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真没想到,他与鹊鸲鸟结缘,还成了他果园的好帮手呢。
新光村的老赵在山上开发了一片荒山种桃子,桃树长大了,他常住在果园的小木屋。山上森林郁郁葱葱,成群的鸟儿来来往往,经常光顾果园,在枝繁叶茂的桃树上追逐嬉戏,陪伴老赵头度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开始老赵头的目光只注视桃树上花开、结果、成熟,那么大,那么红,令人垂涎。他却从未留心过这些鸟儿,听到它们的鸣叫,也习以为常。
一天凌晨近五点钟,睡梦中的老赵头突然被鸟儿清脆的叫声吵醒,虽然美梦被打断,他也不恼它们,反而认真地聆听起这美妙的音乐。“呲呀—呲呀——”他静听了一会儿,慢慢坐在床头想抽支烟。但是,“啪”的一声吓了他一跳,他蹑手蹑脚,倚着窗户往外一瞧——哟!一只淘气的鹊鸲撞到了玻璃上!掉落在窗台上。它中等体型,外形像喜鹊,上体灰褐色,下体后部白色。羽毛是灰白色的,翅膀上有白色的斑纹。原来是鹊鸲的脚受伤了,老赵头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到屋子里,拿来云南白药给它涂抹伤口,找来一个塑料框,里面垫上细干草,建个临时鸟窝。天亮了,老赵还到野外的草地、菜园寻找可吃的金龟子、蟋蟀等昆虫。他给照顾得妥妥贴贴,无微不致。
十多天后,鹊鸲的伤好了。鹊鸲与老赵头相处的日子里,得到老赵的关爱,鹊鸲倍感温暖和快乐,萌生了感情,不愿意离开,但毕竟它有家和亲人,还有它许多要操劳的事儿。它不再想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依懒别人。老赵头也深知小鸟不愿再被囚禁,把塑料框端到果园里,打开门,鹊鸲高兴地晃晃脑袋,刺溜一声穿过树枝,飞向天空。
第二天早晨,老赵头早早起床,趴在窗台注视窗外的动静,来了,来了,鹊鸲和它的朋友飞来了,好像在向老赵打照脸,示意早上好!他开心地大笑起来。
春季,鹊鸲开始孵小鸟,等到夏季,一群小鸟在妈妈的带领下来到桃园上空飞来飞去,忙忙碌碌为果树巡逻,捕捉害虫,什么金龟甲、瓢甲、步行虫、蝼蛄、浮尘子等等统统不在话下,为桃树立下了累累战功。老赵头家每年的桃子还没采摘就被商家订购一空,钞票像长上翅膀自己飞上门,钱包鼓起来。短短五年摘掉了贫困户的帽子,盖起了三层钢筋水泥楼,日子过得像倒吃甘蔗节节甜。
自从来了那群鹊鸲后,老赵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别人家的果园从春天开始,就喷农药治虫,不洒农药,果树上就爬满了大青虫子。老赵路过周汉的柑桔园,老周天天背着喷雾机,在树下忙活,老赵问:“喷啥呢?”
“治虫啦。”老周说。
“一直打农药,柑桔还能吃吗?”
“咋不能吃呢,过了药效期,下几场雨洗洗就好了。”
周汉好奇地问:“难道你们家的桃树不打农药?”
“不打,没见虫子的影子呢,几年来我都没买过农药呢。”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鹊鸲给桃园驱除害虫,如何报恩成了老赵心头一大疙瘩。有一年,连着下了几天大雨,果园的桃子采光了,鸟儿也不来了。老赵倒是担心起来,总记挂着鹊鸲们的食物咋解决。天气放晴,老赵在桃树下锄草,看见鹊鸲又飞到他头顶上来了,忍不住一阵欣喜。只见它抖了抖身子,让羽毛变得蓬松,它静静地立在高枝上,先是俯下头朝地上偷看一眼,再偏过眼瞧瞧老赵,见老头不喂食。它竟然边鸣叫边跳跃,好似在撒娇:“我饿了,快点给我吃的吧!”
老赵头读懂鹊鸲的示意,赶快进屋舀了一碗玉米碎,树上的鹊鸲一见到吃的,连忙一声招呼,同伴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围成一堆大快朵颐。
老赵头想了想,冬季挖掉一些老龄桃树,补植上迟熟品种,还在空地散种不同产果时间的柑桔,专为鹊鸲提供食料。五六月,桃树上结满了又红又大的桃子,像小灯笼似的挂在枝头,把树枝都压弯了。每年采摘桃子时,培训采果员工如何留果,忍痛割爱,每棵桃树留下5~10粒最大最好的桃子不采摘,让鹊鸲们也来分享这美味桃子,如此这般,老赵头心满意足了。有一次老赵头站在小屋前,一群鹊鸲栖息在屋顶或大树上昂首翘尾鸣叫,声音婉转多变,它在清脆响亮地告诉主人:“谢谢您老人家想得周到,事事为我们着想,伙伴们生活得很幸福!”有的还边鸣叫边跳跃,吃饱了还展翅翘尾,将尾巴往上翘,尾梢几乎与头相接,就像小孩子撒娇娇,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