耍木枪，飞匕首，迎来一阵阵的掌声。
军营里的士兵听到欢呼声，新兵不敢随意出营房，老油条兵痞们只要不在岗的都纷纷奔来观看。市民百姓见这些一贯耀武扬威、常常祸害百姓的兵痞到来，个个匆忙离去。不大一会儿，看表演的变成清一色的国民党兵。
胡乡雄和秦水英见时机已到，开始表演绝技“冒烟的花束”。胡乡雄把一束束冒烟的鲜花投向秦水英，丝毫不差地落在秦水英的头上。一朵朵鲜花随烟冒向空中，好看极了。这是他们请鞭炮厂师傅特制的鞭炮，只冒烟向上窜，不爆炸，鞭炮上面的花朵随烟雾向上飘散。他们自己又特制了不少形似这样的“花束”，里面装的是炸药，比手榴弹的威力还要大些。
胡乡雄和秦水英表演了一会儿，结束收摊子。兵痞们还要求再表演一会，胡乡雄说是天色不早，要赶路回家，就把剩下的“花束”全都送给了围观的兵痞们，让他们带回营房自己去表演。胡乡雄和秦水英走了，兵痞们拿着“花束”哼着小调回营房了。等到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这些兵痞们在不同的班排餐桌旁表演“冒烟的花束”，手一拉“花束”下面的红绳，就扔向一个士兵的头上，其他兵围着看热闹。随着烟花的上升，“轰……轰……”的爆炸声伴着惨叫声，彼起此落，几个排长，几个班长，还有几十个士兵，顷刻间命丧黄泉，弄得整个军营乱作一团。连级干部另开小灶，幸免于难。连长急忙调查事件的原委，方知遭耍把戏的暗算，急急忙忙派兵前去捉拿耍把戏的两个人。因为事件大了，连长不敢隐瞒，同时向营部作了回报。此时，胡乡雄和秦水英已经不知去向。营部随即派人来协助调查，折腾了好多天，毫无收获，只好不了了之。连长原本已经答应县府出兵协助下乡清剿游击队，可如今自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哪能再分散兵力呢？县府尽管每天都收到下面乡镇送来的报告，游击队斗地主，减租减息，闹腾得十分厉害，要求县府派兵镇压。可县府有什么办法呢？为保自身，只能敷衍下面，一拖再拖。
胡乡雄和秦水英采用的“主动出击，扰乱敌方”的计策初见成效，为游击队武装工作组发动群众赢得了充足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