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阳光（外二首）

自从我会叫妈（妈）时就叫
“太阳”这个古怪的名字
天一亮，我最乐意做的就是伸手
去摸摸她眼睛里的光
大家习惯叫她：阳光

我每天看见她都是在微笑
我多少次偷偷问她（不是吻她）
有什么秘密你这么快乐
她示意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为了再靠近一点好得到她快乐的秘诀
我独自爬上了世界屋脊——西藏
这应该是地球上最靠近她的地方

刚抵达，缺氧原来这么的速效
颅内没有火光没有巨响
炸裂却如太阳黑子大爆炸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她的阴谋或者阳谋得逞了
在我无力顾及其它的那一刻
她居然，居然深深地吻了我
我不知道这是羞辱还是荣誉……

我真是醉了

醉了就醉了吧
但不该这么快醉了这么快被她俘获了
关键是她还没有告诉我
她那甜美微笑的秘诀

她不停地吻着我。那么热辣
令我有强烈窒息感如同缺氧
可她就是同我小时候叫她一样
从没有应答过我一声。就在我醉了的

这夜晚。她却向我袒露了一切：
你需要激情需要光明，只要你
等待。我不会让等待成为失望或绝望
给予等待者完美的激情与光明
那是我唯一快乐的秘诀

秘密超光速大白于她的领地
梦中惊醒。我莫名地回吻了她
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她
羞红的脸颊还感染了朝晖

吻她的我
肺腑严重的被她感染了
不留余地的通透

扎措和妹妹四郎次西

青稞迎接一枚苹果

如信者恭迎仁波切

空荡荡饱满的绛红色惹得

雪。虔诚如冰川

牦牛毛口袋开心地跟随

少女扎措和妹妹四郎次西

以桃儿七（藏药鬼臼）

满足了口袋的装容

幻觉让重量锁住山峦

你牵着视线俯下身，喂食

坡地上紫花苜蓿

一切始于生命。羞怯的红晕童稚的笑声

闪电一样击中了我

时间安居于南迦巴瓦峰

浓密的白云藏进糌粑的羊皮袋中

注满了爱情。液体入眠在

稀薄的空气花粉中

七岁尼巴公*主吮吸

桃儿七可爱的樱桃小嘴

宝石红果瓤，浓情蜜意……

戛然，我们认知的盲区曝露在

俩小姐妹眼前。我暗暗致敬

语言不通——似一条哈达

赐给了我一块遮羞布

*注释：尼巴公主，西藏八宿县林卡乡尼巴村四郎次西，她是一美丽如公主般的七岁藏族女孩，更多详见发表在《西藏文学》2014年5期的《尼巴公主的梦》一文。

青稞与四郎次西

原始森林

站在身后许久许久不发一语

没有苛刻青稞早熟或晚熟

定位更高处吗？做客天空

与天空交流感情

或者达成某种默契

峡谷中青稞像拳王

亮出它的金腰带

那一刻直逼森林与天空

年幼的四郎次西

已学会解析哲学命题：

青草，牦牛，酥油三者的关系

公式是那捆压弯腰

大于她三倍之多的青草

雪山，林海，藏东红土

在这里完美又自由

任意飞向远方或守望着你

梦渴望一双翅膀，普姆微笑着

思绪吐不出蛛丝更织不成网

那张蛛网不是深情

砂石总是掺杂在你的脚步里

你的眼睛清澈如婴

倒影出生活的裸露

达玛梅朵穿过河谷的水声

低头庄严地翻阅着阳光书页

我把四郎次西和她家人的汗水

打印在书页上。返回尼巴村

卷起裤脚，澎湃的泥石流

淌过村庄即将愈合上的

困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