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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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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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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赴一场梨花之约

云南的春天总是来得特别早。春节刚过,神州大地上很多高山峡谷的冬雪还才在山间消融,而彩云之南早就已经迎来一个百花争妍的春天。

这不,这几天微信朋友圈里总在晒春天的各种美景,桃花梨花,家花野花,开得那叫一个热闹。春心盟动的我,迫不及待地计划来一场“举足问清风,陌上花正浓”的踏青之行,去万溪冲赏梨花,成了我的首选。

万溪冲位于昆明呈贡郊区,是一个两面环山的小村落,村中有一片很大的梨园,是呈贡的地标性产品——宝珠梨的生产基地。近几年,越来越多久居城市渴望回归自然的人,都会在周末和节假日举家或者呼朋引伴外出郊游。万溪冲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小村庄,因为别样的风景和优越的地理环境,渐渐成了很多昆明人郊游踏青的目的地。每年梨花开时,村里还举办“梨花节”喜迎八方游客,舞龙、跳花灯等民俗活动热闹极了,游客们可以在这里尽情地赏花、拍照、看表演、吃美食,玩得不亦乐乎。

第一次去万溪冲看梨花是几年前的春天,当时刚好在昆明参加一个培训,听生活在昆明的朋友说呈贡附近有这么个好去处,于是在网上随手一翻,我就被各种各样美轮美奂的梨花照片深深吸引了。培训结束恰逢周末,便应朋友之邀带着孩子一起去万溪冲赏梨花。

那天天气很好,天空一片湛蓝,山坡上的几片梨花开得正浓,远远看去,就像刚下了一场大雪一样,如果不是被和煦的阳光暖暖地包围着,我真的会把它当成雪。虽说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对梨花并不陌生,但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大片梨花同时开放的盛景,这才是我想象中“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致啊!万溪冲地方宽敞,孩子们欣喜地流连在花丛中,一会儿对着花朵拍照,一会儿追着蝴蝶奔跑,一会儿相互追逐嬉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玩得开心极了。而我,则慢慢地行走在梨花从中,闭上眼睛轻轻地嗅一嗅,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芳香从鼻息间悄然掠过,在觉察到的瞬间似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怕被我抓住似的。如此近距离与一朵朵娇羞欲滴的梨花对视,仔仔细细地看清楚它的模样,原来一朵梨花由五片花瓣组成,刚刚打苞的梨花呈椭圆形垂,花苞呈淡粉色,如一颗颗玲珑剔透的珍珠,初开时露出花蕊,每根花蕊上顶着一个胭脂色的小花粉球,每片花瓣上也有一抹淡淡的腮红,像极了初恋少女脸上的红晕,它是在害羞吗?长得再开一些时,腮红慢慢变淡,完全盛开的梨花则一片洁白,花蕊也变成了褐色,花瓣开始脱落。一阵阵微风拂过,总有花瓣轻轻地飘落,一片片像雪花一样飞舞着,慢慢落到地上,渐渐融入泥土里。它这是在完成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壮举吧!而此时你细看,落了花瓣的花托已经开始有了小梨的雏形。每一朵梨花的一生,都像一个女子一般,从娇羞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然后生儿育女容颜逝去,当枝头挂满累累硕果的时候,它已经悄悄地融入了大地母亲的怀抱,完成了一生的轮回。

万溪冲的梨花,在这个春天,在每一个春天,安安静静、清新雅致地开放!它没有鲜艳斑斓的颜色,也没有浓烈醉人的气味,它开得那么纯洁无瑕,那么与世无争,不俗媚、不娇气,似一副水墨画精品一般,但给人一种精神上的抚慰和治愈。那一天,我想我一定要为它写两句什么,否则我会睡不着,当“一片芳菲万树雪/年年岁岁如春约/不与千娇争颜色/我自清清我自洁”这样的句子在我脑中形成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样、这样的喜欢它。以前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从小在云南的农村长大,习惯了每个季节次第开放的各种花儿,觉得这梨花不如与它同时开放的的桃花那么灼灼其华,也没有香自苦寒来的梅花那么与众不同,更没有月中仙子桂花那样馥郁的芳香。它开在春天的万花从中,是那么淡雅,那么疏离,更像是为了孕育生命而必经的一段的历程,所以从来不曾这样亲近过她。人到中年,经历了太多的浮华和喧嚣之后,当被这一片圣洁的梨花所包围时,我的心里居然那么宁静,久违的寂然欢喜不经意间就涌上了心头。或许正如杨绛在《百岁感言》中写的: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妙曼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期待着,期待着每一年的春天,都义无反顾地赴一场梨花之约,不为今生的守候,只为来世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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