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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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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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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三潭

三潭瀑布,云南省大姚县蜻蛉河下游江底河大峡谷造就的天地奇观。在大姚县赵家店镇附近,苍茫的群山被地壳挤压,形成险峻陡峭的深箐峡谷,蜻蛉河水受山势所迫倾泻而下,形成三匹白练垂挂三道悬崖,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浑然天成。

三潭瀑布又名双沟瀑布,系大姚古八景之一。景区位于大姚县赵家店镇境内南永公路旁,距大姚县城24公里,以奇异峻峭的悬岩峭壁,气势磅礴的瀑布群,神奇美丽的传说,成群的鸟类和美丽多姿的野生动植物而闻名,是山奇、水秀、险峻、壮观的旅游胜地。景区属金沙江支流蜻蛉河谷地区,地跨姚安、大姚、永仁、元谋4县的蜻蛉河,全长120多公里,汇集数十条大小河流之水后注入金沙江。蜻蛉河水平均年径流量为6.29亿立方米,水流常年不断,所以瀑布也就常年可见。

三潭不仅仅是三个深潭,它还是一个密集的瀑布群,在不足4公里长的河道内共有33级瀑布,瀑布群中落差最大的三级瀑布,以上游至下游为次序,第一级高19米,第二级高121米,第三级高82米,三级瀑布浑然一体,分别形成三个深潭,故名三潭,有“西南第一高瀑”的美誉。《大姚县志》记载:“两姚之水汇于蜻蛉……,每瀑凡作几千万仞,堕至九天,临深九地”,“水由潭底激涌而出,喷空欲湿,砰訇有声,如万鼓齐鸣……令人惊心骇目。”

三潭瀑布之景,四季分明:每当夏秋季节,雨季来临,山洪爆发,瀑布气势磅礴,似蛟龙出海,如万马奔腾,汹涌直下,雄浑壮观,声势浩大如巨雷轰鸣,涛声震天,千米之外可闻其水声,令人惊心动魄;冬春季节,清澈的河流在3个台面上形成断裂,瀑布如三道白练挂于山间,水流飘洒而下,激起了无数如碧玉般的水珠,如佩带,似珠帘,粼粼碧波使清澈见底的深潭像宝镜一样倒映出两边的青山。

远观三潭瀑布,可选高空观景台。高空观景台距三潭潭底高约450余米,从崖顶俯视,迷雾中的瀑布若隐若现,似轻纱曼舞,变幻无穷。

想与水亲密接触,可到一步一景的河底。只见飞瀑直坠潭心,潭边的岩岸古藤缠绕,百年老树傲然兀立,盘根错节肆意蔓延,与古藤老树相映成趣的,是幽深的溶洞和钟乳石。飞流直下的瀑布与绝壁悬崖,溶洞奇石,名卉异树,构成一个完善的风景群。

天地造化的三潭瀑布各有其美,但每一种美都动人心魄,令人叹为观止。

一潭形态优美,位于最顶端。蜻蛉河从容不迫地流淌到一潭之上,受山势所迫,水流不在平静温柔。初入峡谷口岸,只见碧水从丈余高的巨石上倾斜着滑下来,完成第一次试跳,形成瀑布的雏形,水流开始加速,瀑布的热身之举在层次分明不露声色的过渡着。第二次试跳则成就了瀑布舍身成仁的果敢初衷,一池清浅的绿波唱着豪迈的山歌义无反顾地从三丈多高的悬崖跌下水体在山崖撞击、撕裂,只见碎玉喷珠,飞瀑成帘,落入深潭,水珠翻涌,道道波纹银光闪闪,水雾弥漫,仿佛仙境瑶台,相传仙女夜浴其间,祥光直冲银河。最令人惊奇的是,悬崖瀑布的正中间,酷似有一尊观大士端庄打坐,身形体态惟妙惟肖仙姿威仪妙境天成。

如果一潭是以柔美迷人而取胜的话,那二潭就是因为雄壮磅礴而追魂夺魄了。俯视一潭之下,绝壁悬崖高深莫测,令人头昏目眩,从一潭中泄出的急流,纵身跃下万丈悬崖,化为潭底的一片烟霞蒸腾。在潭底仰望,直立悬河从天空跌落下来,一条白练从云端直插深渊,万马奔腾的声音在峡谷中轰鸣回荡,“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魄在峡谷中肆意张扬,不可一世的霸道蛮气贯注始终。陡峭的悬崖高耸如云天,湍急的水流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山间的猿猴被迫远避,就连太阳的光芒也穿透不了两岸的陡峭山崖,只有雄鹰的翅膀偶尔在白云中间停留片刻。山之魂的阳刚和水之灵的阴柔在这方土地间产生了强悍无比的碰撞与融合,一种动人心魄的美直击人的灵魂深处!

观三潭最好在潭底,抬头仰望,二谭、三潭瀑布一线相连,一条白练从天而降直挂天幕云帆间,在两侧黝黑岩石的映衬下,比冰魂玉柱比蓝天上的白云更加灿烂。汹涌澎湃的水流下泄深潭,溅起一层层浪花,声震山谷。近观水流和悬崖的碰撞,像一斛倾倒的碎玉直泼潭心,初流出是水,继而散成水珠,再化成细雨,最后形成了水雾,像一团乳白色的轻烟薄云,从潭底升腾而上,使瀑布隐于雾霭之中,为看瀑布而来,却又不见瀑布真面目。一阵风吹过,水雾被吹向侧边,人们终于见到了飞瀑直落的壮丽景色。风吹过后,水雾又铺天盖地而来,眼前白茫茫一片,瀑布、山崖,又全都隐没于云雾之中。水雾忽浓忽淡,瀑布忽隐忽现,如神秘的仙境。而三潭之美,非仅瀑布,蔚为奇观的是三潭的水帘洞和洞内的石钟。平时,水帘洞在瀑布的后面,瀑布像水帘盖住洞口,只有在冬春枯水季节,人们才能身披雨衣从瀑布侧面涉水进入洞内,洞内悬挂一巨大的钟乳石,还有关于金钟在传说在民间流传。

三潭是一首优美动听的歌,三潭是一幅遗世独立的画,三潭是一首自然动人心魄的诗。三潭可听,那是水之手在天地间弹琴和赋诗,天籁之音在寻找一双双音乐耳朵的知音;瀑布可观,那是水之灵在悬崖绝壁上的舞蹈和绘画,鬼斧神工的世间杰作引导一双双慧眼去作崇高的敬仰;瀑布可思,那是一个平静生命体被外来力量猛然左右,身不由己别无选择义无反顾的大智大勇和壮丽涅槃。

关于三潭瀑布,一直有诗文传世,既有民间版本,也有名家之作。民间诗曰:

太白金星赶马过,仙人点石变三峰。

仙怒三人成潭底,谭边户底影无踪。

造就人间一佛地,令旨黑龙居潭宫。

掌管一方风水事,调来妙峰一金钟。

明清之际,跻身于顾炎武、王宗羲、李贽之列的姚州文化名人高奣映,留下散文《双沟瀑布说》,其文如下:

金姚之水,汇于蜻蛉,而河又汇他水,悉至焉。至则水大而汹洑也。乃多生石,当其垠,又复以怒。其势再入,则峻峡中天,若决江河,若纳壶以口出,水之气急而难前,遂为洄波,为倒澜,为转轮,为逆溯,其左涟右漪,莫不备其状,而悚人以悸畏也。当水之气稍平而方进,又为快马斩阵,云风拂松,为象之鼻饮,为牛之角斗,其乍腾乍伏,莫不备极其涌,而更憟人以股也。

下则为三跌滩,滩几三四里,而每滩作飞瀑流,每瀑凡作几千万仞,堕自九天,深临九地。鸣若盆翻澍降而万雷轰,其旁作月线霜条,不知凡几千几万缕,作水柱雪车,愈不知凡几千几万状,至如作银光卷佩,珠挂明簾,水晶之幔,云母之屏,又不知凡几几矣。

相传滩下有蛟龙,晴好则见于沙碛,理或有然哉?

去瀑布数十里,犹有飞霰溟濛吹人衣面,况经息处者,宁不啜毛寒骨耶?洵称天下奇观,雁岩千尺,乌足以伦拟。

1941年,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在视察西祥公路和蜻蛉河水患到大姚,游览了双沟瀑布,写下了《双沟赏飞泉》的诗篇,一直流传至今。诗云:

有山无水亦难游,有水无山景不幽;

万丈石岩皆江底,千丈瀑布是双沟。

红花绿树烟长起,白日青天雨不收;

信步初来可忍去,仙钟不老水长流。

要到杭州西子边,先去双沟看飞泉。

遥追司马留楚汉,激下波公是好天。

走南闯北的龙云,把大姚三潭与“人间天堂”的杭州西湖,作了一番客观的比较:双沟的千丈银色瀑布与西湖的万顷碧绿柔波,各臻其妙,旅游西湖之前,先到双沟赏瀑布,肯定会得到不一般的感受。

站在三潭瀑布前,看着涌动的清泉,都市的喧嚣、生活的浮躁在这一瞬间都随着这流水倾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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