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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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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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厝角那棵老棕树

康默

我的老家厝角有一棵老棕树,树龄到底多大无人知道。小时候我曾经问过老爸,棕树是谁种的,他说:“爷爷懂事的时候就有它了。”谁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福荫着祖孙后代。

这棵老棕树高约7米,树干笔直,被叶鞘形成的棕衣包着。它的根扎得牢,有一年台风袭击老家,有许多树木被摧残,可它依然屹立,足见其坚 

童年时代,厝角棕树下成了放学回家或周末村里孩子们的乐堂,在棕树下玩游戏,孩子多时玩老鹰抓小鸡、塗杀(鲶鱼)娶亲等,人少可在地上画棋盘,拾来小石子、棕籽当棋子,两个人也可以玩走直,斗输赢,比高低,玩得不亦乐呼。还可以跳绳,过家家……村里医疗室调来一对夫妻是厦门医生,他们的女儿成了我同班同学。她带来城市的活沷、大方,可农村的孩子男女之间有一道很难跨越的沟,平时不敢说话,相遇连正视都没勇气。而她却常求我爬上棕树砍一支棕叶给她,拿回家驱蚊子。为展示猴功,我二话没说,顺着树干爬上顶端,拿刀砍下一片棕叶,她举着长长的叶柄,玩得兴趣盎然,再把叶片细细地撕成丝,挥动之时,宛如武林高手的拂驓,晚上用它驱赶蚊子,夏天临睡时,在蚊帐里挥动一番,足以让蚊子落荒而逃。我妈妈每到端午节也叫我爬上树砍几个叶子回来,细细撕成丝作为绑粽子用呢。

棕树的价值更多的是体现在棕丝上。棕丝可制绳索、毛刷、地毡、笠、床垫等。树干可作亭柱、栏杆;叶撕裂可代绳索,又是很理想的绿化树。农闲时,我的大哥爬上棕树,沿老叶片的基部环割一圈,把老叶片连同包裹的叶鞘剥下来,在大锅里用开水煮过,拿到水池里用石头压住,让清清的泉水浸泡,几天后取出用硬器把叶柄砸破,让叶鞘上的果胶和棕丝分离,同时在阳光下把棕丝晒干。棕丝既可以搓成棕绳捆扎东西,是用它编织蓑衣或是织棕垫用作生活用品或是生产工具每年农闲时节,做蓑衣的匠人上门,我父亲就会搬出所收藏的棕丝,让匠人修补破洞的旧蓑衣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又三年,节俭惯了的农家能修补的决不丢弃;每年还要根据原料和需要再增添几件新蓑衣。师傅在昏黄的灯光下把棕丝铺好,用小木锤子捶实,然后再用棕丝搓成的棕绳缝制起来,十分结实,蓑衣在传统农业时代是农村重要的农具,可以遮风蔽雨,驱赶严寒保暖。在还不时兴床垫的旧时,也有农家用上棕丝加工棕垫,用来铺床,这在当时就算奢华了。至今我家还保留一件大床的棕垫呢,它的好处是现代床垫所不及的。随着社会的发展,蓑衣、棕垫逐渐退出生活,抽取棕丝的棕树也逐渐被人们遗忘,失去了实用功能,偶尔回忆起家乡厝角的那棵老棕树,儿时老棕树下的场景更是让人怀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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