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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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爷”的教育学这门课，总是让大家脑洞大可。上课铃声响起，佛爷走向讲台。曹玉林高声喊：“起立，老师好！”“佛爷”笑眯眯地与众不同地说：“未来的老师们好，请坐下！”“佛爷”见大家落座后，像变魔术一般，忽然从他携带的纸箱子里拿出一只大公鸡。同学们全愣住了，不知“佛爷”要干什么。
只见“佛爷”从容不迫地又掏出一把米放在桌上，然后按住公鸡的头，强迫它吃米。可是那只大公鸡只叫不吃。
怎么才能让公鸡吃米？“佛爷”掰开公鸡的嘴，把米硬往鸡的嘴里塞。大公鸡拼命挣扎，还是不肯吃。“佛爷”轻轻地松开手，把鸡放在桌子上，自己后退了几步，大公鸡自己就开始吃起米来。
这时“佛爷”又开心地笑了，眼睛眯的缝更细更小。“佛爷”道:“刚才这一幕，我只想告诉大家，教育就像喂鸡一样。先生强迫学生去学习，把知识硬灌给他，他是不情愿学的。即使学也是食而不化，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会把知识还给先生的。但是如果让他自由地学习，充分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那效果一定好得多！”大家掌声雷动，为“佛爷”设计的导入新课环节叫好。
“佛爷”忽然笑着摆摆手，对大家道：“惭愧惭愧，这一节教学场景非常精彩，但我要告诉大家，这个做法却不是我的首创，而是伟大的教育学家陶行知的发明。我之所以东施效颦，只是想让大家加深对陶行知先生教育理念的理解：好的先生不是教书，不是教学生，乃是教学生学。”
王炸笑道：“陶行知的话讲的真好，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陶老先生，但我们想于老师一定跟他差不多。”“佛爷”听了王炸的话，笑眯眯的神情突然僵持住，严肃道：“诶，你这话不对，我离老先生要差十万八千里。而且，而且……”郑满意小声插话问：“而且，而且什么？”“佛爷”忽然又道：“而且，我这个实验经常做失败。”
见大家愕然不解，“佛爷”解释说：“鸡也是有千差万别的，有时我按着它的头吃米，它竟然也吃了，全然不给我面子。”大家哄堂大笑，双腿被捆扎着的大公鸡，突然受惊飞起来，落到了窦一乐的座位，在他的衣服上奉献了一泡鸡屎。
王炸对屠千戟的印象发生颠覆，原因是他终于看到屠千戟带着几位体育班的同学在打篮球，屠千戟的弹跳力和爆发力，三个人都防不住他。观赏完屠千戟打篮球，王炸的球瘾更大，身上和两双运动鞋的鞋壳经常臭气冲天。
郑满意接连几天絮叨，窦一乐身上仍旧有鸡屎的余味。星期天午饭后，王炸相约卓锡印和窦一乐，三个人一同去澡堂洗澡，窦一乐为了彻底清除鸡屎的余味欣然答应。他们都从没在澡堂里洗过澡，也不知澡堂究竟是什么样子。几个人之前在盥洗间洗澡，只是用开水勾兑自来水冲一冲身体。严寒来临，冲洗时身上经常暴起鸡皮疙瘩。
王炸听张柏舟和郑满意夸奖，学校澡堂是多么漂亮，禁不住就想到澡堂去洗热水澡。卓锡印羞于到澡堂里去，他听说到澡堂里后，必须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他想如果是那样，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秘密？在盥洗间冲洗时，卓锡印都是穿着短裤。
王炸道：“‘百家姓’，有酒一起喝，有澡一起泡，我们三个人，一个也不能少。”他和窦一乐连劝带拖，两人挟持着卓锡印一起去澡堂。澡堂是由学校的校办厂开办，主要是为全校师生提供少花钱又优质便捷的服务。到了澡堂里，掀开塑料做的门帘，只见里面云雾缭绕。卓锡印和窦一乐看到洗澡的人个个裸露着身体，两人都感到非常难为情。王炸见卓锡印和窦一乐脱掉外衣后发呆，硬是把他们的短裤从身上扒下来。
王炸看了看窦一乐，逗趣道：“‘逗你玩’，怕什么？只是洗个澡，也不能把你什么贵重东西洗掉。”三个人互相推推搡搡进入水池。窦一乐身子往水里蹲下去，激动地说：“哟，真是舒服。”卓锡印这时也渐渐放开，附和道：“怕什么？俺们在这儿闭目养神，睡上一大觉。”王炸笑说：“睡觉也不能耽误吹牛，‘百家姓’，你给我好好传授传授，你是怎么和简兮同学谈上恋爱的？”卓锡印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驳斥道：“荒唐绝顶，俺什么时候和她谈过？”
窦一乐听到卓锡印的答话，为王炸帮腔说：“好啊，‘百家姓’，你还不敢承认？捡垃圾时，我看见你和简支书在一起说说笑笑，咬了好长时间的耳朵。”卓锡印反驳道：“荒唐绝顶，难道说话也不能说？”窦一乐笑道：“这就对了，谈恋爱谈恋爱，你们在一起谈话，不是谈恋爱是什么？我从小学到现在，都还没有认真和哪一个女生私下说过一句话呢。”王炸闭目养神，俨然神仙一般，但他却拖着长腔道：“‘逗你玩’快看，这就是心理学课上，我们刚学到的条件反射，提到简兮同学，‘百家姓’立马就有反应了。”
卓锡印很快中了王炸的圈套，不知道王炸是在“闭眼说瞎话”和他调侃，赶快着急地睁开眼想与他争辩。待卓锡印眼睛睁开却傻了眼，他发现雾气缭绕中，睡在对面水池上的人，竟然是班主任杜老师。卓锡印慌忙用手轻轻去抵王炸和窦一乐，向他俩示意。三个人像做贼似的，悄悄溜出了水池。
杜老师在课堂上特别喜欢和学生互动。在上话剧《雷雨》时，杜老师指定曹玉林饰演周朴园，冯妙玉饰演周萍，方素蓉红饰演侍萍，皇甫二红饰演蘩漪，简兮饰演四凤，魏阳饰演鲁贵。另外还有周冲、鲁大海等几个角色，同学们纷纷举手毛遂自荐。卓锡印看到简兮饰演四凤，也很想充当剧中的角色，就破天荒大胆地举起手。杜老师笑道：“‘百家姓’，不要怕，鲁大海这个角色，就由你来演。”
卓锡印愣了片刻，等郑满意向他点头印证，杜老师叫的就是自己，这才腼腆地站起来，不过他早已改掉了挠头和抠鼻孔的坏习惯。杜老师道：“钱孙同学，就是叫你！大家喊你‘百家姓’，就我不能喊？”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因为在剧中与简兮是兄妹关系，卓锡印读起台词感情很是投入。杜老师点评道：“这出剧，表演的同学声情并茂，钱孙同学虽然是配角，但拿捏得格外到家，表现也很是勇敢，虽然有几个字发音念错了。”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郑满意用膀子碰了下卓锡印说：“‘百家姓’，你不会是因为简支书，表演才这么卖力？”卓锡印小声回应道：“你这个死胖子，荒唐绝顶，别糟蹋人家好不好！”这件事让卓锡印的心里，又是美滋滋地开心一段时间。
不久，曹玉林告诉大家，教务处组织大家到礼堂旁听公开课。公开课在新生中产生了极大反响。大家在宿舍又开始议论纷纷。王炸感慨说：“我的天，面对这么小的孩子，你说让我们这些大男人，怎么去教他们哄他们？”卓锡印在心中又开始抱怨起卓嘉鱼的决策，明知道自己不擅长在人面场说话却硬是赶鸭子上架，将来怎么去当好那“孩子王”教好书？
期中考试后，杜老师给大家带来一个消息，学校准备举行会操比赛。曹玉林和李杰的目标高度一致，他们都希望二班能在全年级拿个好名次。为此，曹玉林又专门请来了他的老乡姚雅静。请学姐姚雅静现场指导，其实曹玉林有很大顾虑，班里的同学纷纷传言，他在追求姚雅静。
熄灯号吹响后，大家在听王炸给女生起绰号：江映雪叫“白雪公主”，吴芦花叫“吴大妈”，简兮叫“酒妹”，周爱莲叫“武则天”，皇甫二红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方素蓉叫“蓉儿”，蒲小嫚叫“聊斋”，王招弟叫“小昭”。郑满意道：“小王子，你说周爱莲叫‘武则天’是因为大家爱喊她‘大周’，江映雪叫‘白雪公主’我也没意见，吴芦花叫‘吴大妈’我也没意见，但你给皇甫起的绰号太长，还有，特别是你说简兮叫‘酒妹’是因为她有小酒窝，这个绰号太俗，我强烈表示不满意。”
“‘老财’，你连团员都不是，在我们团内，你有什么发言权？”王炸对郑满意的回应很刻薄。郑满意笑道：“‘小王子’，别看我这非团员，你和‘百家姓’请我酒想交换，我都不会跟你们去换。”简兮为了发展郑满意入团，会隔三差五找他做思想工作。对郑满意有更多的机会与简兮单独聊天，男生们都很是羡慕和嫉妒。郑满意对卓锡印道：“‘百家姓’，你入团早了吧，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王炸道：“‘老财’，皇甫的绰号，你就别提意见了，人家不是名字四个字本身就长嘛，至于简兮同学，我倒是重新想起来一个绰号，你看这个怎么样？”正在这时，师蘅猛不防叫道：“奇怪，‘逗你玩’怎么还没回来？”曹玉林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魏阳：“室长，窦一乐又到里哪去啦？”曹玉林阅读习惯很特别，整个宿舍就他一个人喜欢读报纸。魏阳将滑落到地上的报纸帮曹玉林捡起来，说：“‘丞相’哎，我不知道呀，他又没给我请假。”
大家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魏阳急忙张开他的大嘴“嘘”一声说：“闭嘴！检查人员来了。”张柏舟漫不经心地笑道：“室长，哪是什么检查人员？是‘逗你玩’回来了。”张柏舟擅长辨音，班上所有同学和任课老师走路的声音，他在老远的地方就能准确辨别。
王炸说：“别出声，我们看‘逗你玩’他想干嘛！”窦一乐蹑手蹑脚地走进屋，脱下自己脚上的臭袜子，放到鼻尖上嗅了嗅。宿舍熄灯后，盥洗间往往就要停水。窦一乐轻轻叹了口气，这时大家“噗嗤噗嗤”笑起来。卓锡印道：“‘逗你玩’，我床下的盆里有水。”
曹玉林询问：“窦一乐，你干嘛去了？”窦一乐粗声粗气地说：“丞相班长，我没干啥。”别人喜欢喊曹玉林的绰号“丞相”，窦一乐一直不敢放开来喊，习惯叫曹玉林为“丞相班长”。在曹玉林再三追问下，窦一乐声音有点哽咽道：“班长，我，我在操场上练习正步走。”
迎接会操比赛，卓锡印和窦一乐两个人，都舍不得花钱买运动鞋。窦一乐说：“学校真是的，校服都准备了，怎么不给咱们多添一双运动鞋？”卓锡印道：“‘逗你玩’，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学校还不是想为我们多省点钱！”
卓锡印的脚上，平时一直穿着布鞋。布鞋是母亲赵巧女动手做的，是由大姐银印纳的鞋底。布鞋磨损坏了，卓锡印就会拿到校门口修鞋摊，鞋子修理后又接着穿。修鞋的小伙子叫小强，是个下肢残疾人，每天由一条狗拉着自制的残疾车，到校门对面的摊点修鞋，没事时还喜欢坐在残疾车上画画。李杰一副侠肝义胆，他是小强的好朋友，经常在课外时间给他帮忙。卓锡印的鞋子，直到小强认为没有修理价值，他才会心疼地扔掉。
窦一乐经不住曹玉林的开导，“‘逗你玩’，你本身就容易犯同手同脚的毛病，如果再穿着你那双黄色解放鞋，那就太招眼了。”于是窦一乐反过来说服卓锡印，两人相伴到学校旁边的自由市场，狠心去买运动鞋。曹玉林担心窦一乐和卓锡印变卦，特意请李杰安排王炸，负责监督他们两个人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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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操场面十分壮观。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偶尔有几行大雁飞过。操场四周彩旗猎猎，高高的观礼台显得十分庄严。“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卓锡印不禁想起脑海中常念及的《诗经》中的那几句诗。“鼓声擂得震天响，盛大万舞要开场，正是红日当空照，舞蹈领队站前方。”
比赛前进行分列式，大家以班级为单位，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从主席台前经过然后入场，大有沙场点兵的气势。体育组对会操活动高度重视，请来了满头白发、治学严谨的业务副校长王敬业，和铁面无私、执纪严格的政教处主任顾浩现场观礼。体育班的“大胡子“佟松” 、“变色镜”徐光耀都是评委。
最终，普师二班获得了年级组第四名，没有能够受到表彰。全班同学都非常遗憾，杜老师鼓励大家说：“还不错，总要有垫底嘛，何况我们的成绩还是在上游。”王炸归结失利的原因，主要是第一名的六班和第三名的一班，他们在广播操之外悄悄做了手脚。
普师六班的女班长叶枫林是年级学生会主席，领操员是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发言的沐瑶。她们班以压倒性优势毫无悬念地获得第一名，据说她们专门请来外援，市体操队的知名教练作赛前指导。而且，还有小道消息说，“变色镜”徐光耀为了讨好沐瑶，帮六班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为此，向来公道正派的“大胡子”单松，听说和“变色镜”闹了很大的不愉快。至于普师一班，他们班的体育委员是那个在二班臭名昭著的祝佳桩。他们全班不仅人人戴着白手套，每个人腰里还扎着威武的腰带，会操时显得格外整齐。
王炸对六班得奖无任何异议，沐瑶也是学校广播站的女主播，王炸喜欢听她主持节目，已经对沐瑶非常崇拜。让他气不过的是，一班竟然压过了二班的风头。魏阳道：“这个祝佳桩，还是用了不少心思。”王炸说：“不提起那个祝佳桩不气人，我看他就是欠我师父打他。”
窦一乐和卓锡印两人，心里也都很不爽。窦一乐负罪似地问曹玉林：“丞相班长，我在会操时，又没有同手同脚？”曹玉林安慰他说：“凡事做到全力以赴就无可遗憾，这我哪能知道你？我当时也在全神贯注。”李杰对窦一乐道：“‘逗你玩’，我看到你没有同手同脚，你的那些工夫没有白下。”卓锡印则是对二班没有得到奖，自己却破费买了双运动鞋有点惋惜。他私下对郑满意说：“‘老财’，早知道就不买这双破鞋，害得我半个月的生活费泡了汤。”
严师出高徒。在屠千戟执教下，大家的体育技能快速提高。皇甫二红和窦一乐终于可以勇敢地越过鞍马。周爱莲除了扔铅球超过半数男生，在排球场上的发球很少人能接住。窦一乐投出的标枪，众人望尘莫及。王招弟头手倒立都走十几米远，经常赢得大家阵阵喝彩。
针对会操比赛失利，曹玉林和简兮商量，去当面请示班主任杜老师，为了安抚大家的失落情绪，决定以团支部名义在周末举办班级联欢晚会。杜老师和老婆挥汗如雨，正在食堂旁边的池塘边开荒翻地，忙着点种蚕豆。曹玉林和简兮刚开始没有认出头戴草帽、脖子里挂着毛巾的杜老师，只以为他是学校的勤杂工，待杜老师虚眯着眼睛，抬头望着他们笑，曹玉林和简兮才快步走上前。两人一边向杜老师汇报工作打算，一边帮他向挖出的坑里放蚕豆种子。
杜老师见简兮有些迷惑不解，解释道：“玉林，你们看看，凡事只需要稍加打理，就会变了样，原来这儿还是天然的一块小菜地！”简兮问：“杜老师，这点种下去的，是什么？好像是花的种子！”杜老师笑道：“有花有果，有香有色，既须劳动，又长见识。明天的春天，你们到这里，来看蚕豆花开。”
曹玉林和简兮的提议，得到杜老师的大力支持。曹玉林十分注意个人形象，没事时就爱在宿舍刮胡须，为了出席联欢晚会，他将嘴角的胡须刮了一遍又一遍。此外，他又找出那套压在箱底的西装，特地换穿在身上。
简兮超强的气场和组织能力，再次得到充分体现。在她的号召下，每个人都使出全身解数。卓锡印感到很奇怪，入学时毛头毛脑的一群男女少年，不到一个学期下来，几乎人人都学到惊人的技艺。
冯妙玉和皇甫二红的主持有板有眼，中间还充满元曲风格的插科打诨。简兮跳的一曲儿童舞蹈，韵律动感天真；王招弟用从家中自带的唢呐，吹奏了一段《百鸟朝凤》；郑满意的口技表演愈加精彩。他们的表演不时引起一阵阵喝彩。张柏舟演唱了一首《绿叶对根的情谊》，简直就像学校里的广播播放的一样，点燃了大家的激情火焰。
班里的同学每个人都有节目。窦一乐神气十足地说了一个自编的单口相声；李杰想显示他的普通话水平，故意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讲了一段小龙女的故事。李杰说完故事，在王炸和郑满意的鼓噪下，他又用粤语演唱了一首《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铁血丹心》。王炸一贯碍于和李杰的“师徒”情分，不敢造次给李杰起绰号。王招弟代替他完成了任务，她给李杰起了个绰号叫“赛郭靖”。
卓锡印在人面场讲话也不再拘谨，他干净整洁的形象，与原先那个乱糟糟的少年判若两人。卓锡印朗诵了普希金的诗歌《一朵小花》：“我看见一朵被遗忘在书本里的小花/它早已干枯/失掉了芳香/就在这时/我的心灵里充满了一个奇怪的幻想/它开在哪儿/什么时候/是哪一个春天？”
郑满意全神贯注看着卓锡印，对窦一乐小声嘀咕道：“‘逗你玩’，也真是奇怪，‘百家姓’他怎么不说，俺看见一朵被遗忘在书本里的小花？”
宿舍熄灯前，大家少不了睡前热议。无论是男生宿舍，还是女生宿舍，起先的话题自然是班级的联欢会，但谈着谈着分别都剑走偏锋，扯到了高墙的另一边。
男生宿舍里，除了魏阳提前到盥洗间去看书，还少了卓锡印，他被文学社指导老师临时通知去校对稿件。曹玉林依旧靠在床头聚精会神读报，其他人员开始闲聊。冯妙玉道：“‘百家姓’那个朗诵，如果让支书给他伴舞，不知会有什么效果？”郑满意对冯妙玉的创意大加赞赏。
王炸忽然告诉大家说：“最近我发现一个秘密，古城墙那边的枫树林，经常会有男女同学在那里出入。”窦一乐不屑地告诉王炸，每周早会上他一定没有认真听讲，“小树林”的说法由来已久，顾浩提起“小树林”，就会雷霆震怒。
大家正在你一言我一语说话，卓锡印这时推门回来。窦一乐问道：“哎，‘百家姓’，你和支书约会去了？”卓锡印听了窦一乐的话，用老话怼说：“简直荒唐绝顶，别糟蹋人家好不好！”曹玉林似乎想起来什么，忽然放下手中的报纸道：“哎，我可告诉你们，古城墙那边的小树林，你们可千万不能去，顾浩最近晚上拿着手电筒到处照，那里可是他守株待兔的重点。”
班级联欢会结束，简兮带人整理完教室，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独自对晚会的组织工作进行总结。她回到宿舍也是晚人一步，王招弟她们议论完晚会，也将话题转移到卓锡印和简兮身上。蒲小嫚说：“我发现‘百家姓’比当初利索好多，不仅衣着整洁，人也变得帅气，你们看是不是？”皇甫二红道：“‘百家姓’确实变化很大，他挠头和抠鼻孔的样子，我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吴芦花说：“他再不进步，我们支书亏可就大了。”周爱莲道：“我们整天谈论‘百家姓’，支书听到又会生气了。”
王招弟忽然道：“哎，支书怎么还没回来，不要真去约会？”正在这时，简兮抱着几本书回来，她听到王招弟的话，猜想她们一定又在调侃自己，就装着生气道：“猴闹，你们再猴闹，我给你们一人找一个婆家，哪天全部嫁出去。”简兮在男同学中流传“酒妹”的绰号，到了女生宿舍就变成了“九妹”。皇甫二红笑道：“‘九妹’，要想把我们嫁出去好办，前提是你必须先把自己嫁了。”简兮还没有搭话，方素蓉道：“老二，你还是把那播音室的故事，给我们讲一讲嘛！”“校园之声”栏目的两位男女主持人，播音结束由于没有关掉话筒，两人开玩笑的对话，竟然被直播了出去，让大家挂在嘴边笑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