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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新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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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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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动在足尖上的古西安

            ——西安漫记

提起阳光,念叨他几句是给足了他面子。二号的下午,我骑着小黄单车徜徉在商鞅大道上,本以为晴空万里,岁月静好,却被一席阵雨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蓝天和未能散尽的云雾想接,雄鹰般疾驰的双眼和瞬间紧绷着的神经一齐为我明天的西安之旅发起了愁。幸甚,这雨不是千里跋涉而来,只为倾听苍茫下倔强小子的游行传奇。

收拾背包,为着遇见古都千里霓虹的闪烁,也为着探访城池火辣激情的古色古香。此刻,夏正雄赳赳,气昂昂的阔步走来,昂着西安古城的头颅,两脚坚毅的踏在这水泥混凝土中,他所散发的闷热之气,毅然决然在人们身上如滚珠一般静静滑落。当然,地动山摇的大巴车远比那规矩俗套的火车更有思想,让快更加真实,让速度性感脱俗。城南客运站就躲在长安这个道貌岸然的狭长区域,费尽心思的历史博物馆让我找得如此艰难,可惜到了最后我依然未能踏入这和平与宁静之中,假如勘察者站在博物馆的头顶向下眺望,或许他可能会发现一位小童子,眉清目秀、文质彬彬、气宇轩昂,在这个沧桑的下午,他会盛情迎接我于前门,他将趾高气扬地向我讲述大唐的繁华、人间的过失、长安的荣光与屈辱,谁曾料终究让计划把博物馆之旅化作了一缕灰影落在头上,向上空飘去。

玄奘法师为多数人心中的善者,当我急急慌慌,步履匆匆地走到大雁塔前,灰土厚重,风铃叮叮,塔像一位真正的勇士检阅来往人群,用他征战多年的心法,时刻准备筛选下一任铁骨将军。大慈恩寺巍然屹立,高耸入云,仿着这个古塔,有了这个粗手,我约莫着丈量,大概七层多高,米数确不大清楚,只可想这塔一年又一年地叹息,却依然挺起胸膛,他的瞳仁多得数也数不清楚,随时哭泣、随时落泪、随时发笑,经千年沧桑而今童颜未老,生气勃勃。当年玄奘法师抹一把脸,拄一根法杖,持一串佛珠,牵引着文化的马车几度春秋颠簸,为了通达经场,弘扬佛法,让佛教的一大宗派——法相唯识宗,渊源流长,生生不息。静默在古寺内,听听,看看那些在夏风中存在的阵阵呻吟,轻颦浅笑,我实在难受极了。当然,这不是他们的过错,高塔指挥着众房殿齐整的排列,让他们沉醉在其中的故事和快捷的抖音世界里。我想这渐渐远去的禅意,让他们觉得世间一切全无兜里的手机来的酣畅淋漓。

人潮涌动,在大雁塔地宫下半圆箍着的宫城,幽暗的灯光都显得那么年轻。耳边的驼铃声不间断地奏起了《丝路风情》,你可以看壁画享《三秦揽胜》,也可以沿长安到阿拉伯再到西方寻找玄奘法师的足迹,那是一座座废垒,再也没有当年的辉煌,却依旧可以从它的地平线下划开两道飞逝的波痕,从中冒出来的是法师的鲜血和惊艳世人的足迹。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携一个民族洋洋洒洒,气吞山河。

帝释倾心崇二塔,为怜抬眼满千生。

不困行苦过人表,岂得光流法界明。

他有苦皆悲,却毫不畏惧,终日闭目诵读,岿然不动,他教人们叩首皈依,研学佛法,改恶向善。世间的人或许正如法师一般者恐为数不多,或恐今无一人,原来避开那些慈悲为怀,有云雾的日子就会鬼鬼祟祟的终日笼罩在上空。唯有慈悲、坦然、淡然,才能让一个民族加快行进的脚步。

我踟蹰于地宫的前后左右,迎着祥和灵验的《千手千眼观音》、威武庄严的《八大金刚》、解脱众生病痛苦难的消灾延寿药师佛的《东方琉璃世界》,用眼睛抚摸每一块漫漶的碑牌,似乎站在那个风卷残云的年代,却不敢说一句话,叹一口气,拘谨嗫嚅又战战兢兢。这是一个有气质、有文化、有内涵的国度,王者风范遍布城市的角角落落,我说这是一个浪漫的时代,于是雍容华贵的杨妃便自遥远的长安走来,于是葡萄美酒的香味儿从空中弥漫而来;于是筚篥声起,有人在酒肆里翩翩起舞,于是少年扬鞭,马踏声踏碎东市奔向风沙扑面的玉门关。这里有美人、有诗人、有帝王、还有一个敏感的年轻小子。

回忆这东西是有气味的。是甜,甜而稳妥,甜而怅惘,在这种愁情中,我坐了好几站来到了秦岭野生动物园,秦岭脚下,翩翩兮朱鹭,来泛春塘栖绿树。入住了不少富有野性,不敢嚣张的珍禽野兽,我坐在大巴车上走马观花,有时粗粗一眼却也兴奋至极,有趣的动物也是万里挑一,他们或猴冲着人肆意拍手、或大狮子慷慨的躲着、或犀牛半死不活,犹如一尊雕像。在多数中型动物中,我唯独爱鹿,他们咥着嘴,昂着头,一对树杈型的鹿角下藏着喇叭似的耳朵,像在偷听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逃命。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存在方式,袋鼠是善良,口袋是智慧、长尾猴是机灵,后背是母爱、亚洲象是倔强,身子下满是信赖,人们于观赏中着迷它们的与世无争,清心寡欲;人们于宁静中窥探喧嚣的本质。故动物,让人有愉悦之感,有了欣喜之情。

太阳渐渐西斜,一点点满是透红,正是娇弱的姑娘见了心上人。行将归去的我在回忆中向西安这座城市投去最后一瞥,我想我会在无数个长夜向着这座城市发出挑战,为的下一次倾听他的更为久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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