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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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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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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战士的水杯

书房里一直珍藏着一只白色搪瓷水杯,每当一看到这个水杯,我便想起一段难忘的往事。

60代中期,我师范毕业,自己设计了一条路线,准备重走红色革命路。即从闽南出发步行至广州,再乘火车到株洲后步行经韶山到武汉,再转乘北上的火车到首都北京出发后,我一路顺利,徒步四天,日行夜宿,沿途接待站为学生提供了免费吃和住。过了澄海县后,我从一个坡上跳下来时扭伤了脚,一时走不了,我独自坐到路边的一个石头上歇脚休息。

一位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的解放军战士从我身边走过,看见我汗如雨下十分痛苦的样子,走近前问我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吗?我告诉他我的脚扭伤了。他端详着红肿的脚踝,说:“你别动,我在部队跟军医学过跌打护理,这脚踝扭伤了最怕淤血,已经有点肿,如果不赶紧揉开散淤,明天你的脚踝会肿得像个馒头一样,伤筋动骨一百天呢,疼上两三个月都可能!”他安慰说:“你在这儿别动,我去弄点药酒。”过了半个钟头,他喘着粗气从村里跑来,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水杯。原来,这一带沿海农村几乎家家都有浸泡药酒,他从乡亲那儿讨了些药酒,打开杯盖,往他手心里倒了些酒,帮我抹在的脚踝上,然后轻轻地按摩起来。

他帮我按摩一个多小时,让我站起来试试,果然好了许多,但脚着地还会痛。太阳就要下山了,他搀扶着我朝学生接待站方向挪动。“不行,这样走到接待站要到什么时候呀?”他像首长命令士兵一般,“趴到我背上!”“这样你会很吃力的。”“没关系!”就这样,他背着我,吃力地向前赶,趴在他背上,我心里十分温暧,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一直背着我走了两里多路,才来到澄海县的学生接待站。他将我放下,一再叮咛我不要急着赶路,药酒还得继续涂抹,便匆匆和我告别了。等他离开后,我才想起竟然没问问他叫啥名字,哪个部队的,还有那个水杯如何送还他……

由于无名战士的无私帮助,我的脚伤恢复得很快,我只在接待站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接待站便帮我联系到了开往广州的车子,我搭车安全地到达南方大城市广州。

无名战士的这只水杯,我没能还给他,它成了战士赠送我的纪念品,每当看见它,我的心头就涌起一阵阵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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