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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字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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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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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忆是山塘,最忆是中秋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是古人诉说的中秋佳话。中秋是个团聚的日子,身在彼岸念团圆,最是中秋思乡情。我的家也在远方,路途遥远,双脚踏不上返乡的归途,凝眸也望不到故乡的天际,只奢求一轮皎月在异乡与我静静相伴。

掺杂着漫长的思绪,中秋如约而至,惦念一如既往。人们都说,月既可怡情,更可寄情。对于我而言,月光虽然拉长了孤独,但更会绵延着思念。中秋赏月,就自然成了最惬意的选择了。

苏州老城自古就是赏月的好去处,这是个古典与现代缠绵交融的地方。无论是远处的月明星稀、水天相融,还是近处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加上姑苏的月光,自此就为夜色添抹了半分婉约,半分从容,其实我来到苏州城也已经有些时日了,我与姑苏的距离,就只剩下七里山塘;我与山塘的解语,就只错过一晚月色。

恰好,这些年总喜欢浪迹天涯,在外漂泊,也习惯了旅行途中的步履匆匆。又是一年中秋时节,我背负空空行囊,踏上月色心岸,于山塘巷陌,等微风拂岸,看月上柳梢。相约于黄昏后,初秋的夜幕也很快垂临,夜空深邃渺远,空气中也弥漫着清新湿润的气息。云散星河,风吹闲愁;月满小楼,散落相思。一点又一点的星光闪烁,一抹又一抹的月色就此晕开,微微风簇浪,溪水涟漪起,七里山塘星河长明,皓月当空,静候游人的观赏。

倚立桥头,撩额望月,俯看碧波流动,静听船笛鸣唱,月光洒落心上,安静柔和,亦如你当年模样。赏月可以没有固定的场所,更喜欢月夜泛舟,从山塘街码头乘坐画肪,水中赏月,也是别有一番情调,婆娑的树影、斑驳的墙瓦、玲珑的飞檐,还有月影下的小桥流水人家,与波光灯影一起荡然成一色,相互挥映成趣,游船吹笛风潇潇,水光接天月无瑕,笼罩在月色中的山塘街,终究还是成了中秋夜里最独特而美好的景致。

年年中秋月,岁岁故乡明,中秋夜在山塘,思绪却飘荡在了远方。堆积的思念在古街一隅中游离,丝丝缕缕地放飞在姑苏城的夜空中。回望来时路,在故乡的中秋依然如此清晰。山城的炎热还未完全褪去,桂花却已飘香,明月也渐渐丰盈。月光酒满院落,与家人围坐,谈笑风生,那屋檐下的风铃,附和着我童稚时的模样,更是我抹不去的回忆。不知为何,那些一年又一年的中秋记忆,在光阴荏苒的时空里,开始渐渐消逝。就像此刻山塘,游人离去,在无眠的夜里,素静成一抹深沉的庄重,朦胧了我的双眼,尘封了我的思忆。或许是习惯了他乡望月,团聚的日子越来越少,曾经的天真无邪也难以寻求,我还有好多故事没有诉说,许多旧梦也没有谜底。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人们对于中秋节的美好畅想一直在延续,但也会感叹于“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无奈,我想纵使举杯邀月,对影三人,也要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的寄托。山城与姑苏是相隔千里的城市,只因思念而串起。此忆是山塘,最忆是中秋,愿所有游子都有可思念的人,能追忆的事,在这无眠的中秋夜里,都能团聚,愿所有的别离亦终将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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