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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恺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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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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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你,才会长大?

 

一)

那天,小云朵出生了。

长老看着小云朵,笑了,说道:

“黄云,把它送去托云所吧……”

黄云抱起小云朵,快步走向托云所。那时,小云朵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有多么的命运多舛。

深夜,小云朵十分害怕,看着窗外的云彩路,他总感觉自己是无依无靠的。这时,星星出现了。

星星是一个打更人,那时,他还很小,只比小云朵大一点点。他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小云朵,便坐在了窗外。星星温暖的光照亮了小云朵,在墙壁上投下了一个光影。小云朵瞬间被吸引住了,他伸出手去,想去抓那光圈,但是抓不到。

星星笑了,用充满童稚的声音说:

“你真可爱!”

小云朵这才注意到了星星,他忽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星星,伸出了手。

星星不敢走进托云所,便从窗口探进身子,抱了抱小云朵。

“好啦,我得回去打更啦!”

星星悄声说道,小云朵不舍地看着他离去。

(二)

“砰!”

一颗陨石从天宇落下,正砸在云层上,蹦出许多电火花。

小云朵从梦中惊醒,看到窗外火苗乱窜,迷迷糊糊中,他感到托云所的黄云老师抱起他飞奔出所门。

小云朵看着旁边的火花,又看看自己。

许久,他再次见到了星星。星星变了,身体还是如原先那样矮小,但是眼睛却从原先如柔软的灯芯草一般温暖变成了如千年冰窖一般寒冷。小云朵也变了,他不再长大了。

他想变成星云,但是他没法变成!

他想参加青果节,但他没法参加!

其他云朵一改往日对他温柔的态度,嘲笑他永远都是怪人,无法长大!!!!!

(三)

星星真的变了,他不再那样笑口常开,而是将冷漠与沉默凝结于一身。

小云朵渐渐发现,星星也没有长大。

星星几乎从来都不说话,他也不再是一名打更人。

在永远都是黑夜的星海,星星每天都会坐在码头上远眺。依稀可见远处月亮隐隐的幽光——那是月亮港了,无法触及的远方。

很多时候,星星不会划船,只是坐在停靠在岸边,根本没有解开缆绳的小船上,烧热一杯可可,欣赏风景。

每天晚上,小云朵都会来到星星的那只船上,等待星星的到来。

也许,梦到这个世界的那朵云并不存在,但是我就梦到了……

小云朵想。

(四)

星火通明的星之街上,星星正在归家的路上。他的脚步快得很,超过了前面许多星星。梦坊中的星星正搅拌着梦水,灯笼铺中的星星正叫卖灯笼,面具下的星星们,正在用纸糊那破碎的面具。

星星眼里只有道路,脑中只有时间,顾不得一个个经过的身边。

星星眼中是模糊的,只能看清楚脚下的道路,那是一个悲怆的民族。

(五)

青果节又到了,橄榄苑的青果们早已熟透,只有青果一人还是青青惨惨。

小云朵问他:

“青果,你没办法长大了……”

青果要强地回答:

“长大有两种意思!”

回云彩路时,小云朵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长大有两种意思……

(六)

“长大有两种意思,两种意思,两种……”

也许,这么久,小云朵都错了,长大,到底意向何方?

小云朵思考着,没有注意到墙上滴答作响的钟表。也许,青果才是对的,梦想,成长……

(七)

闲坐在云朵桃源中,小云朵却是心疼发完脾气后被烧得无法说话的螳螂——也许吧,他们都在长大,而小云朵却不明白青果话中的意思。

“难道,我也在长大?”

小云朵不解地摸了摸身上,像是刚刚痊愈的患者。

“但是,我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啊……”

忽然,想到“样子”二字的小云朵一怔。他好像忽然破译了什么心灵密码,“样子……表面……心灵……”

是啊,长大有两种两种意思,可以是年龄变大,也可以是心灵成长……

(八)

小云朵再次坐在了星海码头,海风夹杂着秋霜拂在他的脸上,冷冷的。

星星又坐在了小船上,熟练地划着桨,小云朵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充实了许多……

夜还是那个寂静的夜,小云朵却已经不是那个小云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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