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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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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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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送福

你听说过旋风能送福吗?这事被胡启星给碰上了。

5月的一天下午,一股旋风从滨河出海口的方向骤然刮起,路上行人远远地看到了一阵旋风。人们没命地奔跑呀,躲呀,有的就势蹲下身子避到低洼地。那旋风挟着树枝、枯叶、塑料制品和地面上的沙尘,浑然卷在一起,哗啦啦带着响打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进。沿海地区夹风裹雨,所到之处水泥电杆折断,屋顶被掀,天昏地暗。有时候还会房倒屋塌,形成灾难性恶果。其实,闽南话说的“旋风”,就是大名鼎鼎的“龙卷风”。

众人大惊失色。一位拾破烂的老人刚嘟囔:“完了完了……”一句话没说完,旋风在广阔的空地里转没多久,就形成有气无力的样子,接着散戏般地消失了。胡启星嘀咕:“好一个虎头蛇尾的家伙!”

龙卷风过后,城市又灰复了安静祥和,距胡启星不远处的土堆躺着一条灰色皮毛滚圆肚子的母狗,也许被那阵恶煞神给刮晕了,还在不停地喘粗气呢。

收拾破烂的胡启星60多岁了,做人实打实,靠自己聪明的脑袋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算得上人生赢家。他虽然身处农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儿子是市里有名的企业家,不仅老家乡下有一座楼房,在城里繁华地段也买了套房。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儿子企业破产,负债上千万元,乡下和城里房产全部抵债,还欠个人百多万元。胡启星教育儿子说:“做人实为上,经商信为本,欠别人的钱要还,砸锅卖铁也要还。”儿子遭受无情的打击几乎疯了,在一次外出借款途中出了车祸,车上的老伴和儿子当场身亡。凄惨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搭上老伴一命,胡启星痛心疾呼“老天不公”。

胡启星料理完丧事,背负数额巨大的债进城收破烂维持生活,继续偿还亲戚和朋友的欠款……

胡启星走近母狗,蹲下仔细察看,母狗全身还在发抖,四脚勉强能站立,却无精打彩。胡启星怜悯地将狗狗搂进怀里,两个不被人牵挂的生命,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他搀扶母狗回到桥下临时住处,又上街给母狗买一大碗咸粥,再找几根大骨头先让母狗饱腹。当晚母狗产下两只小狗仔,母狗奶水不足,狗仔腹部收缩明显,频繁出现回头,母狗早产了。胡启星买来羊奶粉喂小狗仔,并且到市场购买专用的狗粮、骨头、鲫鱼熬汤加餐,以增加狗妈妈的出乳量。从这天起,胡启星饱了就不会饿到三只狗,狗饿了胡启星也饱不了。

胡启星进城收破烂很快打开一片新天地。他将拾破烂当成一个产业来做,既清洁城市的环境卫生,又能赚点蝇头小利,上门收破烂,从不克扣斤两,与居民和睦相处,广交朋友。大妈大爷也都乐意将家里的废品、报纸、纸箱交给他。他每天路过一家福利彩票点,花2块钱买一注福利彩票。一位认识的大妈问他:“你的生活不容易,还想得奖吗?”胡启星乐哈哈说:“我买的是福利彩票,不单是想中奖,更是对国家福利事业一点奉献啊!”

春暖花开,苦尽甜来,胡启星四口家庭生活得有滋有味,他家的负债有账可查,年年还一点,最后,压在胡启星心上的大石头落地,无债一身轻。三条狗狗也生机勃发,毛发油光发亮,活泼健壮,人见人爱。聪明的母狗能帮胡启星寻找破烂,有时带路,有时用嘴咬回废品。有时在街头,母狗叼着小盆打转,两只狗仔玩起亲亲嘴、背媳妇、脚撑地、倒立、后翻等小杂技,路人惊叹不已,纷纷把钱投进小盆。接着,好运随之降临,胡启星连做梦都不敢想,彩票居然中了二等大奖,实拿奖金400万元,他从中拿出50万元回乡下老家建一座三层楼房,而350万元捐献给残疾人基金会。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人们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暴风无情人有情,是好人总有好报。不信,你瞧瞧胡启星。

(141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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