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战连载

     第二十八章 孤身闯市府 痛杀大汉奸

伪市长李长书出生于大资本家，能文能武，阴险狡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汉奸。他不在外面赌，也不在外面不嫖，常常整天窝在家里与七个如花似玉的姨太太轮番打麻将。现在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得不出门料理了。

胡乡雄早就知道伪市长一贯谨慎，难得出门，而且居家防守严密，几次想动他，始终没有机会。胡乡雄算定，李长书这一次非走出家们不可，他要出奇招，刺杀这个阴险狡诈的大汉奸。于是，在安排三组队员安全就寝后，他穿上鬼子军服，向市政府大院走去。

一路上，一会儿碰到伪警察，一会儿遇到皇协军，因为胡乡雄穿着鬼子军服，无人敢问津。远远瞧见鬼子兵，胡乡雄急忙避开。不久，胡乡雄来到了市政府大院门前，先声夺人，用日语大声发问：“李长书市长在里面吗？龟羊大佐有话要问。”

四个门警之中，有一个稍微能听懂一些日语，慌忙回答：“太君，李市长在里面，您请进。”其他三个人见来人是一个日军少佐，哪里敢怠慢，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敬礼。胡乡雄叫那个懂日语的门警带路，直奔市长室。

伪市长李长书在办公室愁眉苦脸，担心日本人对他刁难。死了一个中佐和两个少佐，可不是儿戏，正想着如何应对，度过眼前难关。省府刚派来不久的年轻貌美的女报务员两眼看着他，等着他发话回复省府。

办公室门外的一声“报告”，打破了沉寂。李长书正要发火，门被胡乡雄一脚踢开。李长书见是一日军少佐，立即强压火气，装着笑脸说道：“少佐，您来有什么吩咐？”胡乡雄生硬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位市长大人还在这里与花姑娘玩耍，不想活了？”说完细看了一下花姑娘，心里不觉一惊：这个女人怎么眼熟？

女报务员急忙翻译给市长听。李长书大惊失色，低头弯腰说道：“少佐，我正在想法破案，没有和花姑娘玩耍。她是省府派来的话务员，正在与省府联系。您来有什么指教，请吩咐。”

胡乡雄继续用日语说道：“龟羊大佐在春宵醉等你，跟我走吧。”报务员一边翻译一边观察胡乡雄，她觉得这位少佐的日语不够标准，心里不免产生了疑问。

这时候，胡乡雄已经认出了这位报务员，她就是李亚娟，南京秦淮区警察局长李长福的女儿李亚娟，一心爱着胡乡雄而又不得不分离的李亚娟。胡乡雄希望李亚娟认不出自己，至少这时候不能认出自己。胡乡雄也很清楚，几乎朝夕相处几年，而且相互配合干了几件大事，只要稍稍注意观察，一定会认出来的。胡乡雄怎么也想不到，李亚娟会出现在临海市政府。身处险境，胡乡雄临危不惧，催着李长书快走：“还磨蹭什么，大佐等急了对你没好处。”听着这位满口日语的少佐，他丝毫没有怀疑，不情愿地叫了两个卫兵跟着走了。

望着胡乡雄远去的背影，李亚娟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难道这位少佐是胡乡雄？这个朝思暮想的冤家怎么成了日军少佐？她知道胡乡雄不会投靠日本人，更不可能成为日本鬼子的少佐，其中必有重大原因。想想刚刚过去的三起暗杀事件，她似乎明白了，是胡乡雄带人干的。她笑了，大汉奸李长书的厄运到了。

在南京，高中毕业后，李亚娟叫胡乡雄和她一道去重庆，而胡乡雄没同意，李亚娟见胡乡雄上了军校，赌气随父母去了重庆，进了重庆无线电学院就读。可李亚娟心里深深地爱着胡乡雄，一直忘不了胡乡雄。之后，军统看上了李亚娟，调她到特训班培训，李亚娟成了军统特务。因为李亚娟既会日语，又熟练无线电技术，军统上层把她派到日军占领后的南京。军统南京站前不久又通过关系，让她到了临海市政府，负责收集发送临海市日伪军政的情报，并做李长书的策反工作。关于收集发送日伪情报还比较顺利，但策反工作一直没能开展。据她观察，李长书是个死心塌地的汉奸，绝无可能策反过来。她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干毫无把握的事情。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还有另一身份，那就是中共地下党员，她的上级不同意她去冒险。她去重庆之后，胡乡雄的岳母，也就是秦水英的母亲就与她联系上了。因为是师生关系，又因为有胡乡雄的原因，很容易谈得来。时间不长，全文杏就把李亚娟接纳到党内来了。现在，李亚娟表面上为日伪做事，暗地里为国民党和共产党服务，骨子里在做地下党工作。党的上级组织考虑到沦陷区斗争形势的险恶，没有把李亚娟的身份及去向告知胡乡雄和秦水英。李亚娟也不知道胡乡雄和秦水英的情况。

李长书被叫走后，李亚娟不动声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天还没亮，伪市长李长书被胡乡雄领着向春香醉走去。李长书谨小慎微，老奸巨猾，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不会在夜间出门的。今天龟羊大佐亲临现场，派少佐前来叫他，他怎么也搪塞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可他心里一直嘀咕，这个少佐不会是假的吧？不会，一口流利的日语，哪能假得起来。难道国民党和共产党之中就没有人能讲日语？李长书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回头看他的两个卫兵。就这一看，令他大惊失色，魂不附身，因为两个卫兵踪影全无。他正想大叫，胡乡雄的一把匕首已经刺入他的胸膛。胡乡雄说道：“市长大人，你的两个卫兵见阎王去了，你也跟着去吧。”李长书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已经说不出来了。原来，胡乡雄趁李长书想心事的时候，利用转弯处无路灯光的瞬间，不声不响地解决了两个卫兵。之后，胡乡雄回到住地，安然就寝，他的队员们一点也不知道。

龟羊大佐在春宵醉看着被刺的中佐和少佐，大发雷霆，命令把老鸨和所有妓女全部抓走，并派人打电话叫市长李长书到他司令部商讨缉拿凶手。一会儿，手下回报，李市长早已跟着一位少佐前往春宵醉。鬼羊大佐一听，顿感大事不妙，急忙派人沿路查看。不久，李长书和两个卫兵的尸体就被运到龟羊的面前。行事缜密，连续作案，非是常人所能。龟羊深感不安，慌忙收兵，回到司令部，命令全城戒严，捉拿凶手。

偌大的临海城，躲藏几个人太容易了。胡乡雄和他的队员们白天休息，任凭敌人翻江倒海，晚上借助夜色的掩护继续战斗。

龟羊指挥日伪军全城大搜捕，折腾了一整天，一点线索也没找到，以为凶犯已经逃出城外，只好命令固守城门，严查来往行人，稍有异样，立刻抓捕。龟羊原本按照统帅部的既定方针，这几天派兵去农村扫荡抢粮，谁知出现突发事件，只能缓期行动。昨夜未睡，今日忙碌一整天，龟羊实在累了，困了，安排好岗哨就睡了。

子夜时分，胡乡雄他们又出动了。胡乡雄的举动总是出人意料，尤其是出乎敌人的意料。龟羊满以为凶手就是游击队，作案后已逃之夭夭。现在全城戒严，严阵以待，游击队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再来搞破坏。胡乡雄准确揣摩敌人的心里，果断作出超出常规的决策，奇袭城里伪军的一个小型弹药库。

临海城里有一个伪军大队，美其名曰皇协军。自从昨夜有人刺杀日伪高官以后，政府要员和军队高官均动用重兵守护自己，生怕遭到刺杀。皇协军里的几个高官，同样把注意力放在保护自家安全上。小型弹药库根本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仍然是一个小队防守。

胡乡雄安排三个小组从不同的方向向皇协军弹药库集中。夜深人静，他们避开巡逻队，穿街走巷，同时到达目的地。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清除外围岗哨，攀墙上屋，进入弹药库大院内。院内有两道岗，每道岗两个人把守，还有一支六人的巡逻队。他们利用巡逻队巡逻的间隙，爬着前进，悄悄接近岗哨，很快解决了站岗的士兵。然后，埋伏在路边，突然袭击巡逻队，排除了一切障碍，打开了弹药库的大门，拿取所需弹药，再派一路人马安排爆破，一路人马到守卫宿舍门口安装炸弹。他们把弹药库爆破的导火线一直延伸到院外。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胡乡雄他们全部撤到外面，点着导火线，迅速离开弹药库。一会儿，弹药库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临海城，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

龟羊被惊醒了，皇协军大队长被惊醒了，整个临海城的人都被惊醒了。市政府报务员李亚娟内心乐开了花。在伪市长李长书死后，她已确定那个日军少佐是胡乡雄冒充的，此刻的爆炸也一定是胡乡雄制造的。她原本就深爱着胡乡雄，现在就更加爱了。可怎么才能与胡乡雄接上关系呢？她陷入沉思，变得一筹莫展。

龟羊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近期不消灭城里这股顽敌是不可能带兵去农村扫荡了。家贼不除，何以出门？龟羊下令全城大搜捕，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伙顽敌。他把驻扎在城外的部队也调进城里，进行拉网式搜捕。除此之外，他还命令皇协军大队长在城市中心广场主持召开誓师大会，让市政府各级官员和皇协军小队长以上军官全部到场，并找来若干“百姓”到会聆听。其实，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些若干“百姓”是鬼子装扮的，目的是引诱游击队前来刺杀高官。只要游击队一现身，这些“百姓”就会一举消灭游击队。可是龟羊的诡计用错了对象，精明的胡乡雄无论如何也不会中计。大白天出来搞刺杀，不是呆子就是傻子，胡乡雄哪里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皇协军大队长吴有志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能言善变，应变能力强。他按照龟羊的吩咐，装模作样一番讲话，见毫无动静，草草敷衍了事。龟羊躲在暗地里气得要发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拉网式的大搜捕上。

胡乡雄一点也不担心敌人拉网式的搜捕。这么大的城市，敌人只能一个地区一个地区搜捕，其间不知有多少个空子可钻。胡乡雄希望敌人搜捕，越慢越好。等敌人搜捕完了，农民的秋收也该结束了。胡乡雄带出来的这一队队员个个都是苦练出来的老把式，机警灵活，翻墙上屋，格斗爆破，耍刀射击，样样都是强手。敌人搜捕这里，他们就转移到那里。敌人搜捕累了，他们装着行人在敌人的前方打几枪，或扔几颗手榴弹，快速消失，逼着敌人疲于奔波。到了夜晚，他们到处神出鬼没，打得敌人鬼哭狼嚎。后来，龟羊也学着游击队，派出便衣队以假乱真，谁知很快被胡乡雄识破，一举歼灭。打城市巷战，敌人哪里是游击队的对手？

日伪军一连几天的大搜捕，终于把全城翻了一遍。其结果，除了损兵折将，别无其他收获。龟羊只好鸣锣收兵，另想他策。

全城大搜捕结束后，城里太平了。龟羊大佐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不禁暗暗得意起来。虽然没有抓到刺杀凶手，但最终还是把游击队赶出了临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