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皂荚(散文)
康默
我的老家山高林茂,提及野生的动植物资源要说有多少就有多少,丰富满满。植物种群中我国特有的苏木科,皂荚属之一的皂树在这块宝地也能找到。它又名皂荚树,高大挺拔,生机勃勃,郁郁葱葱。
皂荚是皂树结的荚果子,形状长扁像把刀,旧时农村代替肥皂用来洗衣可去油腻。皂荚种子多颗,含有丰富的半乳甘露聚糖胶和蛋白质成分,半乳甘露聚糖胶因其独特的流变性,而被用作增稠剂、稳定剂、粘合剂、胶凝剂、浮选剂、絮凝剂、分散剂等,广泛应用于石油钻采、食品医药、纺织印染、采矿选矿、兵工炸药、日化陶瓷、建筑涂料、木材加工、造纸、农药等行业。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称肥皂为“洋胰子”,你爱用不起。票证年代,肥皂也须凭票定量供应,属于紧缺商品,有钱买不到。于是寒假回家,我跟着那些高举长长竹竿的农家妇女上山采皂荚。来到高大的皂荚树下,有带竹竿的妇女用竹竿敲下皂荚果,没有长竹竿只能在树下望皂荚兴叹了。可是高高的树上却难不倒我,一展我的猴功,三两下爬上树去采摘。回家后将这些皂荚果掰成两半,用绳子串起,在阳光下晒干后收藏起来,可以用上一年或几年。全家的衣服洗涤用品就是皂荚。妈妈在屋后的天然泉水堀洗衣,提一桶脏衣服,上面放一个用竹篾自制的长条形“皂盒”,内放两个皂荚,每次洗衣用不完,随便放在池边的石头上,后来者如有需要,任你使用从不计较,良好的民风民俗正是从这些细小的互助互帮中培育成长。
皂荚洗衣不伤布料,不伤手,是一种极为环保的清洗剂。儿时,我在外求学,用不起昂贵的肥皂,没有肥皂用,每学期开学从家里带去几串皂荚。每次洗衣前将干皂荚放入清水中泡软,衣服泡湿,直接把皂荚在衣服上摩擦,遇领口、袖口、裤脚等较脏的地方便多擦几遍,清水浸泡几分钟后,再用手搓一搓,洗几遍衣服就很干净了。有一次,一位来自医生家庭的女生要帮我洗一件白色衬衣,见领口很脏,便准备找肥皂来洗,我递给她皂荚,她大为疑惑:“这怎能洗净?”我示范了一番,她在黑黑的领口擦上皂荚,搓搓揉揉,衣领竟洁白如初。从那以后,她就向我讨要皂荚洗衣服了。
皂荚还不光是洗涤之用,也可当药用呢。我七八岁时,有一次,妈妈用簸箕筛花生屑末,我跟在妈身旁,细末的花生皮屑无孔不入地飞进我的鼻腔里,怎么也抠不出来。妈妈迅速找来一个皂荚,用刀刮了点粉末,放在我鼻孔前,猛吸一口气后连打两个喷嚏,花生皮屑也跟着喷出来了。从此我对皂荚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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