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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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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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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饭桶煮饭香

我说的“饭桶”,不是闽南话称笨人的“饭桶”,而是专门用来蒸饭的厨具。那天,一家人前往方面南靖县土楼途中,午在书洋镇的板寮路边品尝农家饭。饭店采用柴火加木桶蒸米饭,清香的米饭味飘荡空中,阵阵扑鼻,不让你吃一口都难。

一只大饭桶,勾起我一段回忆。老家地处偏僻小山村,林木资源丰富,虽然距集市路途遥远,但家里需要的农具、家具就地取材,请木匠师傅来家里加工。村里为数不多的“半桶水”木工,会加工些简单的木桶,我父亲就是其中之一的“快手”。“三下五除二”,他制作的木桶外感粗糙点,虽不美观,却坚固耐用,左邻右舍乐意请他做,他也乐意帮忙。

饭桶是家家户户必的厨具在没有塑料、钢精的年代,虽然有陶瓷瓦钵可替代,但相比于木饭桶略有不足不易摔破还能就地取材,杉木做的更让人倍感喜欢。在我少年印象中,那年秋收后,餐桌上母亲告诉父亲家里用的饭桶坏了,农闲有空做个新的。父亲立马答应,第二天一早,就坐在门口大埕上鼓捣着饭桶。父亲翻遍墙旮旯找来七八片杉木板,根据饭桶的高度,将长的木板按尺寸截好,刨光;还找了两片寸把厚的杉木板,因为做把手的两片板要厚得多,放在直径对称处。每片木板的两边要有一定斜度,并插上竹钉圈成圆形。再拿来竹篾编成的桶箍,箍在饭桶外面的上、下部。加工各种木桶最难的工序是箍桶底的那圈篾箍。太紧了很难箍上去,太松了桶箍不了作用。蒸饭用的木桶桶底要有序凿些孔可通气,而单纯装饭的饭桶就不钻孔。最后一道工序,父亲拿来预备好的湿锯末屑,一撮一撮塞进桶板与桶底交界的缝隙里,我好奇地问父亲:“为啥要塞锯末呀?”他边塞边嘟囔:“有缝隙装稀饭饭汤会漏哩。行了,行了,大家看看我的手艺,可好!”

那次父亲做了两个饭桶,一大,一小,小的饭桶是日常装饭上餐用的,大的是专门用来蒸干饭用的。

我知道,自从父亲做了那个蒸饭的桶,只在过节时用来蒸糯米做粿,从来没有用来蒸干饭。那时农家能用蒸饭桶蒸饭的屈指可数。我家大多是煮地瓜稀饭或芥菜粥。一直到了20世纪80年代,农村包产到户第一个年头,我家粮食增产,黄灿灿的稻谷像堆满谷仓的黄金,冬至一到,全家人特别高兴,父亲大声对我妈说:“拿出蒸饭桶来,如今可以吃上干饭了。”大哥早就等不及了,没等秋谷全晒干,就背了一袋谷子到大队碾米厂加工。他拿着白花花的大米急着回家,还忘付加工费。妈妈洗足有五六斤大米投入蒸饭桶……当掀开饭桶盖,香喷喷的气味满屋飘香。我一眨眼吃下两大碗,肚子已撑得不行了,还再去装小半碗。

这就是生活的味道,难怪当年农村相亲,要先瞧瞧男方住家,包括橱房木饭桶。不过时至今日,农村难以见到木饭桶了,会箍桶的人越来越少,取而代之是油漆桶、塑料桶、钢精桶……五花八门,玲珑轻巧,只要有钱,还可以上网买。但我还是思念家乡的木饭桶,来自大自然,土香土色,虽然“笨”一些,却最易勾起我一缕乡愁——知根知底,一股隽永的杉木香。

1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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