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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俊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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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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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鹰不是杀手(小小说)

    清早,老付头儿和着‘喳喳…喳’的喜鹊叫声起床,披衣窗前。

楼前,一片低矮的平房炊烟袅袅,整修过的河床蓄水粼粼,越目林立的楼宅遥望近山遐岭、晨曦徐露,心情清新愉悦。

老付头儿喜欢上了与卧室咫尺相望的那棵老杨树,喜欢上了逍遥在树丫上那个圆圆的黑糊糊的喜鹊巢屋,喜欢上了那对欢乐生活的喜鹊夫妻,喜欢它们飘来逸去,树枝间轻盈的跳跃。而最喜欢的是它们随时发出的欢快叫声。

‘喳喳…喳’叫声悦耳,成了老付头儿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音符。

老付头儿一直为有这样一对邻居而高兴,每天都在喜兴中度过,已经十年。

一个傍晚,夕阳柔光穿透树冠,半面树冠叶子亮的有些扎眼。

‘喳喳!’ ‘吱…吱…’‘喳喳!’喜鹊愤怒的叫声夹杂着另种拉着长声挣扎的鸟叫,乱作一团。

老付头儿急忙打开窗子,眯眼向树冠望去,只见那对喜鹊夫妻和一只与它们体形稍小的鸟儿扑棱棱地厮杀在一起……

呵呵,这鸟儿也打架啊!老付头儿感到纳闷。

第二天清晨,老付头儿没听见喜鹊叫晨。他仔细观察,发现:原来,来犯喜鹊夫妻的是一对雀鹰。鹰,无论大小必然是鹰。身姿矫健,凶眼圆睁,尖嘴回勾。仁慈的喜鹊野性不及,多年的宅屋被雀鹰侵占。

喜鹊夫妻去哪安身了呢?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可爱的喜鹊经营了多年的一处老屋就这样无条件地被雀鹰征用了。老付头儿心里为喜鹊夫妻不平、悲伤、愤愤。

喜鹊夫妻栖息别处,却也惦记着他们的家园而时常回到家来看看,不免与雀鹰‘吱…喳…’地拌几句嘴离去。

嗯,好在喜鹊夫妻安然无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屋子抢去了,产权却永远是自己的。老付头儿为喜鹊夫妻常回顾家门而鼓舞。他想,也许雀鹰两口子只是为孵化养大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得已而为之。小雀鹰大了兴许会自然离去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听不见喜鹊夫妻与雀鹰夫妇激烈的吵闹。却时常见它们低低私语。

‘喳喳…喳喳’喜鹊立在树稍上向忙于照顾幼鹰的雀鹰夫妇发出轻声问候。

‘吱吱…吱吱’雀鹰夫妇俩也不再声嘶力竭,友好地轻声招呼喜鹊夫妇。

…老付头儿脸上露出笑容,他似乎听见两对同类正在低声磋商,交换心地。

雀鹰赔礼:喜鹊兄嫂,强行借屋,实在对不起了。小鹰会飞了就还你们巢穴。

喜鹊大度:别急,耐心养育孩子。呵呵,帮忙帮到底,啥时不愿住了再走不迟。

雀鹰动容:兄嫂不计前嫌令我鸟夫妇感动,你们的恩情我鸟夫妇是不会忘记的。

喜鹊坦怀:别看人类为一席之地征占拆迁屡起事端,因为他们是为利,而我们为的是祥和。

之后的日子里,雀鹰夫妇夫归妇往,嘴衔食物频频往返于野外和鹊巢之间。

老付头儿为喜鹊夫妻和雀鹰夫妇默默祝福:他,祝福雀鹰夫妇育子成功,祝福小雀鹰健康成长。祝福喜鹊夫妻早日归巢,也像雀鹰夫妇一样早生贵子!

没有喜鹊叫晨这阵子,老付头儿睡眠和起床像是失去规律,时早时晚。

‘喳喳…喳…’喜鹊近乎急声哀叫,叫的老付头儿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完喽!”老付头儿猛然醒来,披衣窗前循声而望,面对眼前的状况发出惨淡的呻吟。随之,心律如那隆隆的铲车声一般狂跳,心绪向那飞扬的尘土一般灰暗。

随着比雀鹰更声嘶力竭的马达声响,楼前那片平房一栋栋正在依次被推倒,那棵与老付头儿息息相关的老杨树已经被残忍的放倒在地。

喜鹊夫妻双双对泣房脊。它们知道,雀鹰强行占巢不是最可怕的。无情毁损家园的行为才是最恐怖的。他们才是大自然最危险的敌人!

雀鹰夫妇嘴叼食物回到老杨树矗立的上空,它们惊讶了,迷茫了,绝望了!打着盘旋,‘吱…吱…’哀嚎。它夫妇俩心中忏悔:报应啊!报应。一时兴起侵占鹊巢自以为是,哪知世间还有比自己更凶残的动物,竟公然残忍杀戮一双嗷嗷待哺的幼小生命。

悲哉,哀哉!

老付头儿在被肢解七零八落的老杨树边徘徊寻找,除了已经散碎的鹊巢之外,没有雀鹰幼崽的一点踪迹。他绝望地看着已经飞走的喜鹊和仍旧在空中苦苦盘旋的雀鹰,心情低沉,血压上升,肃穆致哀。

‘嘀嘀’喇叭声响。铲车端着明晃的刺刀朝老付头儿而来,驱赶他走开。他眼如喷火腿如灌铅,蹒跚离去。

一个月后,一个男孩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指导下正在放生一对雏鸟。

“多好的一对宠物鸟儿为啥要放飞呢?”老付头儿不解地问。

男孩一脸纯真地告诉老付头儿,说:“爷爷,这不是宠物鸟,是一对死里逃生的雀鹰。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

……老付头儿连连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

“我家房前的一棵杨树上有个喜鹊窝,不久前住进了一对雀鹰……”

中年男人是男孩的父亲,是一个有名的生物教师,也是热心于野生动物保护的志愿者。他向老付头儿讲述着同样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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