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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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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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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麦客

布谷鸟开始规律的唱歌的时候就是麦客大显身手的时候。 麦客这个行业不知道兴起于什么时候,但是我清晰的知道在父辈这一代终结的,在我的记忆中麦客是很骄傲的一个职业。

六月里阳光变的毒辣起来,麦客就像是候鸟一样准时地把握住这一时机,前往关中河南一带的产粮区去收割麦子了。

现在人已经很难在哪一个场合里见到这样一个波澜壮阔的场面了,影视剧《白鹿原》通过的画面瞬间展现了麦客割麦的微观场面,那是演戏不是真正的麦客在割麦,也绝非真正麦客的生活。据麦客讲:阳光越是毒辣便是麦客们纵横驰骋的最佳时机,弓着腰,熟练地挥动着手里的镰刀,伴随着劈劈啪啪的声响,一大片一大片的麦子就在麦客的手里就像是绣娘一样绣织着图案,熟练的麦客一天能割将近两亩地的麦子,最差的也能收割一亩地。当微风掀起的麦浪在风里裹挟着焦黄的气息把漫无边际的的熟麦像无数的金色箭靶扎向了大地,沉甸甸的麦穗看在眼里喜在麦客的心头,虽然是替别人高兴,但是麦客此时和主人家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认识一个麦客,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古铜色的肌肤像是尘封在地底下文物发生了氧化效应,说起麦客生涯,他难以掩抑内心的激动。回想起年轻时候赶麦场他便精神饱满。

麦客对于给人割麦边有一个响亮的称呼:赶麦场。

小时候我不知道赶麦场是为何物,从麦客喜气洋洋的脸上便会知道了肯定是一件幸事。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麦客们把大包小包的物品从车上卸下来的时候,他们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和满足,便是很好地明证了他们在这个季节里收获满满。麦客们便在这个时候收获的不光是物质上满足,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满足,麦客们在闲暇之余,便会谈起赶麦场的奇闻异事,便会把它当成一段珍贵的记忆讲述给他的“粉丝”,那才是最大盛事。

直至后来我第一次钻入琳琅满目商场的时候,我才能联系起来赶场的心境,我现在才能真正地感受到所谓的赶麦场的含义。

那是麦客把繁重的体力劳动转化成一种精神上的享受,把枯燥无味生活升华成一种视觉“盛宴”。现代人习惯地埋怨安逸的生活,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象的到在麦客的心里枯燥乏味的体力劳动被他们称之为“赶麦场”。

说起年轻时候的麦客生涯,老人兴致勃勃。

一到夏天,麦客们成群结队地开始规律地“迁徙”了,这个时候,农忙已经结束了,山里面田里的麦子还是绿油油的,青壮年便三五成群,结伴想约外出“赶麦场”了。于是麦客们便在一望无边的麦田里“万里纵横”了,那样也个场面,那样一个场景就像发生在昨天,老人侃侃而谈。

麦客是居无定所的,有时候会在人家的屋檐下下面将就一个晚上,有时候倒在田间地头上也能酣睡入眠,麦客额睡眠质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超强度的体力劳动和酷暑难耐,麦客一倒头就能呼呼入睡。遇到有些热心肠的主家也能热情地款待这些外来的务工人员,擀上一碗面热乎乎的手擀面便是对麦客工作的极大肯定。最为舒心的是大方一些的主人家会把自己蒸的馍馍馈赠给这些外乡人。一个麦季下来有些麦客会收获不少,有些人干脆把吃不了的馍馍晒干,带回家给孩子当做零食,也有些人会当成礼物馈赠给亲友家的孩子。

麦客的工作也不全是给人割麦子,还包括一项重要的活动:捡拾麦子。即就是在麦子收割完了之后到人家麦田里面把遗失掉了的麦穗捡拾回来,脱粒晒干几十个人合租上一辆车大卡车把东西一股脑地搬运的家乡,这时候粮食也有了,钱也挣下了,对于麦客而言是很大的收获,一个麦季的付出能顶的上半年的劳作,累一点也是值得的。说到这里老人眼里泛着红光。

时代进步了,麦客这个职业早已经走到了历史的尽头。虽然现代文明取代了人力劳动,但是我们不能忘记这样一个曾经存在的群体,套用美国的一位将军的话:“麦客不死,只是悄然隐去”。智能化的农业生产即将取代机械化的农业,在共和国的版图上麦客这个特殊的工种随着时代的前进消失在历史的云烟中,他们也许只知道自己依靠着卑微的体力劳作支撑了一个家庭的生活来源,兴许是不会明白:他们用自己的血和汗水支撑起一个国家的强大的记忆,在高度繁荣发达的背后也有这样一群麦客在农耕文明的长河里留下了辉煌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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