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宿出来,我走了约莫有两公里,才到了西湖。这一路走过来,发现这条路绿荫葱郁,若是白天,行人几乎不会被日光灼到。于是乎我又萌生了跑步的念头,这个念头有时候是可以实现的,但很显然并不是现在。
我到的地方叫苏堤,这便是西湖了。走进去有两条道,一条向左,一条向右,我原本习惯了向右走,这是我长期以来养成的惯性。但刚走没几步,一阵悠长的笛声从另一边的岸上飘过来。
夜晚的西湖,人虽没白天的多,但也绝对不斐,不过却不吵闹,很是安静。若你坐在岸边的长椅上,也许你只能听得水波拍打岸堤的声音,剩下的就是那一阵阵微风在你的耳边呢喃。
此时这一阵悠长的笛声,无外乎是给这夜西湖又增添了几分意境,就是这该死的意境,分明的对我们这些异乡人极具吸引力,就连我这个习惯往右走的惯性者,也难免不了调转回头走向左边。
追着那笛声,一直往前走。走近一看才发现,将我引来的,不是笛,而是箫。这便闹了笑话了,索性并没有人知道,除非是有人看到了此处。
吹箫者是一位大爷,我原本只想站在远处,但不知怎的,脚步竟不自觉的慢慢靠近,应该是再近一些,才能灌满我这个异乡人对西湖的无尽臆想吧。
原本这情境,我应当能顺理成章的想起一首关于西湖的诗,或是一段关于西湖的文艺句子,然后将他发到朋友圈。但在此时,我的脑海中竟回忆不起关于描写西湖的任何诗或句。
罢了吧!索性就不当那文人墨客了,读了二十几年的书,在想用它的时候却用不到,这估计就是所谓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吧。这时候我不由得羡慕起那些能够整日在朋友圈中发文艺句子的人了,平日里虽不曾见他们做任何关于文字方面的工作,但写出的句子,确实是我这个整日写文章的假冒文艺青年所不能及的。
我已经在此处听了约莫有二十分钟,这位吹箫的大爷,不知是为了应这情境,还是故意吹给那些外乡人听,所有的曲子,全都是与西湖有关的。有不少过路的人见状,都难免不了放慢脚步,还有一些会给大爷鼓掌,亲自夸赞他技艺了得,此时大爷会吹得更加的兴奋,更加的有感情。
而我无外乎是捡了个便宜,没有费吹灰之力就听到了大爷卖力的吹奏。
能常来西湖的人,不知是可庆还是可悲。可庆是他们能经常欣赏这西湖的景色,与这悦耳的箫声,整日都能沉浸于此意境之中。可悲是他们整日都能看见这西湖,听见这箫声,却再也没有那意境浮现。
虽然我想不起任何关于西湖的诗或句,但我认为,所有关于美好事物的作品,绝不会是一个整日能见到它的人可以刻画出来的,只有那些未曾见过它的人,才会觉得它是美好的。美好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在你没见到它之前,就已经在脑海中浮现了无数次你见到它的画面。
大爷的箫声忽然停了,原来是有几个旁观者赞不绝口,竟与那大爷聊起了天来。本以为聊完那大爷便会继续吹奏,谁知竟是要走。此时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幽怨,听箫者为何要与吹箫者闲谈?
西湖还有很长一段没走,我也没有心思再走了,看见大爷提包要走,我也便离开了那岸边的长椅。可怜那些晚到的人,今夜是无缘享受这美妙的意境了。