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寒冬季节,菜场里依旧是人流如潮,一片沸腾景象。
“活蹦乱跳的大鲫鱼,八块钱一斤,快来买呀!”
“新鲜的大白菜,六毛钱一斤,六毛钱便宜卖了啊!”
置身于喧闹的菜场,看着琳琅满目的肉食蔬菜及鱼虾水产品,我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买了一条鲫鱼,便健步往豆制品摊位走去。前不久体检,芝麻大的结石已消失了。于是,隔三差五,我都要买点儿豆腐百叶解解馋。
“想买点儿什么?”摆摊的是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妇,女主人笑眯眯地询问。
“三块豆腐,半斤香百叶。”百叶有两种。一种是机器制作,没有豆香味,口感差,五块钱一斤;另一种是手工百叶,香喷喷的,好吃,七块钱一斤。
女主人手脚麻利,很快便称好装袋。付了钱,我正准备离开,女主人指着摊子跟前蹲着的老头说:“大爷这儿有菠菜、青菜,你要不要买点儿!”老头七八十岁的样子,衣服脏而旧,他蜷缩着,面前有两只鼓鼓的蛇皮袋,袋口敞着,露出泥糊糊的带根的青菜和瘦瘦的有黄叶的菠菜。
“你亲戚吗?”我诧异地脱口而出。占着豆制品摊位,又帮着介绍生意,不是亲戚也是熟人吧!
“这位大爷在菜场外边摆摊,城管不允许。他没地方去,我就让他摆在我这儿卖了,顺便介绍介绍。八十二岁了,不容易呢!”男主人摇了摇头,耐心解释。
“好,各买三斤。”我爽快地说。本来想大蒜炒百叶,平菇烧豆腐。既然如此,就来个菠菜炒百叶,青菜烧豆腐吧!大爷一听有生意,笑得脸上皱纹都似乎舒展开了。男女主人一边帮大爷的忙,一边向我道谢。
我红着脸告别。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卖蔬菜的摊位。摆摊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黝黑的圆脸,大大的眼睛,穿着一件旧棉衣。摊位上的蔬菜品种比较多,占的地方不大,显得十分拥挤。生意也不怎么好,只有一个顾客在挑选茨菇。见麻萝卜白白嫩嫩,很新鲜的样子,问了一下价钱,我便蹲下挑选装袋。
“老板,我买的菜有没有丢在你这儿?”一个高个子青年妇女急匆匆跑到摊前,大声询问。
“你丟的什么菜啊?”正在整理大蒜的摊主抬起头来,打量着来人。
“二斤牛肉和二斤羊肉,黑塑料袋装的。家里请客,买的菜多,回家才发现少了一个袋子。”高个子妇女边回答边解释,心急火燎,满脸通红。
“哎呀,四斤的牛肉羊肉,几百块呢!”
“会不会是你骑车子弄丢了?”
“丟个几样蔬菜没事,偏偏把肉弄丢了,唉!”
没等摊主回答,几个路过的顾客停下脚步,惊讶地插起嘴来。
“我……我……我也不知道。问了几处,都说没看到……我再找找。”高个子妇女嗫嚅着,拔腿要走。
“别走,东西在这里呢!我发现的时候,摊子跟前已经没人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丟的,怕被人拎去,就收起来了!”摊主忽然伸手掀开身旁放钱的塑料桶盖子,从最下面提出一袋东西,递给失主。
“是我的,是我的!谢谢你,谢谢你!”高个子妇女解开看了看,连声道谢。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谢什么呢!”摊主笑着摆摆手,便去给顾客称茨菇了。高个子妇女喜滋滋地提着失而复得的东西走了。蔬菜摊前忽然多了不少顾客。
离开菜场的时候,寒风扑面而来。我的心中却涌动着一股暖流,为今天的所见所闻而感动不已。小小的菜场,犹如一面镜子,折射出文明社会的美好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