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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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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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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汉筠散文的“小”中见“大”——读林汉筠散文集《黔地行记》

“我习惯于自己的思想,一如习惯于自己的衣裳。”小说《哈扎尔辞典》中的这个句子,同样可以用来形容林汉筠散文创作的“套路”。这“套路”,一般人学不来。

他善于选取历史记录或现实生活中具有代表性的故事或者场景,来生发自己的感慨,表达自己的观点。《岭南读碑记》是这样,《黔地行记》也是这样。革命题材是这样,文化题材是这样,生活题材更是这样。

《黔地行记》这本散文集,所有素材来源于黔东德江,但其叙写又超出了黔地德江。他把在德江捕捉到的红色文化,民俗文化,土家族文化融合到古今中外的文化大背景中,用具体的行动阐释了“越是民族的也就越是世界的”这一文化大命题。

就拿我最喜欢的,集子中《一个山寨的时间书》这篇作品来说吧——

他到桶井,看见乡愁馆,抓住“乡愁”二字就打通了文化与生活的任督二脉。先是生发感慨:乡愁二字,“温暖如春又撕心裂肺”“人的一生,就是与山水相逢,与乡愁博弈”。

在对桶井土家族民居进行一番描写后,他又把叙述思维转向他的“湘西”,叙述自己的乡愁:“哪儿是乡愁?朗读古诗的姐姐是不是乡愁(作者语)?那个在村里头石板上讲故事的老人,他讲的是不是乡愁?烟管里冒出来的烟圈,是不是乡愁?母亲在村头喊的乳名、父亲用锄头敲打的泥土,是不是乡愁?”

(谈到湘西,那也是一片神秘的土地,湘西有个叫蒲钰的作家写了本小说叫《脑袋开花》,拍成电视剧《边城汉子》我看了两遍,其中的爱情、剿匪、和抗战情节叙写得很有血性,当中的歌词也写得很好。后来到咱铜仁松桃的苗王城采风,发现《边城汉子》居然是在那儿拍摄的。很让人兴奋,后来我在采风作品中把描写爱情的两首歌词引用了进去。)

他还写了一个自己亲身的经历——“一次出差到离老家不到100公里的地方,一时兴起,便连夜打车回家。随着车轮滚动,一种被抽空了的感觉越来越厉害,走到半路却不敢再走了”——来阐释“近乡情怯”这个词语的真正内涵。

接着,他把乡愁的意义往更高更远境界里引:乡愁是崔颢写黄鹤楼的诗句“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是京剧里“一日离家一日深,犹如孤鸟宿寒林”的唱词;是余光中诗歌中的邮票;是李白《春夜洛城闻笛》中的“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但是,但是这篇散文最高妙之处在于:他将在桶井遇见的乡愁引向了被誉为“21世纪第一部小说”《哈扎尔辞典》这本世界著名的小说中。开头写读到《哈扎尔辞典》中“我习惯于自己的思想,一如习惯于自己的衣裳”这部分文字时,车到桶井;结尾写“坐在寨里头的石板上,一阵风打开了放在膝盖上的那本《哈扎尔辞典》”,正好翻到“灵魂具有骨架,这骨架就是回忆功能”这一页。

这或许是作家林汉筠的有意安排,却也前后呼应般写出了人类相通的偶遇乡愁的“无意”之缘。

《黔地行记》中诸如《一座山寨的时间书》这样的将德江的各种文化现象融入古今中外文化大背景中来叙写和生发的比比皆是。这是一个成熟散文作家的创作秘笈。非文化学识渊博,生活经验丰富和文学技巧纯熟的作家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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