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大姚县赵家店三潭大峡谷景区的五彩向日葵惊艳绽放,吸引了众多游客前来打卡拍照。看着向日葵花海在微信朋友圈刷屏,惹得人心痒难耐。
周末,与三五好友相约驱车前往,在三潭瀑布景区停车场停好车,穿过南永公路,便进入了三潭大峡谷景区蜻蛉河两边的木栈道,向日葵花海就沿着木栈道一路绵延。印象里,向日葵都是金黄色的,而这里的向日葵却有橙黄、米白、浅粉、橘红、酱紫等多个颜色,那些五彩缤纷的花朵如绚丽的云霞,如燃烧的火焰,如孩子的笑脸,美不胜收,惹人心醉。一朵朵盛开的向日葵,美得就像梵高笔下的油画,惹来蜜蜂蝴蝶翩迁起舞,采蜜授粉。
从小就喜欢向日葵,它们不像其它花朵一样开放时遮遮掩掩,袅袅娜娜,欲语还休;它们盛开得奔放热烈,开得粗粝直接,开得张扬恣肆。向日葵站姿也很独特,那一行行、一列列的向日葵在初秋的微风中身着绿装,头戴黄冠,面朝太阳,抬头挺胸,精神饱满,宛如阅兵中的军队方阵,整齐划一。但它们却不同于军队的庄严肃穆,每一朵向日葵花都在绽放笑脸,它们笑语盈盈向每一个过往的事物招手问好,释放着自己的友好快乐。向日葵花盘硕大,金黄花瓣围绕四周,灿灿如霞,神似小太阳。向日葵向阳而生,太阳走到哪里,它们就将自己的头颅扭向哪里,是名副其实的太阳花,像极了那些热爱生活的人们。
中国古代文人对于花草的喜爱无与伦比,很多花草都打上了人文的烙印,成为某种精神品质的化身。例如屈原喜爱兰花,陶渊明喜爱菊花,周敦颐喜爱莲花,陆游喜爱梅花等等。向日葵花如此与众不同,但翻阅传世的诗词歌赋,却难觅它们的身影。虽然古代文人也写过如“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这样的诗句,但此葵非彼葵,诗人笔下的葵只是一种小野花而已。查阅资料得知,向日葵原产美洲,大概在明代才传入我国,最早叫“西蕃葵”,这才释怀。试想假若李白、杜甫、苏轼、陆游等一流文人们目睹过向日葵的身影神韵,又会怎样的流连忘返诗兴大发呢?
向日葵的真正知音是荷兰绘画大师梵高,他赋予了向日葵新的艺术魅力。梵高终生痴迷太阳和光明,热衷描绘向日葵,留下了多幅传世名作。向日葵对于穷愁潦倒的梵高来说,不仅是一朵花,还是自我人格的写照。即使生于贫贱,遭人白眼,也要人格高贵,执着如一地追求光明,全力以赴绽放才情。梵高画笔下的向日葵,生机勃发,摇曳多姿,像闪烁着的灼灼火焰。那富有运动感仿佛旋转不停的笔触粗厚有力,激情澎湃,将向日葵的内在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梵高画作里的向日葵不仅仅是自然界的植物,而是带有原始冲动和热情的生命体,是梵高自我生命的象征和写照。
小时候我生活在农村,田野里的向日葵随处可见。它们或者散落在田畔地头,或者集中生长在几亩田地,不管土地是否肥沃,都适宜它们生长。未到花期时,向日葵通体碧绿,宛如野草,普通而又平凡。一旦花期到来,这些不起眼的田野的配角一跃成为最耀眼的明星。在金黄灿烂的向日葵花面前,田野里各种色彩黯然失色。向日葵花明艳动人,热情如火,自然率真,奔放不羁,它们和田野里的蔓蔓青草、庄稼树木构成一幅唯美的田园画卷。村里人喜欢种向日葵花,也喜欢观看向日葵花,他们不仅觉得向日葵花好看,更觉得向日葵与生俱来的快乐照亮了自己平凡的生活。小时候我也常常伫立徘徊在向日葵花旁,被它们的美丽风姿深深吸引,为它们的自然昂扬的生命力深深震撼。
长大后到城里生活,与向日葵的接触日益减少,但对向日葵的喜爱未曾减弱,听闻花期便会迫不及待地一路追赶,那怕长途跋涉也要去拥抱那动人的绚烂,去感受那燃烧的激情。每次走进向日葵花海,看到那些旋转的小太阳灼灼生辉,都好似在倾听一首首命运的交响曲;每次走进金黄色的汪洋大海,都感觉个性在张扬,精神在跳舞,内心在飞翔,久积的郁闷被一扫而空,关闭已久的心房訇然洞开。向日葵花以独特的气质昭示世人:只要昂扬进取,执着追求,每一个平凡的生命都会被点亮,无数个绽放的生命,必将把世界装点得无比灿烂。
这个初秋的午后,置身于三潭大峡谷景区的向日葵花海,蓝天白云下,一朵朵明艳动人的向日葵随风摇曳,每一朵都美得让人双眼迷醉,偶尔拂过的风也显得格外温柔,鼻息间的花香充满了太阳的味道,幸福的感觉在空气中久久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