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去张洁老师故居,今天刚好是三七祭日,上早5点就起床,看了看窗外朦朦朦胧胧的天,预报天气尚好,春天到了,把长筒袜子换掉,短装上路,好在老师的故居表现出干净利落。
车上有人去过张老师故居,有人没去过张老师故居,我是没去过的人。今天一同去的人四十有余,百分之八十都是岐山籍,我是例外。
从市区出发,延着西宝高速不到一小时就到了老师故居,故居旁边的古龙泉寺广场早有文友等候,张洁老师三七祭奠就在广场举行,这是自发的作家行动,岐山县委宣传部,县作协也来人参加了活动。
九点整,龙泉寺龙泉广场霜冷风瘦,而广场来人心是热的,都是怀揣一颗文学梦 ,祭奠文学前辈张洁老师。广场的活动虽说是自发但却正式而庄严。仪式结束后就去参观张洁老师故居,路边的牌子立的还可以,我们分头都去合影。去张老师故居窑洞,要穿过一块麦地,下一个羊肠小道。下小道的时候自己穿的短筒袜子,留进了鞋子里。顿时觉得很尴尬。来时没想到去张老师故居会是这样的羊肠小道,且全是土路,脱掉一半的袜子在鞋里不听使唤,我走路也有点难受。可以说是一路颠簸,勉强到了故居,却让人看到了破败的窑洞。一组窑洞面朝东,地理位置十分向阳,能看出来这窑洞西日的风水,吸日月之光华。张老师汲取了关中大地这片沃土的灵气,作品中每每提到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老师挖荠菜的地还在,老师拾麦穗的地还在,只是被原来荒凉了许多,闲置了许多,土壤贫瘠了许多。窑洞顶上长满茅草和野刺,窑洞内还塌陷了一堆土,一个破败的景象。另一组窑洞面朝西南,也是破败不堪,比阳面的能稍微好一点,窑洞顶上已经光秃秃。听说过去下面有一个砖⺁,在这里取土,原来二十几个窑洞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了张老师用过的这几孔,还是镇府尽力保护下来的。世界级的作家,全国唯一两度荣获矛盾文学奖的作家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故居,竟然是这样的现状,让人不免感到心情沉重。
在南方但凡有一点影子事他们都会把它做成海市蜃楼。而我们实实在在的一个名家故居却在北方是如此的景象,老师九一年还来过故居,表达出想以后把自己和母亲的骨灰葬在这里,结果走后只能一声叹息。同在陕西,陕南和关中就有差异,贾平凹老师就在家乡有个故居,相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
在老师故居里行走,我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我脚里面的袜子也不争气,一个劲的想往外跑,真想脱掉鞋袜光脚在闲地里行走,体验以下老旧岁月的古朴流量,但是不能,我们一起还走着一群人,我怕被笑话。而我在老师的故居表现出了如此的邋遢和不堪。自己爱好文学,自己敬仰文人,自己践行文化,而看到老师这个文化人的故居,自己内心里寒凉寒凉,老师的故居真不如当代一家贫困户的气场。
最后是怎么合影的,怎么走出老师的故居我都忘了,好多文友去了龙泉寺,我没有心情,只想尽快的离开,离开老师的故居,离开那个叫草坡村书房沟的地方,我怕太过伤心我怕流泪。我真的茫然了。
难怪老师临终的时候,听说把她所有的手稿和他所有用过的遗物全部烧掉了。不让人们悼念,不让人们写怀念的文章。因为在她内心里没有了家,没有了归宿。她成了漂泊他国异乡的游魂。
离开老师故居,我们就近在文化馆开了简单的非正式的座谈会,座谈会上人们的发言,各抒己见。围绕张洁老师谈岐山的文化谈岐山的开发。报社的胡老师秉性耿直一针见血,说出了他内心的话,六年前我来是这样,六年后我再来还是这样,比六年前还差了。
张老师多次在书中写到她的童年,说她就是那个叫草坡村书房沟的人,而我们是怎样回应的,我们对文化和文人是尊重了还是轻描淡写了,还是只停留在口头,好的是听说有一家公司准备开发投资,设想比较宏伟,岐山县也准备打造中国作家县,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我又在想为什么不是我们的政府,而又是集团公司开发。
斯人已去永不回,空留窑洞望北京。清雅的春风,把我们一行人,吹到了书房沟。老师离开我们,二十一天了,我们在她的故居,给她过了三七祭日,读老师的作品少,最近海量的信息,让我如同读了她十年书,一个率真坦荡的文人,一个把灵魂献给世界的人,她的故居如她的作品,依旧那样的清白,我看到了她停留下的灵魂,还在唤醒这片关中黄土地,书房沟比她原来繁华了许多,但怎么也脱不了黑头发黄皮肤,叶落归根,身不能移居故土,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灵魂,漂移在她住过窑洞的门口,对着我们来人微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相信她回来了,就在我们身边某一处,我们每个人的心灵都是被岁月,洗劫过无数次的心灵,老师把她的心声,都献给了这个人间,洁然一身而去,留下的全靠我们,活着的文人发扬继承。
迈着沉重的脚步,怀揣沉痛的心情,仗量和回忆老师,走过无数次的书房沟,我的灵魂,被一步一步的净化,最后也挖了老师挖过的荠荠菜,看了老师拾过麦穗的田地,内心里五味杂陈,生和死就是白天和黑夜,富和穷就如同麦穗和荠菜,一行人广场上默默的站立,一行人在故居牌子前久久不愿走。
老师还活着,活在我们的心中,活在她的作品中,活在书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