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路

山还没有睡醒的时候

她穿上破旧的衣服

带上镰刀，麻绳，还有干粮

冲出门去，夜色迅速包围她

哒，掩门的声音是多么干脆利落

她踏上的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狭窄，陡峭和杂草丛生

有时乌云密布，恫吓声毫不留情

有时，一只小鹿站在转弯处

她摘下梧桐叶，舀一瓢清泉

小心翼翼奔赴而来，小鹿跑开了

月亮的寒光照在镰刀的白刃上

路已到达尽头，森林密不透风

山坡弯成一条粗壮的胳膊

她砍柴，捡松子和摘野葡萄

一鼓作气，像她的步伐一样迅疾

她曾经有多少次，踏上这条小路

那些无止息的汗滴，年复一年

迸撞着脚下光滑的石头，水花四溅

击打出清脆的音调，彻响在山谷

每当我在梦中听见它久久回响

那只跑开的小鹿，就会向我走来

那一条小路，就变得宽阔起来

                2020年10月6日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