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涌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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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的新的人生转折点应该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
临近年关的氿南街一派繁忙。华灯初上时，位于大街中间地带的荆溪人家大型商场一角，红苹果果品店的红色店名灯厢也亮了起来。店门口广场上，每天晚上这个时间来这里跳广场舞的大婶大娘们已经准时打开了《小苹果》的音乐跳起了广场舞。红苹果店店主柳生手握最新版的苹果6手机从街对面的小区家里吃了晚饭正走向自己的店去。一些正要加入广场舞的大婶们看到柳生都和他热情地打招呼。广场舞音乐播放器的电源正是从红苹果店里接出来的，因而这些大婶们对柳生特别敬重。
柳生踩着广场舞的音乐节拍走进店里，见许多顾客正在精心挑选自己喜欢的水果，店员们依然热情地接待着。柳生走进店里最里面的一角，在一张宽大的茶台上将茶具洗了一遍再用电水壶烧了开水，他知道他的几个茶友肯定马上就要到了。
柳生正用紫砂茶壶泡好上等的红茶，并洗好了一只只小茶杯，春明就急匆匆地进来了。春明还没有坐下就急忙说，柳哥，不好了，余哥出事了，出大事了。
柳生忙问，你说啥，余哥能出什么大事呀？他好好地当着副所长，正待提拔呢。
春明见店里人多，只能凑近柳生的耳朵轻轻地说，余哥失踪了。真的。
柳生听这一说，忙疑惑道，不可能吧？一个月前，我们还都在一起喝酒的，他还告诉我们，过了年，他就要被提拔做所长了呢？
春明说，是呀，一个月前他是好好的，可问题就出在这节骨眼上。据说他被几个朋友邀请去湖城喝酒，喝完酒他的人就没有见出来，说是被几个人带走了。
柳生说，那是不是他哪里违规了，被上面的人带走了。
春明说，他工作上认真得很，能岀什么问题呀，是他欠了人家的大额债务，被人家带走了。
这一说不要紧，柳生手里正准备倒茶的茶壶“啪”的一声掉在了茶台上。柳生的脸色一下子煞白。
春明忙扶着柳生，说，你怎么了？
柳生过了好一会才唤过神来，嘴里直说，这可怎么办呀？
这时，往日来这里喝茶的茶友正走进来，春明忙说，柳哥今天不舒服，大家请便吧。
柳生伏在台上，嘴里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大家见柳生这个样子，只能一一离开了店。
春明说，柳哥，要不要扶你回家，或叫嫂子来同你？
柳生说，不用的，放心，我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余哥失踪这件事。
这时，柳生还是将信将疑地拿起了手机，拨打余哥的电话，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你拨的号码已停机。
柳生的许多话不能对春明说，就说，春明，你先会去吧，看来往后这个红苹果店要你多照应了，实在对不起。
春明不明白柳生说的什么意思，忙说，余哥失踪，你也別太担心，也许是他外出几天避避风头，过年了就会回来了，他不正等着提拔么。
柳生说，对，余哥肯定会回来。
2
余哥、柳生、春明是氿南街建成前氿南村上的同门好兄弟，相互只间隔两岁。区别的是余哥高中毕业后在恢复高考那年考取了大专，柳生高中毕业后一直自谋职业做生意，春明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进了乡办企业做了工人。三兄弟的长相上当然也略有不同，余哥瘦长、柳生胖圆、春明矮小。胖圆脸的柳生长得就象红苹果，因而熟悉他的人都喜欢叫他红苹果柳生。后来柳生干脆开起了红苹果果品店,店名和他的外号一致了。这样的一些区别虽然使三人的人生道路有了不同，但三人间的兄弟情谊一直没有变，不管以前是在村上还是现在的街上。
三兄弟中，柳生一直把余哥当作了自己心中的骄傲。余哥高中毕业已经在生产队里做了几年集体活，但当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出来，余哥就大门不出一步，一门心思在家里复习功课，还问柳生借了许多高中的学习资料。余哥说考就考，居然一次性就考上了省城的大专，且学的是规划设计，一下子就跳出了农门。柳生对余哥真是佩服极了。余哥每次放假回家，柳生总要带上春明到余哥家里陪余哥聊天，往往聊到半夜，柳生和春明干脆就挤在了余哥的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柳生更佩服余哥的是，余哥大专毕业没有留在省城，而是回到了土生土长的氿城氿南乡，进了建设规划所。如此一来，三兄弟相聚的机会就更多了。
柳生从摆小摊做起，也注册过皮包公司，在经营小生意的过程中，经常得到余哥的指点和引见。春明进乡办企业工作的事情则完全有余哥一手包办。三兄弟每个人结婚时，另外两个自然成了再起劲的同亲人。
氿南乡撤乡设街那年，余哥当上了街道的规划所副所长。柳生也在余哥的建议下开起了果品店。氿南行政村则完全拆迁掉了，改建成了一条东西向的氿南街。在拆迁中，柳生和春明家自然少不了余哥的关照，因为余哥兼仼着街道拆迁办副主任。
柳生的红苹果店虽因为氿南街建设变换过几个地方，但生意一直很好。
有一天，余哥来到了柳生的店里，和柳生聊起了盘活资金的事情。柳生家在拆迁中返还到了三套房，一套自己住，一套留给儿子成家用，第三套就早早的出手了。
余哥说，现在的年月，光靠点死工资或做点小生意是发不了财的。
柳生忙问，大哥有什么发财的新路，不妨指点指点。
余哥轻声地说，你不知道吧，现在市面上流行一种新说法，就是资本经营。
柳生好奇地说，我只知道每天进多少货销多少货，有点小利润就不错了，哪会知道什么叫资本经营呀？
余哥就说，你这想法就跟不上时代了吧。他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告诉你，我有个好朋友，专门做资本经营，只要我们在他那里投点钱，三个月的回报就抵你一年的生意，而且本大利大，不要你操任何心，他那里的利率比银行利息翻好几倍。
柳生听这一说，忙说，大哥就是大哥，有这么好的发财机会总要想着老弟。接着，他又问，那出多少资金好呢？
余哥忙说，资金么，越多越好，当然也要看自己手头的情况。
柳生就问，大哥，你现在自己投了多少啦？
余哥伸出三个手指头。柳生说，三十万？
余哥笑着说，三十万算什么，我已经投出去了三百万元。
柳生不由惊叹道，还是大哥有钱，我这小本经营一年也赚不到多少。
余哥就说，你不出手了一套房么，再想办法调点。
柳生经这一点拨，说，对了，我来想办法，又边伸出两个手指边说，争取这个数。
余哥忙夸赞道，我相信你。
柳生就说，你三天后来取。
余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柳生，这么多钱哪会来取现金呀，你什么时间有了就汇到名片上的指定账号，利息以到账之日起算。
柳生说，好，我会尽快想法子，只是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老婆。
余哥说，这个你放心，挣钱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么。
柳生说干就干，两天不到，就先把自己出手一套房子的存款和几年经营的积余100万元通过自己的很行账号转到了余哥指定的账号。他又找到春明，只说自己开店扩大经营，需要借点资金，如春明愿意，也可作为红苹果店的投资，肯定以高利回报，本金仍算自己借春明的。柳生知道春明家里财权在他老婆手里，也只提出借20万元。春明听柳哥这一说，回家和老婆一商量，老婆居然满口答应。
柳生知道小叔小婶家也出手了一套房子，有点积蓄。小叔家虽只有一个女儿且已远嫁，但老俩口平时还靠在菜市场卖菜所得省吃俭用。柳生上门拜访，把这个发财的机会告诉了小叔小婶。小叔小婶见柳生这么诚恳，也觉得他开有这么大规模的红苹果店，就答应了柳生的建议，居然一下子从银行存款里取了80万元交给了柳生。
柳生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凑满了200万元全部划给了余哥。
柳生的钱出手后，余哥很及时地每个季度末把利息划到了柳生的账上。柳生照例按他的计算，把利息付给小叔和春明。
3
柳生这样的日子已近一年，小叔小婶都夸柳生有本事。春明只知道柳生的红苹果店红红火火才使他每季有红利到手。柳生和余哥不时地在一起小聚，柳生就暗示余哥不要把资本经营的亊告诉春明。余哥自然心知肚明。
时值年关，柳生想不到，余哥会突然失踪。
柳生不相信，他要亲自去寻找余哥。他把红苹果店交给春明打点，自己瞒着老婆开着车出门了。好在柳生老婆只知道几只麻将，从来不管柳生的生意，也不管柳生的出入，最多就是吃饭时看看柳生在家不，就是柳生不在家，也认为柳生外面有应酬，不去多问。
柳生第一站来到了余哥位于氿畔山庄的家。这幢相当气派的别墅位于西氿之畔南山脚下。柳生曾不至一次来过这里喝酒喝茶。柳生停了车走到别墅大门前按响了门铃。屋里出来一个女子，看样子就是外地妹子打扮。
柳生问，余哥嫂在家吗，我是余哥的老弟。
那女子说，你是来找余哥的吧，往后你就不要来这里找他了。我表姐已经和余哥离婚了，这幢房子已经是我表姐一个人的了，我表姐也回了娘家，我是来帮我表姐拿些东西的。算你好运，明天开始好长一段时间这里没有人的，你回吧。
柳生看这情形，心想不好。这余哥也许失踪是故意的，是早就有预谋的。否则怎么会和现在的老婆离婚呢。说起余哥住这里的那个老婆，柳生就有气。余哥的发妻是氿南同一个村的，余哥毕业回乡工作没几年，就和在乡文化站工作的同村长大的小彩结婚了。小彩毕业于艺校，既能唱戏又能拉琴，是全乡出名的才女加美女。乡里的大小文艺演出都是小彩当主持人，又唱压台戏。大家都夸余哥与小彩是天生的一对。可偏偏在余哥刚当上规划所副所长那一年，余哥和小彩离婚了。几个好兄弟都劝余哥不要头脑发热。大伙知道余哥是看上了氿光大酒店的领班，一位从外地来这里工作的女子。余哥离婚时，把老家拆迁返还的一套房子给了小彩，女儿也归小彩扶养。而离婚后不久，余哥居然在氿畔山庄买了别墅，和那领班女子结了婚。
如今，柳生看到别墅里的女子对他这样的态度，只得开车高开了山庄。
第二天，柳生又来到了余哥工作的规划所。走进规划所门厅，规划所的办公室主任正巧在门厅里，知道柳生肯定是来找余哥的，就把余哥引进办公室。不等柳生开口，主任就说，你到这里来找余所肯定是找错了，你不知道，余哥还借了我们几个同事的钱呢，数字虽然并不大，但最少的人也有十几万元，这对于刚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
柳生叹了口气说，余哥一直是我们心中崇拜的大哥，他怎么会突然失踪呢。春节前他要是正没有出现，我可惨了，我自己的一百万不说，借别人的一百万怎么办呢？
主任说，不瞒你说，现在你们个人头上的还是小数字，就怕他还动用了我们所里的公款，前天所里的财务科长都被找去谈话了。要是这样，余所好长时间内是不会出来了。
柳生一听这说，忙说，那余哥是不是真的被上头组织找去了，那样的话，那他肯定有出来的希望呀？
主任忙说，我们目前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余所请去了，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也想知道，老所长都托我找好多人去打听了，至今一无所获。
柳生只得说，谢谢主任，你有余哥的什么消息麻烦你和我联系吧。主任说，我肯定会的。
柳生只得无奈地离开了规划所。
4
时近年关，柳生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小叔和春明。按理这个时间应该把约定的利息去交给小叔和春明，可以让他们过年派上用场。可如今，余哥的音信全无，他如何拿得出利息呀。他现在最担心的已经不是利息，而是汇给余哥的本金。一旦出了问题，他自己的是小事，借小叔和春明的是大事，小叔老俩口还指望这80万元养老呢。
柳生这几天根本睡下着。他还是不甘心，整天开着车到处跑，把想象中余哥能到的地方全部找了遍，有的地方还不知道去了几趟。他也找过余哥的前妻小彩几次，可小彩自与余哥离婚后就没有过任何联系。
柳生万般无奈中只能作出了最坏的打算。他只能关掉红苹果果品店，将店面房卖掉，大概正好可以有80万元把小叔的钱还掉，再把自己的爱车卖掉，所得20万元正好还给春明。
柳生不敢把这个事情的真相告诉妻子和儿子，但他不想瞒春明。于是，他把春明叫到红苹果店里，把借钱给余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春明。春明听柳生这一说，着实吃了一惊，想不到余哥的失联一下子给柳生造成了这么大的压力。春明又觉得柳生这样做太亏了。这不是柳生的错，不应该有柳生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他劝柳生，马上过年了，水果店生意最好的季节就要到了，尽量要把店保住，自己的20万元没有关系的。
柳生说，你是我好兄弟，你能理解我，可你怎么向你家里交代呀？我决定了的事情就有我来承担，我不能连累你和小叔。
柳生说到这份上，春明也没有了办法，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只得按照柳生的吩咐，帮他寻找买下红苹果店的下家。
柳生当然还得面对老婆，就跟老婆说，前几天到外地批的一车水果在山路上因车祸全部翻进了山沟，一下子亏了几十万元，再说当初开店的投资借了人家一部分，人家逼着要还，只能处置了红苹果店和车子。老婆开始自然不相信。这时，春明正好来了柳生家，把柳生说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柳生老婆不得不信，也就只问柳生下一步打算。柳生说，自已准备与春明一道出国去做劳务工，一月两万元笃定的。柳生老婆只能叹气，知道老公的艰难，就说，大不了我不再打麻将了。
没过几天，柳生的红苹果店及车子经过中介帮忙，很快就出手了。钱一到手，柳生立即把80万元还给了小叔家，把20万元还给了春明。当然还小叔钱时适当加了点利息，说明了情况。要给利息春明时，春明死活不肯受。春明知道柳生为了帮余哥顶债自己已经亏大了。
这期间，柳生与春明的出国护照和劳务输出手续也很快就办妥了。没到春节，柳生和春明就随着一批人同时出国了。说是那家公司承接的工程现目时间紧，人家外国人不会因为你华人的春节而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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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国他乡，柳生干的是开推土机的活，春明配合他。虽然劳动强度很大，吃住也都不习惯，但柳生想着有两万元一月的收入再累再苦也值得。第一个月下来，柳生真的拿到了两万元，出国的费用和日常的开支全由公司承担。他身上留下几个加班补贴外，立即将两万元汇到了国内妻子的银行卡上。妻子一接到汇款，忙打来了长途电话，含着泪吩咐柳生不要太辛苦，要注意身体，实在吃不消就早一点回国。柳生笑着说，签了劳务合同的怎么会说回国就回国呀，自个儿五十岁不到，正是干的年纪，也正好松松筋骨，减少点浮肉，省得你们再叫我红苹果，等儿子成家了就可以轻松点了。柳生妻子听着电话里柳生这样说，更加哭得厉害了。柳生只得安慰了几句就关了手机。
柳生和春明在国外工作到第六个月，突然该国提出对劳务工进行手续审核，要裁减一大批不符合规定的劳工。柳生所在公司也成为被查对象。正在这个时候，柳生劳动的工地上突然塌方，山上的土方一下子把柳生的推土机压在了土中，大石块居然砸进了驾驶室。春明带领工友把柳生从压土中救出时，柳生的左腿骨折了。春明忙驮起柳生回到了住地。也就在这个深夜，突然有一群人突击检查他们的住地，要查看他们的证件。他们的证件有公司统一保管。公司负责人出面与检查人协调，终于让柳生他们可以休息了。
第二天，公司负责人告诉他们，由于大家的证件说是不符合该国的规定，他们只得回国，所有回国的机票等费用均有公司承担。听到这样的决定，柳生虽然腿受伤也只得与春明一起收拾行装，准备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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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拄着拐杖在春明的搀扶下回到氿南街时，柳生妻子一下子愣住了。妻子根本认不出柳生了，原先的红苹果脸不见了，而且撑着拐杖。妻子和儿子把柳生扶上楼里的家中。柳生妻子的眼中含满了泪。
一个月后，柳生在家发现自己受伤的腿非常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痛了。妻子和儿子只得搀着他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全家人不敢相信，由于伤腿没有及时救治，柳生的伤腿居然发生了病变，而且在影响到生命。医生建议只有截掉那条受伤的下肢才能保持生命。一家人没有了主意。
春明知道后忙来看柳生，了解情况后，想了会说，我听说我们这一带山里有位中医专门会治伤腿。于是，当天下午全家人在春明的带领下真的到山里找到了那位民间老中医。老中医看了柳生的伤腿后说，放心吧，我给你们配几副药，每天敷在受伤处，一个月之后再来复查，应该没有问题的。大家听了老中医的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回到家，按照老中医的方法，柳生妻子把老中医配的药熬好后敷在了柳生的伤腿处。几个疗程下来，柳生的腿终于有了好转。但是，柳生的腿再怎么也不能和原来完全一样了，走路起来只能一高一低。
一天中午，柳生正一个人在家午休，忽然发现有个人进了家门。
那个人一进家门就跪在了柳生的面前。柳生忙瞧，原来是余哥。
柳生忙扶起余哥说，你能回来就好，怎么能这样呢，快起来。
余哥一脸惭愧地说，实在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你险些因为我丢了一条腿。
柳生说，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难处，我相信你。
余哥只得说，我帮大家投资的那家公司突然破产了，幸亏街道出面，成立了处置小组，我就是被抽掉去参加这个处置小组，有纪律规定不能对外任何人有联系，所以你们找不到我。经过处置小组半年多来的努力，终于形成了方案，那家投资公司所欠个人款项以本金的80%返还。这样你的200万元只能返还你160万元，马上就可以汇到你帐号上。柳生知道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比血本无归好多了。
柳生正想再责问柳哥几句，突然发现居然是自己做的一个梦，醒来了已经完全没有余哥的影子。
柳生觉得自己做这样的梦，不好，都说梦是反的。
几天后，春明来到了柳生家，告诉了余哥最新的消息。余哥果然因为动用公款，被查出来了，已经被“双开”，并已被移送司法。余哥带着许多钱投资的那家私人投资公司老板已经外逃，所有投资已经不知从何处追回。
柳生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结果。
柳生的身体更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一下子躺倒了。他恨只恨自己太相信这位从小到大一直引以为豪的大哥了。所有的苦楚和委屈，他只有一个人扛，他无脸将这样的情况告诉妻子和儿子。
半年之后，氿南街上有一家水果摊开张了，摊主不是别人，正是柳生。但那个摊位已经不再有红苹果这样的店名，仅仅是躲在众多摊位一角的一个不起眼的水果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