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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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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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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锡酒壶

张有生有四个儿子,在农村里有四个身强力壮的男儿,搬山会走,加上张有生治家有方,生活无忧,成了富户。天有不测风云,一把小小的锡酒壶将好端端的家给糟蹋了。

那年,二儿子张广福运一批地产中药材巴戟天,到杭州出售。出发前父亲一再叮嘱:“路上要小心,找主要多心,赚钱戒野心。”这“三心”张广福在半途就给忘得一干二净。到了杭州货很快成交,钱也赚到手。花钱就大大方方,既买了绫罗绸缎,还花大价钱买了一把锡酒壶回来。

从此,他每日三餐锡酒壶不离手,每天一小醉,三天一大醉,养成了好吃懒做,贪图安逸,既喝酒又抽大烟。戒不了毒,也戒不了酒,私下里借了高利代还喝还抽,村民给他一个外号“马尿黑膏福”。一个幸福美满的家破了产。23岁那年的一天中午,村里的几个小混混赌酒,张广福两斤高度的白酒下肚,腰间挂着那把锡酒壶,一颠一晃走路飘浮摇摆,心头发热,来到河边的大潭一头跳进河里,幸好早发现,救上岸时已奄奄一息,还好,命不该绝。

 张有生恨死了锡酒壶,料定它是扫帚星、败家壶,一气之下将酒壶砸个稀巴烂,还把儿子赶出家门,永不相认了。

他娘心软不忍,把张广福搀扶到屋后一间杂草房安顿下来,三餐为他送饭,还做些补身子的食物,让张广福身体很快恢复。有一天娘说:“十里埔有个老铜匠,人缘好,工夫到家,首饰玩具什么都能做,你还是去拜他为师,学点手艺,好混口饭吃。”

有一天早上,广福娘端着一碗粥进草间,被广福他爹看见,怒冲冲跑过来抢夺粥摔到石墙上,碗破粥也没了。娘哽咽着说:“他爹,总要给孩儿一口饭啊!”

“吃饱让你受气,有啥用?

张广福咬紧牙一声不吭,当即卷了包袱,去找那位铜匠。冒着狂风暴雨,走了一天,到晚上终于找到了铜匠师傅的家。老艺人却拒不见,张广福知道自己无退路,只好在屋檐下坐了一夜。第二早,老铜匠开门发现张广福在大门外熬了一夜,被感动了,收为学徒。张广福心里暗暗发誓,不学出样子誓不为人。

张广福既聪明悟性又好,脑子灵活,加上经过这次的挫折,深稳了许多。他不分昼夜勤学苦练,很快掌握了关键技术,还开发了一系列产品,成了老艺人的得意门生。师傅经常带他参加各地的展览,还得到真传,手工制作的工艺品、小玩具和首饰,很受大众喜爱。

岁月流逝,冬去春来,张广福手艺学成,回了一趟家想向父亲报喜并取得父亲的谅,却又吃了父亲的闭门羹。他只好挥泪拜别恩师,到市里开了一间铜锡银器加工作坊。他加工制作的玩器、礼品,国宝熊猫居多,被市外贸部门选中,进入广交会展出。还有许多小礼品也成为国家有关部门出国的礼品。

春节前,张广福准备了贵重礼品,开着宝马小车带着夫人和儿子专程到老艺人家,感谢恩师多年的栽培。

“徒弟啊,其实你不用谢我。”

“说那里话呀,师傅的大恩大德广福永生难忘。”他不解地说。

“最该谢的是你爹。”师傅说。

“我爹,我没有被他逼死就好了,要谢他没有死在他手上吗?”张广福怨气十足地说。

“广福啊,你有今天,都是你老爹使用的激将法呀,为了让我收你,他用尽计谋

张广福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

从老艺人家出来,张广福马不停蹄直奔老家。到了大门口,他领着妻儿一同跪在台阶下,“爸爸,孩儿害苦了您,特来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

张有生双眼已失明了,广福娘扶着他从厅堂走出来,双手抚摸着广福的头和脸,拉他站起来,又摸摸从未见过面的小孙子和儿媳妇,,眼睛湿润了。

张有生喜笑颜开,儿孙满堂,过个大团圆的幸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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