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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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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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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文字

我的柜子里放着先生的书,和我叠好的衣服在放一起。书的塑料薄膜还没有撕去,可以说是非常新了。每当我打开柜子,光线落在封面文字上的时候,我的目光便飘到那里停留,慢慢捧在手心里抚摸着,文字的温度直达心灵。我爱先生的文笔,也敬仰着那些用人性和爱串联起来的文字。

当我再次提笔想写点什么时,时间已过去近一年了,时光不待人啊。窗外寒风卷着落叶,窗帘也跟着起伏晃动,毛巾冻得像脆脆的饼干,脚久久不能捂热。冬夜里人们习惯早睡,落寞的人只与孤灯相伴。我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在破旧小屋里埋头写作的年轻人,手指想必早已通红冻僵,浑身颤抖着一只手捂着干瘪的肚皮。是怎样的毅力,又是怎样的信念,让一个乡下人敢如此义无反顾地冲向大城市?青年的热血融化了坚冰。一次次的投稿、一次次的失败,青年的心还是像湖面一样平静,他不气馁,也不抱怨。若干年后回头看,窄而霉小斋里的文字在一盏盏孤灯和一阵阵寒风的见证下终将飞向世界,也飞到了一个无知少年的心里。

初读先生的文字是初中时代,那本《边城》依旧摆放在家里。十几年过去了,书页早已泛黄,可那淡淡的书香依然留存。从一摞书里找出来,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可这笑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呢,我说不上来,只在先生的文字里渴求内心的平静。

年少的懵懂就像那早熟的花儿,过早地开放,过早地凋零。边城里翠翠与傩送那短暂而忧伤的回忆,终究随着沅水流去,去往那看不到头的远方,就像边城最后说的:“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样意犹未尽的语言,是绝望也是希望,可傩送终究回来没有,又有谁知道呢?真怀念高中时代的那一点懵懂,可终究吹散在风里,我以为那句不打扰只是为了让对方过得好,可没想到这竟是再也无法连接的虹桥。我依然怀念纯洁的内心、少年的懵懂以及那无法言说的离愁别绪。

人走到哪里,总会想到自己的故乡。离家越远,这种思念就会越深。一个作家创作的根永远是他内心深爱的家乡,就像鲁迅先生的乌镇,就像汪曾祺先生的高邮,也像现代作家李娟的阿勒泰。故乡的感受对于作家总是那样热烈而发自内心地呼唤。沈从文先生也不例外。现在很多人知道凤凰古城以为是一部电视剧,可他们没想到这也是先生的故乡。先生从故乡出发,背着行囊去往千里之外的北京闯荡,在那里接受人生的种种磨炼,雄鹰从山崖跌下而翱翔于天地间。还有人以为边城就是凤凰古城,不是的,边城其实是百里之外三省交界的茶峒。读了先生的文字,也会对那里充满向往,多想走在凤凰古城的石板上追寻先生儿时的足迹,多想撑着小舟在沱江河里飘荡,多想去看看那座坍塌的白塔,跟一位本地人谈谈边城的过往。

人性的光辉永远闪耀。有的文字像一支飞速射去的利箭,让人来不及反应,直插要害。有的文字似细水长流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朦胧而源远流长。先生的文字是对人性的讴歌,是对理想的追求。一个人需要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一个作家总是在尝试建立精神世界。那文字优美得像一首诗,人性的善良又像一盆冬日的炭火,让人的手和心都暖暖的。这个世界无论如何改变,人性的光辉永远让人向往和追求。

一个作家究竟要经历什么才能成为一个作家?是熟读古今中外作品,是有天马行空的思维,还是有妙笔生花的本领。倘若都不具备,又该如何应对?先生的经历过于离奇。孩提时的贪玩,似乎热爱学习之外的一切事。无可奈何的从军经历,磨炼了少年的锐气。几天没吃饭饿得不行了给郁达夫先生写信。有的人可能会问,一个只读了几年小学的人如何成为西南联大的教授?还教的是小说创作。先生不知算不算天才,却是足够勤奋。很难想象先生第一次上课时,面对那么多双眼睛,竟使得满腹经纶变得哑口无言。可人终究要走出第一步,走出去才能有机会看到更美的风景,白日梦是万万不可的。倘若不是天赋异禀,一个勤字大抵指明了方向。

先生常说“耐烦”,一个作家在最富有创作活力的年纪突然停笔,转而研究文物,倘若没有一点恒心、一点耐烦是做不好的。在文物领域先生依旧成绩斐然,《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凝聚着先生的心血,一个人应当爱着他所做的事业,在平淡的日子里发现乐趣。文学、文物一字之差,竟贯穿先生的一生。

先生真的需要诺贝尔文学奖来为自己正名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先生的文字早已深入人心,在精神贫瘠的时候去先生的书里找一口汤,那里包含着人性。文字的点点星火终究照亮夜里赶路的人,就像这深夜,我读着先生的文字,任思绪在静夜里飘飞,飞到凤凰,飞到边城,飞到我向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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