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战连载

    第二十七章 乔装入临海 刺杀敌高官

松西联队参谋长龟羊在值班室左等右等，不见一个军官回来，有些急躁，更有些愤愤不平，堂堂一个参谋长唯独不能去喝酒，不能去玩花姑娘。他正要发火派人去查看，突然听到村庄四周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龟羊一方面命令各处全力阻击，一方面派人通知大佐松西及所有军官速回。可是，派去的人一去不复返。龟羊又派出第二批、第三批，仍然杳无音信。龟羊终于明白了，松西及大小军官恐怕已经遭到不测了。他当机立断，急令各处守军向他靠拢，集中一处向外突围。

胡乡雄在战斗打响之后，带着一队精悍游击队已经进入村里，埋伏在巷口要道，时刻准备痛击鬼子。当村里的鬼子从不同方向向龟羊集中的时候，遭到了胡乡雄的猛力攻击，还有一直躲藏在假坟墓里的机枪手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使鬼子死伤无数。等到参谋长龟羊冲出村庄后，松西联队只剩下一半了。龟羊非常清楚，大小军官只有他一人，再和青湖游击队打下去，非全军覆灭不可。如今之计，只有先逃回临海城再作打算。

天亮了，龟羊带着疲惫不堪的鬼子兵逃往临海城。鬼子不同于伪军，因训练有素，虽败却不慌乱，队伍始终警戒着撤退。青湖游击队没有追赶。有些队员不服气，鬼子溃逃，不趁热打铁太可惜了。胡乡雄对大家说：“穷寇莫追。不能光看到鬼子逃跑，更要观察鬼子的真实现状。鬼子的战斗力仍然比我们强，不仅是武器，剩下的鬼子兵都窝着一股怒气。我们主要是智胜，没有明明白白和他们对打一场，他们哪能服气呢？如果追着打，鬼子一定会拼命的，我们很难占到便宜。打仗，在任何时候，不仅要清楚敌人，更要掂量自己。杀敌一百，自损八十，这是划不来的。一口吃不成胖子。消灭敌人，有的是机会。我们游击队毕竟不是正规军，与凶残的鬼子兵作战，只能智取，不能莽撞。”听了胡乡雄的话，游击队员个个心服口服。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放射出万道霞光。一条条农用船载着青湖村的老老少少从湿地驶出，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返回家园。年轻活泼的女游击队员，或撑着船，或划着船，动情的唱着她们自编的歌谣：

             太阳出来照四方，

             青湖儿女斗敌强。

             英勇夫妻指挥忙，

             军民同心上战场。

             灵活机动变花样，

             美人计出松西亡。

             神出鬼没敌慌张，

             游击健儿威名扬。

胡乡雄指挥游击队打扫战场，修理毁坏的房屋，并把王剥皮家多余的房屋分给无房居住的村民。很快，青湖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鬼子参谋长龟羊侥幸逃回临海城，急忙向苏中最高统帅部回报了松西及大小军官玉碎、联队损失惨重的战况。日军苏中最高统帅部再也不敢小视青湖游击队了，立即召开参谋联席会议，讨论制定相应对策。会上有人分析了多次围剿青湖游击队失败的原因，认为不了解对手，盲目出兵，是根本原因。在游击队里，一定有能人领导，有军事专家献策。此外，游击队熟悉地形，回旋的余地大，不适宜大兵团进剿。你去，他溜，躲进湿地。如果没有足够的船只，进不了湿地，只能折兵而回。会议最终决定先派多支小股部队进驻周围村庄，布下天罗地网，困住青湖游击队，然后准备船只，待时机成熟，大规模进军，一举歼灭青湖游击队，以绝后患。

胡乡雄这些天一点也没闲着。松西老鬼子死了，松西的联队被消灭了大半后逃走了。他本该好好休息休息，可他始终告诫自己，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日本鬼子不可能注视不管，更加残酷的斗争还在后头。青湖游击队的军事训练刻不容缓，侦察敌情更是迫在眉睫。他决定让妻子秦水英负责训练游击队，自己带侦察队打探敌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胡乡雄和他的侦察队暗暗的离开了青湖村。

秦水英很想和自己的丈夫一道去侦察敌情，夫妻二人可以互相照应。但她知道游击队大本营也很重要，队长和政委不能同时离开，夫妻二人只有忍痛割爱，绝对不能让儿女之情影响革命工作。胡乡雄走后，她把整个身心都扑在游击队的工作上。

夏末秋初的季节，青湖别有一番景象。早晨，太阳像个羞羞答答的小姑娘，悄悄地升上树梢，散发着柔和的红光。渐渐地，红光中慢慢透着橘红色，然后是金黄色。这时广阔的青湖也揭开了它的神秘面纱，把它的美丽一览无遗地展现出来。阳光轻轻抚摸着湖水，湖水不知疲倦地流淌着，唱着歌儿流向四方。一朵朵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了两三片，有的全部开放，亭亭玉立。微风轻轻一吹，好像仙女披着轻纱在翩翩起舞，美丽极了！湖边岸上，一阵清风吹过，弄得树冠摇来摆去，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群麻雀“叽叽叽”地鸣叫，飞上飞下，似乎很逍遥自在。

秦水英带着女游击队员在湖里训练水上战斗。如何蹚水端枪射击，怎样踩水掷手榴弹，一丝不苟，练就水上硬功。

张正强带着男队员负重潜水，快速游泳，苦练水上杀敌本领。

张学兰带着儿童团站岗巡视，严查过往行人。

村民们打鱼的打鱼，种田的种田，各司其职，各尽所能。

胡乡雄带着侦察队首先来到临海市。胡乡雄很快与原松西的翻译官取得了联系。松西死后，参谋长龟羊接替了松西的职务，翻译官也成了龟羊的翻译官。从翻译官那里，胡乡雄基本掌握了日本人对付青湖游击队的战略意图和有关手段。又经过几天的亲自侦察，一个拖延鬼子进攻、保护农民秋收的作战计划在胡乡雄的脑海里已初步形成。胡乡雄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对农民的情况特别了解。秋收对农民而言，决定着农民的生存与发展。这时候如若发生战火，很容易毁坏庄稼，糟蹋粮食，殃及百姓。胡乡雄决心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农民的利益，消灭日本鬼子。

胡乡雄马不停蹄，把周围的县城等大小城市侦察一番之后，拟定了一个大胆的超出常人想象的行动计划。回到青湖村，胡乡雄立即召开游击队干部会议，向大家回报侦察到的情况，提出他的行动计划，征求大家的意见。在得到大家的同意后，又向上级党组织请示。上级党组织非常赞同“乔装插入城市、骚扰拖延敌军、保护农民秋收”的行动计划。

青湖游击队的女队员留守家园，政委秦水英统一指挥。男队员分成三队，分别由胡乡雄、张正强、徐尔清带队，秘密进入临海市、县城、新化城，见机行事，突袭敌人。胡乡雄要求各队再分为三个小组，在不同的地方骚扰敌军。不准恋战，一打就跑。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尽可能消灭更多的敌人。

天就要黑了，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地往家赶。临海市的城门口，进城的出城的熙熙攘攘，守城的士兵也懒得盘查。胡乡雄一队人马穿插在人群中，非常顺利地进了城。与城里的地下联络站接头后，胡乡雄把三个小组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住宿。

夜幕完全降临，大街上的路灯亮了。胡乡雄孤身一人来到临海市最繁华的中心区。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里的酒店高档，旅馆豪华，赌场喧闹，妓院飘香。前来这里消遣的除了日本鬼子和伪军，就是政府官员、商贾富人、地痞流氓。一般百姓无缘光顾。胡乡雄扮着日本翻译官的模样，逍遥自在地走东逛西，最后来到妓院“春宵醉”的门前。老鸨一见贵客到来，随即招来几个妖里妖气的姑娘前来接待。

胡乡雄急忙对老鸨说：“我是来找人的，不知龟羊大佐在不在这里？”

老鸨说：“龟羊大佐没来，有个中佐叫鸠二的和两个少佐在楼上正与姑娘们快活。”

胡乡雄说：“我不找他们，走了。”

胡乡雄离开妓院，回到住处，立即布置三个小组行动。一组去酒楼，刺杀伪市政府几个汉奸高官；一组去赌场，惩办作恶多端的伪警察局长；一组去妓院，消灭中佐少佐三个日本鬼子。胡乡雄亲自去妓院。三组同时出发，速战速决，不得恋战。

“春宵醉”妓院里嫖客与妓女浪荡声弥漫，一派乌烟瘴气。胡乡雄带着一组队员快速奔到楼上，冲进鬼子的三个房间，出其不意刺杀了鬼子鸠二等三个中佐和少佐。老鸨和妓女个个目瞪口呆、惊魂失魄。胡乡雄大声说道：“我们原是国军，被迫成了皇协军，如今忍受不了鬼子的欺压，决定悬崖勒马，重新做回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你们不要害怕，把一切都推到我们身上。”说完，带着队员们走了。

其他两组队员也比较顺利。去酒楼的一组队员杀死了一个伪副市长和三个局长。去赌场的一组队员在赌场门口遇到了门卫的阻拦，厮打一番惊动了在里面赌钱的伪警察局长。当几个队员冲到里面的时候，警察局长已有了准备。双方对打一阵，游击队一人受伤，警察局长和他的随从被击毙。

当三组队员回到住地的时候，市中心已经乱成一团。鬼子和伪军全出动了，到处捉拿刺客凶手。

要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捉拿刺客，谈何容易，更何况在夜里，在都市，无疑于大海捞针，结果只能是井中捞月。伪市长暴跳如雷，龟羊大佐气得要死。三处调查以及三处举报的内容一样，都说是皇协军叛乱，可龟羊怎么也不相信，因为皇协军中没少人，也没有这样的能人。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除了共产党游击队，其他各种势力均难以做到。龟羊陷入进退两难的惶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