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缘

（散文）

康默

   与南瓜结下了很深的缘，原自我第一次学种菜种的是南瓜。在我眼里，玛瑙似的胖南瓜看相好，挺有福态。

那是七八岁的时候，一个春天的周末，我跟在母亲的屁股后，到屋后菜地里浇菜。在路边发现一棵南瓜秧，我把它挖起来带回自己试种，选择厕所边的那块荒地，日照好，土壤也挺肥沃。因为第一次种南瓜，心里没底，还是请教了母亲。母亲并不相信我能够种出瓜来，不过既然我问了，她还是耐心地告诉了我。按照母亲的法子，我把地翻好、整平，然后在正中挖了个坑，把南瓜秧种下去。为了防止太阳将它晒蔫，翌日一大早，我摘来一些小树枝插在南瓜苗的周围，为它遮挡烈日。等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又将这些树枝拿开，浇点水，让它接受露水的滋润。按母亲的说法，三天之后，如果瓜苗没有蔫，那就活了。

那些天，我几乎每天都去照料它，或浇水，或施肥，在我的精心呵护下，长势良好。看着它的叶子由小变大，由少变多，没多久便长出一根根带着卷须的藤蔓。我找来竹片树枝等材料，给藤蔓架了“桥”，它们争先恐后地爬上茅厕屋顶，在春风里探头探脑。忽然有一天，我欣喜地看到南瓜开出了黄灿灿的花儿。引来小蜜蜂唱歌。再个把月。我又惊喜地发现瓜藤上长出了细如珠子的小南瓜，一天天长大，直到个头有一个面盆大，金黄灿烂。当我把亲手种的南瓜交给母亲时，她笑了，我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三年困难时期，粮食奇缺，我家种了许多南瓜，有时做菜，更多时候当饭吃。把南瓜切成方块，放入少量的米，加水熬煮后，就成了南瓜粥。我母亲还会把南瓜擦成丝，掺和地瓜粉或木薯粉，加水搅匀，放在锅里烤成焦黄的香脆的南瓜饼。办法总比困难多，饥饿自然有许多熬过去的办法，南瓜伴着我家度荒年，因此结下了不解之缘。即使是现在，我家还是经常以南瓜为主，加上一些辅料，如五花肉、香菇、虾皮等等，不时煮一顿香喷喷的南瓜饭，看着一饱眼福，食后齿颊留香呢！很快，外孙们成了南瓜最忠诚的“粉丝”。

乡下农人种南瓜为了让它多结果，有个小巧门，在南瓜藤蔓不断伸展时，掐断它的蔓尖，让它生长许许多多的支叉，藤多瓜也多，而掐断的蔓尖，你把它收集起来，还是餐桌上不可缺的佳肴，鲜嫩可口。熟透的南瓜，耐储藏，一年半载新鲜如初。烹饪方法多种多样，无论蒸煮炒烤，都非常香甜。南瓜性温味甘，富含维生素，具有补中益气，消炎止痛、解毒杀虫的功效，连南瓜籽也是一味良药，可治高血压和打虫呢。《本草纲目》等都有记载。不知为什么，一想起南瓜，我眼前就晃动着母亲的身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勤劳就有饭吃，这不也是人生的真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