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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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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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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大师曹禺

 

张连亭

7岁搞创作

1910年9月24日,曹禺出生在天津市河西小白楼一所老式院落中。奶奶给起大号叫万家宝,小名添甲。幼年的添甲就非同一般,私塾先生曾写诗称赞他:

年少才气不可当,

双目炯炯使人狂;

相逢每欲加诸膝,

默祝他年姓字香。

曹禺的父亲万德尊曾留学日本,学习军事,和阎锡山是同班同学。回国后万德尊即在清廷陆军步兵科武举考试中脱颖而出,成为武举人,后又得到黎元洪的重用,曾任宣化镇守使、察哈尔都统、陆军中将……在官场的最后两年,他做了总统府秘书。

1917年,北洋政府发生府院之争,既黎元洪的总统府与段祺瑞的国务院产生矛盾,以至于水火不容。张勋打着“调停”的旗号带兵进京,大战一触即发!复辟的闹剧也在紧锣密鼓地暗中筹划。张勋进京本是经过黎元洪同意的,没想到张勋居心叵测。看到这种局面黎元洪一时也没了主意。下一步局势如何发展?该怎样应对?黎大总统苦思冥想,始终不得要领。这时万德尊给大总统出了个主意,用“圆光做法”来寻找答案。

所谓“圆光做法”就是将蜡烛的光投影在墙壁上。迷信的说法,光里会出现影像,这样的影像能说明事态的发展,可预示主人的命运。然而,这是上天的神灵,成年人是没有感觉的,只有童男童女才能看得见。于是,7岁的添甲就被父亲领进总统府,与一位不知谁家的童女共同“做法”。

小添甲觉得这“游戏”很好玩,够刺激,非常兴奋,跃跃欲试!

做法开始,那位童女无所适从,说“圆光”里什么也没有;添加却说有,看见了,还绘声绘色地跟大总统描述,说圆光里有骑马的军兵,军兵穿着什么衣服,拿着什么武器……还有旗子,旗子是什么颜色,上面的图案等等。小添甲讲得活灵活现,大总统听得非常高兴,因为添甲叙述的影像对他十分有利。

圆光做法过后,局势对黎大总统越来越不利——张勋复辟、马厂誓师、段祺瑞“再造共和”……最终黎元洪黯然下野!

这时添甲才向父亲坦白,那些都是“即兴创作”。

感谢张彭春

张彭春是张伯苓的胞弟,南开戏剧的开创者,南开新剧团的领导人。当年张彭春排演丁西林的话剧《压迫》时,他看中了新入学的曹禺,这是曹禺第一次接触话剧。曹禺在《压迫》中表现良好,于是,曹禺即成为南开新剧团的骨干,在后来的《国民公敌》和《财狂》中,张彭春安排曹禺饰演一号人物裴特立和韩伯康。曹禺的演技日趋成熟,在后来的《玩偶之家》中,张彭春竟突发奇想,让曹禺男扮女装,饰演剧中的女一号娜拉。曹禺饰演的娜拉获得成功,有名家评论,曹禺是话剧舞台上最好的“娜拉”。

1928年曹禺高中毕业,按照父亲的意愿,他先是报考协和医学院,结果未考中,而后参加出国考试,结果又两次落榜。父亲骂他“朽木不可雕也”!此刻,南开大学送来“橄榄枝”,校方承诺,可以免试入学。曹禺大喜过望!

原来,这也是张彭春的安排,“南开”想留住这个难得的话剧人才。因为1929年是南开校庆,张彭春准备排演高尔斯华绥的话剧《争强》,他慧眼识珠,认定曹禺不仅能演戏,更能编戏,张彭春将改编剧本的重任交给曹禺,曹禺不负众望,剧本改编成功。这也是曹禺第一次接触剧本,此后一发不可收。在南开期间,曹禺又改编了外国剧本《冬夜》和《太太》。经张彭春推荐,《冬夜》《太太》在南开校刊《双周》上发表。

1929年张彭春要离开南开去美国,临行前他把一套英文版的《易卜生全集》送给曹禺,这对日后曹禺的话剧创作起到了无法估量的作用。那一年曹禺19岁,在通读了《易卜生全集》之后,曹禺就开始构思《雷雨》。

1935年中国旅行剧团准备上演《雷雨》,这是国内第一家专业剧团上演《雷雨》。为了感谢张彭春引领自己走上话剧艺术道路,曹禺特地与旅行剧团协商,将首场演出放在南开学校的瑞廷礼堂。演出那天,曹禺把张彭春请到头排就坐,并陪同恩师看戏。

1936年1月《雷雨》单行本正式出版,在剧本的扉页上曹禺深情地写道:我将这本戏献给我的导师张彭春先生,他是第一个启发我接近戏剧的人。

曹禺还专门写过一张条幅:怀念彭春先生,受教无穷。

戏剧全才

1942年在重庆,导演张骏祥准备将焦菊隐翻译的话剧《安魂曲》搬上舞台,33岁的曹禺当时也在重庆,他主动找到张骏祥要求饰演主人公莫扎特。当时这个角色已有多名候选人,呼声最高的是金山,张骏祥多方衡量后决定接受曹禺的请求。

当年4月,《安魂曲》在重庆国泰大戏院上演,盛况空前,连演两个多月几乎场场爆满。陶行知竟带着孩子剧团的孩子们步行100多里,从北錇到重庆看戏。

观众评价,曹禺把莫扎特演活了。

曹禺是从演员“起家”的,以后做编剧了也断不了登台演戏,演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笔下的人物周朴园。每次曹禺饰演周朴园,剧场门前的广告牌上都要特意打出“由《雷雨》编剧曹禺饰演周朴园。”广告的效果非常好,观众踊跃购票。

编、导不分家,这句话对曹禺来说何尝不是如此。他自己创作出来的戏自己全部导过,当年全国各地的大中学校都兴演文明戏,剧团只要排演曹禺的戏,就想请曹禺来做导演。据曹禺晚年回忆,自己导演次数最多的戏就是《日出》。

解放以后曹禺出任北京人艺院长,这是实至名归,曹禺的确是戏剧全才。

与巴金的友谊

巴金比曹禺年长6岁,曹禺说,巴金是他可以以命相托的人。

1933年初,曹禺把《雷雨》剧本交给《文学季刊》编辑靳以,靳以很快就将剧本推荐给主编郑振铎。郑振铎擅长古典文学和传统戏剧,当他看过剧本后认为剧情很乱,不感兴趣。靳以又把剧本推荐给剧作家李健吾,李健吾认为剧本有模仿西方戏剧的痕迹,也不感兴趣。半年后巴金接任《文学季刊》主编,当他看过《雷雨》剧本后当即决定,马上全文发表。于是,在1934年7月2日的《文学季刊》一卷三期上,《雷雨》“横空出世”!

1941年,《蜕变》由重庆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巴金写了后记:我一口气读完了《蜕变》,心里充满了快乐,我眼前闪烁着光亮。作者的确给我们带来了希望,这剧本抓住了我的灵魂,我是被感动,我看到大的希望,我得着大的勇气。

1940年11月,巴金到四川江安专门看望曹禺,实际上,巴金此行的目的是为小说《家》改编剧本而来。之前吴天已经将《家》改编成剧本了,可是巴金不满意,他希望曹禺亲自“操刀”改编,以完成自己的心愿。6天的促膝长谈,殷切的期望,曹禺接下了这项艰巨的“工程”,并全力以赴。

当剧本改编完成后,曹禺依然忐忑不安。的确,巴金是大家,是文豪,是伯乐,改编他的作品谈何容易。曹禺在等着挨骂。出乎意料,巴金十分满意,连声称赞,并评价道,这是小说改编剧本的典范。1943年4月8日,话剧《家》由中国艺术剧社在重庆公演,张瑞芳饰演瑞珏,金山饰演觉新;连演两个多月,几乎场场爆满。有专家评论,曹禺改编的话剧《家》使小说中的菁华再次提升!

巴金为曹禺编辑《曹禺戏剧集》,并亲自写了序言:“我喜欢曹禺的作品,我也多少了解他的为人……他的每一本戏都是经过我和另一位朋友的手送到读者面前的。”

1978年10月12日,曹禺将《王昭君》创作完成,上演之后报纸上一片赞誉之声。《王昭君》还到香港演出,同样得到香港观众的好评。谢晋准备将其改编成电影。曹禺很谨慎,他带着谢晋去见巴金,想听听巴金的意见。没想到,一见面巴金就把曹禺骂了一顿,巴金对《王昭君》直言不讳,说:只有一个孙美人写得好,其他人物很糟,哪像你曹禺的作品?水平太一般了!于是,曹禺打消了改编电影的念头。

1979年,69岁的曹禺与56岁的京剧演员李玉茹喜结连理,二人没有举办婚礼。巴金知道后特意精心安排,在上海锦江饭店为他们补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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