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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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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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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么么

夜幕渐渐近临,长长的巷道里传来了几声沙哑而悠远的叫唤声:么么,么-么。

是阿婆在喊她家的么么,是时候该回家了。

只见一只黑点由远及近,由小变大,由模糊到清晰,风一阵子奔赴而来。是阿婆的么么回来了。

欢快地蹶起个小尾巴,用脑袋在阿婆的裤脚边蹭过来蹭过去。

我不禁好奇地问,这么可爱的狗狗干嘛不起了好听的名字?诸如元宝、招财、来福啦等欢喜有寓意的,或如旺旺、虎子等等通俗明了的。么-么?!听起来像是在叫老牛或者是喊羊哩。阿婆怜爱地摸了摸么么的小脑袋说,垃圾堆边捡拾的,随口叫了么么,这不他也应答了。这时的么么抬起脑袋,一脸懂事的狗相。

雪白雪白的背部点缀着几片黑斑,四只粗壮有力的短腿,驼着圆咕溜溜的身子。小小的脑袋上嵌着黑乌的珠子,在夜色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哦,狗狗也知道自己叫么么。

至此,我也认识了这只叫么么的邻家狗狗。

么么的体型不如大型烈犬雄壮威武,也不似迷你袖珍犬的小巧玲珑。么么有着一双温顺良善的眼睛。我确信么么仅是一只小奶狗而已。

我家住在城乡结合部。宽阔而空旷的边沿地界带为么么提供了自由撒欢的场所。么么没有被绳索限制,也没禁受过牢笼之苦。么么时常穿梭于田间乡野,越沟坎下地堰,他欢快地迈开脚丫,像一个随意降落到凡人尘世的自由小天使,每到一处,或奔跑或睡卧,或颔首或低眉都与周围的山岗、草木勾画出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么么爱干净,他的身上的毛白是白,黑是黑。干净的毛发证明么么是有家可归的。事实上他确实不是一只流浪的狗狗。么么没有享受过专属的狗粮,他的饭菜是阿婆把红薯蒸熟了,拌些剩饭剩菜混着吃。这样的饭食竟让么么吃得津津有味,开心恣意。其实但凡是食物,么么就会毫不犹豫地狼吞虎咽。看着他热情嘎吧香的吃饭模样,令人难以抗拒他的可爱。

么么好像不咋看家护院。有人来时没听见过他大声汪汪汪地警诫声。也没留意哪怕是他发出过低呤的呜咽声。我一度认为么么是个小哑巴。每当夏日的晚饭后人们常常聚在阿婆家附近闲谝聊天。阿婆坐在马扎上,手摇蒲扇,这时的么么或蹲或卧在阿婆的旁边,静静地听,时不时扭头瞅瞅阿婆,像个十足的粉丝听众。么么有时会蹶起尾巴穿梭在人堆里东闻西嗅,有人趁机抓他的脑门,捋他的小尾巴,这时么么不气不恼,不扰民,不哗众,温顺的像个皮实的小孩。

阿婆的儿子结婚那天,挂红灯笼,贴喜对联,放鞭炮,招呼亲朋好友。这么大的动静和阵式吓得么么钻在墙角跟儿瑟瑟发抖。不多时,么么禁不住爱玩的天性,壮着胆子便寸步不离地跟着阿婆忙前忙后。也许么么心里明白,阿婆是么么的守护神呢。从搬椅子到排座次,当一家老小十几口人安排妥当准备照全家福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座落在阿婆的脚下。么么半蹲着身子,昂挺的脑袋,呆萌的样子,随着摄影师一声:“一二三,茄子”,“咔嚓、咔嚓”的按下快门,一张完美的全家幅便恰到好处地定格在美好的刹那间。

么么有时乘机从门缝隙间溜进我家院子里,好奇地探出脑袋东张西望,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兴高采烈,欢快地在草地上跳来蹦去。这时我家小猫生姜立马打哈气竖飞机耳,愤怒地盯着么么弓身炸尾,准备发起攻击。我立马起身佯装生气,虚张声势一个向前要扑打么么的动作,这时么么一边撤腿退步还不时开心地回头看看,我是不是追了过来。

有么么的日子我已习以为常。

近期,听闻某地女童被狗咬伤事件,激怒了一些人的愤慨之心。一时间网上各种抓捕捉杀猫狗事件时有发生。如果滥杀无辜,一棒子打死会牵扯、会波及到多少流浪猫狗的生命。我莫名心慌地担心起么么的安全来。忐忑中也有好消息传来,有些地方已开展了有温度的救助活动,一些流浪猫狗被统一送到小动物保护基地得到妥善管理。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见到么么了。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

一日,我找到阿婆,关心地问:么么呢?被您关起来了吗?!

没-了。

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说完这些,阿婆望向那条长长的巷子口,空洞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霜寒入风,落叶铺地,秋已深种。积攒了对么么的牵挂,借着秋风一并呈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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