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组诗）

一 柿子熟了

柿子熟了挂满枝头

母亲拄着拐杖在树下仰望

一阵微风吹来

柿子落在屋顶

碎了瓦上一片红

像落在母亲的心上一样

母亲在叹息摇头

喜鹊叫喳喳的飞落枝头

旁若无人的啄食着柿子

我们顾不上踩收

一半留给鸟儿

一半留给风

二 故乡

人越走越远

心却越靠越近

离故乡越遥远越想念

听到乡音就要认乡亲

故乡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父母三姑四舅二大爷

历历在目

脑海里烙印深深

睡梦中还是故乡的窑洞洞

故乡的早晨

没有了炊烟缭绕

却看到了晨雾弥漫

还有那霜降过后的绿茵

挂了厚厚的霜一层层

偶尔听到一二声鸡鸣狗叫

三四个人行走在老街道

我心心念念的故乡

昔日的繁华渐渐地落幕

空留表面的强盛

还有那关门挂锁的商铺

一直扎根在心里的故乡

走多远都有一根牵绳

牵得让人兴奋和心痛

如今更多的

是回忆和感动期盼和祈求

三 上坟

去往坟地的路

经过无人耕种的一块田

长满了带刺的杂草

我路过满身也被渲染成了带刺的怪物

围着坟墓

现场直播了一次

点香烧纸磕头作揖倒酒点烟的剧本

古老的祭祀只有天知道故去的人知道

如今快要丢弃到博物馆的遗产里

被打上了重重的封条

不敢苟同的我

在偷偷地做不文明的祭祀

也是把自己的心和日月山川烧在了一起

烧掉过去的一切和未来的不愉快

好让爷爷奶奶父辈们放心

也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安宁

四 岁月和家乡

岁月是一把刀

把我和家乡切成了两半

一半在西一半在东

家乡是盘菜

我是菜里面的调料

时不时给菜加香增色

岁月是一条河

让我和家乡隔河相望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家乡是母港

我是漂流的船儿

不停地要返回靠岸

岁月是一首歌

我一直在吟唱着

唱着它和家乡的故事

家乡是歌词

我记得滚瓜烂熟

标点符号都记得清清楚楚

岁月是醉人的酒

怎么喝也喝不够

喝了一壶又一壶

家乡是酒引子

只记得家乡那半斤八两的小酒壶

和那经常听到的五魁手的划拳声

五 我们老得太匆匆

我们上学走过的小路

如今找不见了

只能记得

泥泞中等同学被冻得瑟瑟发抖

我们入学的老学堂

早已盖起了高楼

教我们的老师大多都入土为安

也叫不上了名

同村一起上学的校花

如今成了我几个孙子的奶奶

和我一起接孙子上学做饭洗衣服

岁月用时间换我们的容颜

岁月依然而我们成了老朽

追赶着孙子们跑

时光一闪一闪的

把我们装扮成了夕阳红

正儿八经我们老得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